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突兀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
“瓶子?”
两人同时发问,许侧了个身体看言寻,许身体没动,低头,瓶子就在脚边。
两人很有默契的沉默着,言寻不动,腰挺的笔直,她虚握着右手,左手掐在腰上,看起来到是休闲样子。
许走向言寻,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的严严实实,又慢的很,踏下的每一步都伴随着和鞋子与沙土摩擦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言寻的耳中。
略过言寻,许和言寻背正对着背,言寻依然是没什么动作,只是轻微低头,等待许的动作。
蹲下,拨开藏在暗处的枯草,沾了手上一层灰,确认只是些瓶瓶罐罐,许才重新站起。
“没什么,大概是被留下的东西吧。”
“嗯……”
言寻这才把手放下,又挽了袖子,确认不碍事了才准备蹲下,查看这瓶子,许则跨了个步子,在言寻对面蹲下。
“只是素瓶。”
许担心言寻的斗笠上带着面纱看不清,出言为对方提醒。
“看来是装某种东西的。”
素瓶没有观赏作用,成本也比高档货便宜的多,那自然只有一个用处。
“小心些。”
两人的手同时放在瓶身上,自然都明白这瓶子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未习惯对方的存在,也不习惯对方的能力。许是想出言提醒言寻,而言寻是来帮她,应对瓶中的东西或许还轻松。
许的手指盖在言寻的手背上,她们都没给对方留地方,许也并不用力,只是轻覆在对方手背上,隐约传来些触感。而许只能感受到布料的摩擦感,她的披风并没有实用的挡风作用,也并不厚的,甚至是轻薄,但一丝暖意也未传出。
言寻抬眸看向对方,没有责怪的意味,半盏茶的时间,两人一言不发,只有言寻呼吸时面纱连带着的轻微晃动。
“咚,咚——”
言寻低下头,许则稍微挺了挺腰。
“咚——”
原本藏在暗处的石壁被破开,出现的是个四肢畸形,连眼瞳也没有的怪物,衣不蔽体,嘴边还飞扬着挂不住的口水。
石壁被破开,言寻则早有预料的扶着斗笠退后,甚至闪过飞来的石块,灰尘也只是轻微沾上。
许的手中闪出锏,石块还未飞来时就甩出去,连带着石块,一起砸向怪物。
和灰尘一起,血液飞溅,言寻颇为嫌弃的低下了头。许虽是把胳膊抡出去的,但第二击来的也稳当,这次直击脑袋,怪物竟然通体爆开,不过血液除了被顺带到了许的锏上,其他的都被无形的屏障挡住,落在许面前不远处。
甩了下胳膊,锏上的血水也十分听话的被甩到地上,再低头看去,血水竟被地面吸收的一干二净,看不见一点痕迹。
而被破开的石壁之后,又是一番洞天。
“这是……?”
“看来是她们做实验的地方。”
“你已经确认,感染不是外界而来的了?”
“有线人。”
每次两人的对话,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许做的打算比言寻想的还要多很多,以及许的势力和关系网也比言寻想的大。言寻还没习惯和许这样的“大人物”相处,又或者先前同行的约定,让言寻忘记许其实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言寻也没放在心上,凑过来看向石壁内的景象。
石壁内并没有光亮,只能依靠通过洞内小草的些许反光,但洞内的光本就不强,靠着这些光去照亮石壁内则并没什么实际作用。
言寻把刚才的瓶子拿起,上面蒙着灰,瓶口被堵的严严实实,擦干净瓶子,才能看见被磨损过的“一号”。
“看来这个瓶子还挺重要的。”
说罢,自然的塞到自己的小包内。
“还是先不打开为好。”
许紧跟着点头,眼睛却一刻不离开言寻的小包,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不,只是我在想,是先处理洞内,还是先去调查那石壁内的东西。”
“你有什么看法?”
“未必有什么先后,只是不确定那究竟通向何处,再回来时自然麻烦些。”
“也好,那就先把那树净化了,以防后顾之忧。”
言寻说完,就走到湖水的旁边,许跟在她身后,还在自己的神识之海内寻找需要用的东西,言寻站在前面,突兀的说了句:
“她现在需要我的帮忙。”
“她……”
许知道言寻说的“她”是谁,不过从刚进入这就开始念叨,究竟发生了什么,许一无所知。
“她告诉我的,她向我传递了,她很痛苦的信息。”
当然这个“传递”,并不是说这棵树开口了,只是通过能量传递给言寻消息,并且似乎必须传递给言寻。
“看来你的感知能力也不弱。”
许没继续询问言寻,只是把一个小桌子摆在湖水旁边,以及两个蒲团,放在桌子的两侧。言寻也不多问,先坐下,等待许后面的动作。
桌子上摆上纸砚,看过去,许手上拿了个毛笔,却缺少了墨。
“你情况似乎不太好。”
许先把毛笔放下,把双手放在腿上,背挺的笔直。而言寻则有些狼狈,她弯着腰,一只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看似放在腿上,实际上在掐着自己,让自己打起精神。
“只是有些困了。”
“当真?”
