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昆仑之谋

月色下,白无年脚步轻盈而无声,仿佛在空气中滑行。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投射在房间里的地砖上,形成一道扭曲的黑影。这道黑影随着他的步伐移动,宛如一个幽灵般在地面上游走。

萧不辰正在给白商梳头发,把今日繁复的发髻一点点拆开,把细小的发饰放回匣子里,再拿起一柄白玉制成的发梳一下一下地给白商梳头。

白商坐在凳子上像个娃娃一样由着萧不辰收拾,心里乱糟糟有些理不清。

萧不辰忽然不动,之后拦腰抱起白商就往床榻走,白商吓了一跳紧紧搂着他。

萧不辰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出声,白无年来了。”

把白商放在床上后,萧不辰脱了外衫扔在地上,又解开里衣,抓起白商的手放在胸前:“抓我一下,用点力。”

白商虽然不解可是听话的抓伤了萧不辰,几道鲜红划痕十分醒目。

萧不辰淡淡笑着,低头亲吻白商的脸颊:“真乖。”

白商还没回话,萧不辰站起身快步往房门处走去。

白无年听着房内传来的声音,微微皱眉,站在门外没有敲门。

可房门却是陡然打开,萧不辰站在屋内,神色漠然的看着白无年不发一语。

白无年先是一惊,再仔细去看眼前的萧不辰。

这人长发披散,衣衫大开,似乎还有些薄汗未落,左侧锁骨下方延伸到心脏位置有几道细长划痕,红红的女人指甲的痕迹。

这房内有一场**故事,昭然若揭。

白无年皱眉又很快舒展,侧身往房内张望。

萧不辰往前挪步挡住他的视线,冷冷道:“白仙人在这深更半夜有何事吗?”

白无年笑眯眯的看着萧不辰:“我与女儿多年未见想带她看看这里的夜景。”

萧不辰冷眼睨着白无年:“今日就算了。”

白无年脸上的和睦有些挂不住,抬手想推开萧不辰:“此事我与我女儿说,你算什么东西。”

萧不辰站的稳当,拦着白无年:“我们在忙,白仙人今日就回吧,我们两人还未尽兴。”

白无年嘴角抽动,这二人在忙什么实在明显:“如此厚颜无耻的话你倒是说的出口,小小符神这么大胆?”

萧不辰道:“白仙人要是执意不走那便在一旁看着吧,只是时间会比较久。”

两人在门前僵持着,吱的一声旁边房门开了,贺兰涯伸着懒腰走了过来,正对上白无年于是客气道:“白仙人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呀?”

白无年重又挂上一抹温柔有礼的笑,背着手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是看今日天色甚好,想叫上各位在这里转转。”

贺兰涯抬头看了看月亮,琢磨着时辰:“这个时辰还真是难得啊。”转头看着白无年,扬起漂亮的笑,“白仙人,我现在正好有精神不如你带我转转?他们不去便算了。”

白无年勾起嘴角,眼神深沉看着贺兰涯,随后拍着贺兰涯的肩膀道:“甚好!我与贺公子夜游,甚好。”

萧不辰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贺兰涯:“回来的时候轻一些,别吵人。”又转头对白无年道,“白仙人辛苦了,明日我会赔罪。”说完话也不等回应,悄然关了房门。

贺兰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表情,笑的没心没肺:“白仙人,你我往何处去?”

白无年状似不在意的去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对着贺兰涯展现出长辈的亲昵:“往山后走走,山后能看到一片海,现在月照海面,正得时。”

贺兰涯走在白无年身侧半步距离,随着他往后山走。

夜晚寂静,除了他们的脚步声还有些奇怪的声响,是一种速度不快的爬动声响,贺兰涯侧耳听着,一时想不到是什么,最终发现是路侧的植物在生长的声音,皱眉间听到白无年说道:“这夜色宁静真是美好。”

贺兰涯表面附和着内心却爬上了一股寒意,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知道了,就是静,太静了,没有昆虫的声音,没有鸟兽的声音,甚至…没有风,这个结界除了不停生长的植物,别的好像都没有。

“贺公子…其实我见过你。”白无年说。

贺兰涯微微一惊正在犹豫怎么回答,白无年接着说:“当日你没看到我,我在远处看到了你,本想第二日再见时与你相识,可惜啊,第二日一早你就与凤栖神君离开了,听说是北上了?”

贺兰涯知道他说的是昆仑,此刻十分庆幸这段记忆已经想了起来:“是吗?我对白仙人确实毫无印象。”

白无年微微侧头回看贺兰涯,脸上是浅淡的笑:“有传闻,凤栖神君寻了个宝物,当日一见确实…非同一般。”

贺兰涯看着白无年的笑只觉得毛骨悚然:“白仙人真是太会捧人,我在仙人面前岂敢称为宝物。”

白无年半张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只看见微红的嘴唇勾起:“虽然不同凡响,可你怎么活下来的?”

贺兰涯心中一沉脸上却看不出,脑中迅速盘算着白无年的意思,总感觉可以从白无年这里得到什么不一样的信息,于是贺兰涯决定先不表露自己一无所知的情况,歪着头问道:“白仙人…你呢?”

白无年停下脚步,一言不发的看着贺兰涯。

贺兰涯也一言不发的看着白无年。

“哈哈。”白无年在沉默后忽然笑起来,“当时传闻凤栖神君与你这个宠物关系匪浅暧昧,难道是假?”

