苏辞然火急火燎地赶去找刘厨，半路却被身边人截住。
苏辞然被攥住手腕，脚步暂顿，吃痛回望，少年暗影婆娑的眸子令她心下一沉。
仿佛才杀过人，手中鲜血未洗，眼中杀意未尽。
也没人怠慢他，不知道总这般态度是做什么。
苏辞然哼了声，心想着要是不给她好生解释，他这么摆脸色，她可要翻脸不认人了。
“哪里不舒服了？总不是……你想杀我？”
她眼中带笑，袖中刀已准备妥当，银光森然。
就等着他回话呢。
少年敛眸，卸了几分力道，但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手腕。
燕风息此时喘着大气，抄近路好不容易见着人，还没来得及乐，一来就撞见这般变故。
见他们较劲，燕风息急眼，喊道：“呼，钟雪归你做什么？放开辞然妹妹……我……燕某人跟你拼了！”
苏辞然这边蓄势，几番挣脱都以失败告终。
攥她手腕的人却松手了。
毫无征兆，就像耳畔呼啸的疾风一般忽来忽去的桎梏与放手。
苏辞然揉着手腕，朝燕风息走去，出衙门出得急，本是图个快的，却未曾想落下了燕狐狸，应当同他一起的，左不过多半盏茶的功夫。
钟雪归缓缓低头，几缕碎发藏去了眼底莫名阴沉的情绪。
燕风息察觉到两人之间别扭的氛围，暗觉不妙，不过他暂时无心于此。
他刚跑得太急，脚下一软，此刻正忙着虚空张牙舞爪抓空气。
苏辞然飞身过去扶了一把，燕风息堪堪稳住身形，急切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辞然妹妹，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苏辞然摇摇头，见钟雪归双手抱臂，神色晦暗不明，心中一叹，支开燕风息：“燕狐狸，你先去找你家后厨，我随后到。”
“辞然……”
燕风息理了理衣冠，顺便迅速瞪了八风不动的钟雪归一眼。
叫他走人？不可能，绝对。
不。
可。
能。
“需要我替你向零落姑娘递拜帖吗？燕狐狸。”
苏辞然歪着头笑意盈盈地给燕风息下了最后通牒。
果然管用，听到零落这个名号，燕风息背后一凉，迅速偃旗息鼓。
“你们聊。”
但显然他还是放心不下这头，临走前他还不忘在钟雪归身旁小声碎嘴：“不许欺负辞然，不然风息楼饶不了你。”
面向苏辞然时则飞速换了一脸笑，他朗声叮咛：“快点儿过来啊。”
话还没落音，燕风息一溜烟跑了，这回气都不带喘的。
少年嗤笑一声，目光垂落在红衣葳蕤的少女腰间。
真细啊，像那对纤柔的手腕，轻轻一捏就会碎。
眼下，钟雪归又一次强行阻碍她前进的脚步。
苏辞然不明所以，心中愠怒，面儿上还是和气的。
打不过这个武艺高超的剑客。
她和他之间的矛盾又太过鸡毛蒜皮，没有到报官的地步。
好生好气供着就是了。
她当即两手一摊，苏辞然露出一个凉丝丝的笑容：“解释。”
“小姐觉得，刘悦是如何死的？”
他背靠桂树，凉风习习，树影遮身，桂叶绕身分外翠，一脉幽香酣睡在枝梢间。
他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轻飘飘的。
“刘悦替陈玉坠楼，换陈玉替她供养家人，有何不妥？”
苏辞然认为这是说得通的。
钟雪归撇开脸，似乎放弃了什么坚持已久的东西。
“这世间，为他人的幸福虽死不悔之人，并非没有，但也确实少得可怜。”
苏辞然被他冷漠的模样吸引，心中也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你是说，死的人或许并不想替别人死，而是……有人想让她死？”
“不无可能，”他嘴角也微扬，弧度太不明显，显得既压抑凉薄又兴味盎然，“换做是我，使坠楼的女尸面目全非还不满足，暗中推波助澜，促使陈玉出现，祭出一番说辞，把众人骗个团团转，让所有人相信那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就是刘悦。大费周章混淆视听，目的无非一个。”
苏辞然下意识道：“掩盖死者身份？”
钟雪归点头。
没想到乍看简单的跳楼案，细思之下这般疑点重重，“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钟雪归却不是以往那般刹那应声，他复杂的神色让苏辞然瞬间意识到一件事。
她记得他的仇人正是宋府中人。或许和那位宋小姐有些渊源？
他莫不是在害怕吧。
可他若是怕，为何此刻点破迷津？
苏辞然深吸一口气，她看着钟雪归的眼睛，缓缓平复心情。
暂时放下心中那些弯弯绕绕的思绪，苏辞然快步朝他走着，随即跳起来，摇了摇他身后路旁斜住的桂树枝。
花朵漫天散落，把钟雪归淋了个满身。
他回眸望了一眼，眼中空无一物，神情空洞得可怕。
头上一片孤零零的叶子在花瓣和头发丝丛中，显得格外惹眼，只冒出了个尖儿，像直接从脑门儿上长出来的，有点儿呆萌。
“笨。”
苏辞然露出狡黠的笑容，一步一小跳从他身旁经过。
虽然做了幼稚的事，但看到少年头上长草的模样，现在心情好多了。
少年许是被这个玩笑激怒了，一把揽过，似乎欲将她桎梏在怀中。
才被袭击了手腕，苏辞然此刻警惕之心颇深，反抗很迅速。
两人风驰电掣地打了起来。
桂树如海，飘香馥郁，佳人衣袂翩鸾，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次和之前那次不同，钟雪归没再一味忍让。
苏辞然能感觉得到他每一步都是杀招起手，抬腿扣手，招式华丽，行云流水却并不是花架子，从中很难找到破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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