“当真。”
言寻回的斩钉截铁,不让许有一丝反驳。
“好……以你的血为媒介,我来画净化符,这也会消耗你的灵力,但应该不会太多。”
“行。”
言寻把右手的黑布拿下,直接了当的割破手掌,血液滴落在砚台里,还险些撒出去。
“这些就够了。”
止了血,言寻本想自己把手给包好,许担心言寻单手不好操作,把自己的一只手递过去,言寻也不让许闲着,让许拽着其中一角,直到确认不会再散开才让许松手。
眼前不断闪过曾经的记忆,言寻用手托着自己的脑袋,她的精神很清醒,可始终控制不了自己脑中所想。
她咬紧牙,明白这是那棵树所为,甚至感受不到恶意,却不知这是什么目的。
“许,若一会我晕过去,不要担心,这大概是净化的必须一步。”
“大概?”
“这棵树没那么简单,不过没什么危险。”
“好。”
言寻有些预料,等会她怕是要和那树进行一些“交流”了。
许拿起毛笔,笔尖柔软,点起砚台中言寻的血。手掌中冒出金光,顺着笔身伸向笔尖。
一笔流畅的画出净化符,连血色的符字上都隐约闪着金光。许松开符纸,言寻慵懒的抬手,净化之光托着符纸。
洞中的光被剥夺,集中在言寻和许面前,言寻本是歪着身体,直到周围暗下来,她也感到了不对劲,全身的灵力被集中在手部,蓝色的灵力顺着血管印在手上。
许抓住言寻的手腕,温暖的灵力传至全身,连被托起的符纸上金光都更加耀眼。
言寻感到许的灵力,虽然温暖,却感到一阵困意,连同面纱上覆盖的灵力都无法控制,面纱露出一角,露出蓝色的眼睛。
她蓝色的眼睛并不是晴天时的天蓝色,从许来看,反而觉得冷冽,是冬日的冰酿,是沉默的大海。但这也并不让许觉得危险,毕竟大海本就是母亲的象征。
许看了一眼就转了视角,再抬眼看对方的情况,却发现言寻只是抬头看着符纸,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面纱。
许突然间握紧了言寻的手腕,言寻本身就精神不集中,许的用力反而吓了言寻一跳。
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许只好叹了口气,出言提醒言寻。
“面纱。”
“啊……”
言寻低头,用空闲的手扶着斗笠,不过好在只是露出一角,说到底,许没看见什么。
言寻本就带着困意,这样低着头,竟然睡过去了。
言寻缓缓趴在桌子上,手也垂下。许摩挲着言寻的手腕,确认净化已经可以了,才慢慢放下对方的手。
最后一点灵力被许填补上,符纸爆开,净化能力铺满整个洞内,连许都被这能力波动冲稍微后仰了一下。
洞内的植物又重新泛起光亮,湖水也清澈起来。树也在一瞬间开始了自己的新春,虽没有鲜花,也有嫩芽,地面上的小草都柔软了。
许重新感知,污浊的东西消失不见,反而被灵力填充满,这些灵力又被言寻吸收,手上的蓝色脉络也消失不见。
许把砚台中剩下的血水倒入湖水中,还顺便把毛笔洗了一下。
原本平静的湖水在血水进入后发出光亮,但并没有多久,许感觉疑惑,有点担心这树会不会对言寻做些什么。
重新感知,一切都很平静,许只能把东西收拾好,百无聊赖的在洞中随意走动。
而言寻这边,也是不出她意料的和树的意识相见面了。
低头,是洞内湖水的模样,但她结结实实的站在湖水表面,四周一望无边,花瓣落在湖水上,湖水没有什么反射,但树的根系看的清楚,也算是点缀了这湖水。
抬手想接花瓣,花瓣也不领情的穿过她的手,什么都没接到。
“多谢你。”
终于,那棵树终于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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