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桃花小区的路上，两人只是和来时一样，很安静、很正常地坐在后座，叶寻尧却总能察觉到叶尊时不时通过车内后视镜瞄他们几眼。
“爸，我知道我们俩长得帅，但你还是专心开车，好吧？”
叶尊笑着回道：“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是看小严，他长得帅，但好像总闷闷不乐，我挺担心的。”
叶寻尧“嘁”了一声，严司决说：“我没事，叔叔不用担心。”
“孩子大了都这样，不管有事没事都会说没事。”
叶尊这话给严司决一种错觉，好像他也是他的一个孩子，长大了、报喜不报忧。
但他很快就发现，他对小辈似乎就是如此，尤其是对自己儿子的朋友。
叶寻尧接到夏朗电话，没开免提，但对方声音有些大，叶寻尧皱眉“啧”了声，回了个“你声音小点，耳朵要被你震聋了”，叶尊竟猜出来是谁打来的电话：“是小夏吗小叶？”
叶寻尧仿佛见怪不怪，波澜不惊地回答叶尊说“是”，又跟夏朗聊起来。
严司决忍不住问：“叔叔，您怎么猜到的？”
叶尊一手把控着方向盘，另一手打了个响指，道：“小夏那孩子爱一惊一乍，听小叶那语气就猜到了。”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班长和叶叔的声音？”夏朗在电话那头说。
叶寻尧回：“班长在我旁边，我爸在开车。”
叶尊：“小叶、小叶，你干脆把免提打开，我跟小夏聊两句。”
“你开你的车吧。”叶寻尧这么说，也还是开了免提。
“班长没事吧？怎么也跟你上医院了？”
夏朗的声音通过扩音回荡在车厢，严司决回答道：“我没事，就是去看看，以防万一。”
夏朗：“噢这样啊。看你俩都没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小夏、小夏？”
夏朗听到叶尊的声音，忙说：“哎我在，叶叔，怎么啦？”
“你们现在是下课了？”叶尊问。
“是，大课间，高一考试，所以没做操。”夏朗答。
见叶尊有回头的趋势，叶寻尧把手机放在正副驾之间的扶手上，并说：“老叶同志，请你好好开车，别让我和小严英年早逝。”
“说什么呢你。”听着夏朗笑了几声，叶尊又说：“小夏，最近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吗？”
夏朗：“好不好玩我不知道，但叶叔，我敢保证，叶子和班长昨天帅炸了！”
叶尊：“woo ，他俩昨天做什么了？”
夏朗：“昨天上午不是徒步吗？走着走着居然跑起来了，叶子追着班长，碰到班长的一瞬间班长直接把叶子过肩摔了但是！”
“但是叶子撑住了，马上起身反剪住班长的手，直接把班长给压制了！”
叶尊：“那是挺酷的。都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晚上还赛跑呢！”
夏朗情绪持续高昂，也不知道他在哪打的电话。
叶尊打着方向盘拐进小区，说：“这我知道，昨天晚上小叶跟我说了。他们今天去医院也因为这个，运动过度，肌肉拉伤。”
“啊？那要好好休息啊。”夏朗又继续激动：“不过他俩跑步也很牛，在白天走了十几公里的情况下，晚上跑一千居然都差不多三分四十！我走一天脚都疼死了，跑步想都不敢想！他们在走了一天的情况下都跑进良好了！”
“你还计时了？”叶尊边倒车边问。
“不是我，我昨天只想回去躺着，他俩找别人计的时。但当时操场上还有别的班的人在，甚至是不同年级的，有人录了视频发到校园墙上了，我天，别提多帅了，我要是女生我都要为他们哐哐撞墙了！”
叶尊哈哈大笑，叶寻尧一脸无语地把手机拿回来，说：“闭嘴吧你。挂了，我们要下车了。”
“哎哟，叶子你是不是害羞了……”
“嘟”。
叶寻尧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推门下车。
回到家里，叶寻尧和严司决都坐在沙发上——准确来讲，叶寻尧是窝在沙发上，听叶尊叮嘱：“这药一天至少喷三次，喷在你们觉得痛的地方，如果有汗或者水把药融掉了，要及时补喷，知道了吗？”