贺兰涯拨弄了一下额前碎发,轻巧道:“暧昧?还是有的,只是…也不是什么死生不渝的关系。”

白无年淡淡道:“是吗?与我听闻的倒是有几分出入。”

“哦?那白仙人听闻的是什么?”贺兰涯问道。

“听闻凤栖神君对你十分纵容,事事随你心意。”白无年转身继续走。

贺兰涯跟上道:“这些倒是也对。”

白无年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小段路,白无年拨开低垂的一片树枝道:“也是合理,毕竟想要你的命,对你顺从点也算有些良心。”

贺兰涯猛的皱眉:“你说什么?”

白无年依旧是一副温柔微笑:“你不知道吗?那你究竟怎么活下来的?甚至夺了神核。”

贺兰涯舔了舔自己尖锐的犬齿:“我为何要告诉你?”

白无年弯腰穿过茂密的树枝,回身帮贺兰涯撑着:“先过来吧。”

贺兰涯没有迟疑也猫身穿了过去,抬眼间豁然开朗,有风带着海水的湿意,看来身后树木过于茂盛连风都被挡的严实。

贺兰涯面前是一块平实的石头悬崖,因为没有土壤这块地上难得的没有太多植物,但是细小的石缝间依旧长满了矮小的苔藓,一些藤蔓植物自远处蔓延到石头上。

白无年往崖边走去,脚下碾过一段藤蔓的嫩芽,脸上难得有些嫌弃:“真是恶心。”

贺兰涯看着他脚底沾染的绿色汁液,心里不免泛起波澜,想起白商在石桌上写的椿,白无年若能完全驾驭这里的植物想必也不会如此厌恶,可是…椿大人如果还在为何不现身?难道受了伤不便出来?

白无年没走几步便停下了,空中皎皎明月照得仙人更显清贵:“贺公子,不瞒你,我这仙人名号不过是神君们一时施舍给的,你我都是大妖。”

贺兰涯没接话,继续往崖边走。

白无年侧身让路给他:“白某想与贺公子商量件事。”

贺兰涯半只脚踩在崖边,感觉脚下有碎石滚落,正顺着悬崖侧面而下,悬崖下是各种巨大的岩石,它们立在海浪中,此刻黑色的海浪规律的拍打着它们,带着恐怖想要吞噬掉它们。

“不如白仙人先把前面那句要我命的事情解释清楚?”贺兰涯从怀里取出一条银色发带,顺着风将黑发高高束起,“说完了我再考虑其他。”

白无年背着手沉默了片刻说道:“天倾之灾要灭的就是神明。”

见贺兰涯回头看过来,白无年接着说:“虽然原因不明,但神明早就算了出来,他们不想坐以待毙,所以寻了各处大妖,想用大妖蒙混过去,也就是说…让我们替死。”

贺兰涯微微扬起下巴,神色平静,不发一语,眼神淡漠地看着白无年。

白无年笑笑:“贺公子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白某没有说谎的必要。”

“那你为何活着?”贺兰涯问道。

白无年抬手摸了摸头发:“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白某在发现此事时十分震惊,可已经来不及告之其他也没想出保全所有的办法,用了些计谋保全了自己。”

“你杀了椿大人?”

“哈哈,贺公子你在说什么?那样的上古大神我怎么可能动他分毫,只是…白家密咒的原因让我与白商连在一起,我若死了白商活不下来,椿大人又动了情,舍不得那小丫头…自然不能看我祭天。”白无年背着手慢慢踱步,仰头看着天边云遮月,“多么可笑,为了个小丫头。”

贺兰涯低头思索,想着白无年这些话几分真假。

白无年自然看得出贺兰涯在想什么:“世间情爱总是让人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也不必惊讶,我这只是自保,倒是贺公子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贺兰涯一时想起很多,想起老龟说他有劫难,想起凤栖说叶故之爱的愚蠢,而后耳里有清丽的声音,是凤栖的声音,他说:“对不起,贺兰涯,逃命去吧。”

轻呼了一口气,贺兰涯从崖边往回走:“我拼了命。”

白无年略歪了一下头:“倒是看出来了。”

“侥幸活下来了。”贺兰涯道,“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白无年听出贺兰涯不愿多说也没再纠缠这件事,道:“我也不绕弯子了,贺公子,你与白商关系如何?”

贺兰涯答道:“萍水相逢。”

白无年又道:“那贺公子为何与他们一路?”

贺兰涯想了想实话说:“不知道去哪,我想找到凤栖。”

白无年皱眉:“神君怕是殒了。”眨了眨眼自言自语,“难道坠落鬼界?”

贺兰涯道:“若是那样,我就要找机会去鬼界看看了。”

白无年微微眯起眼睛:“如若我帮你打开鬼界大门,贺公子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贺兰涯低头摸了摸袖口的银丝线:“白仙人先说是何事吧。”

白无年道:“只希望贺公子袖手旁观罢了。”

贺兰涯抬起眼看着白无年,他这一头丝光白发和碧蓝双眼和白商一模一样。

“贺公子,我不愿与你动粗,只是因为我不愿节外生枝,结界你也定是感觉到了,结界内无人能破我。”白无年虽然笑着,神色却是冰冷。

贺兰涯笑了笑,“白仙人,说的甚是啊,所以这句让我袖手旁观并没给我太多其他选择。”

白无年看着贺兰涯没有说话。

贺兰涯摇头叹气:“哎,真是…过去成谜又前途未卜。”

白无年道:“还望贺公子好好考虑。”

贺兰涯甩了下头发,笑的十分诚恳:“那是自然,好不容易活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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