严司决乖乖点头：“嗯，知道了。”
叶寻尧显得懒散又敷衍：“老叶，我们十七八了，不是幼儿园那不识字的小孩儿，你把说明书往那一放我们会看的。”
“这不是先强调一下吗，你看你，哪有想要看的意思——哎你是不是不想上学所以来这么一出啊？”
叶寻尧笑了：“我才没那么幼稚。我要厌学就会找人打一架，打完我就会发现，啊，原来学校还有这么弱鸡的人，他们都能好好地待在学校，我为什么不能？”
“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让你妈知道你又得挨训。”叶尊无奈地摇摇头，又对严司决说：“小严，你也知道了，小叶虽然聪明，但总是很随性，你平时看着点他，别让他惹事，好吗？”
“好。”严司决看着低头摆弄手机的叶寻尧，神情不自觉变得柔软，“我会看好他的。”
“也不用太过在意，稍微注意点儿就行，别耽误了你自己事。”叶尊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扫了扫，又说：“那行，我去做饭了，记得喷药啊，最好现在就喷。”
叶寻尧：“这才几点就做饭？”
叶尊：“这不是要准备吗？你俩又都在，我不得做点好的？”
“那我来帮您。”
严司决起身，叶尊把他按回去：“小严你好好休息，做饭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把药瓶递给严司决，又扭头对叶寻尧说：“小叶，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怎么了？我也是伤员啊，伤的还比他重呢。”叶寻尧又往沙发里陷了一点，伸直的脚都碰到了严司决的小腿，“你那么喜欢他，让他当你儿子啊。”
“嘿，小叶还吃醋了。”叶尊面对严司决乐呵，“小严这么优秀，一看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我想，人家父母也不同意啊，小严也不一定乐意，是吧小严？”
这种问题当事人可不好回答，叶寻尧一下坐起来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另一瓶药，说：“行了老叶，你赶紧去厨房忙话吧，可不能亏待了人小严。”
“醋精。”叶尊伸手揉了把他头发，笑着去了厨房。
“走。”叶尊一走，叶寻尧就拉着严司决进了房间，并关门落锁。
“呼——”他向后仰躺在床上，长叹一声。
“疼吗？要不要现在喷？”严司决问。
叶寻尧：“疼——你给我喷。”
他坐在床上，撩起裤腿，一双又长又直又白的腿就这么暴露在严司决的视野中，严司决晃了晃喷瓶，按下喷头。
“嘶——”
冰凉的药剂触到皮肤，叶寻尧第一反应是不适应，往回缩了缩，严司决左手抓住他的脚踝将他往外捞了点，并说：“别乱动，一会儿就好。”
叶寻尧此时脑子里面没一点正经东西，眼前的画面他怎么看都觉得色.情，鬼使神差问了句：“严司决，我脚踝好抓吗？”
严司决被这句话刺激得呛了几下，咳嗽一阵说：“寻尧，你别说这种话。”
“嗯？哪种话？”
听上去很单纯，像什么都不懂，但他笑得蔫坏的样子出卖了他。“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懂。”
“哦？小严懂这么多啊？”叶寻尧干脆不装了，把药瓶扔在一边，一下子将严司决扑倒在床上，“那你猜猜，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寻尧，你先起来，你爸还在外面……”
叶寻尧不想管那么多，直接欺身压着他吻了上去。
严司决惯于扣着他的脑袋，在不知不觉中换了体位，左手撑在一侧，右手抚摸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在他脸上啄着，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尖到下巴，亲昵，缱绻，留恋。
两人都出了薄汗，叶寻尧忽然用手去解他裤带，严司决一把捉住他准备作乱的手，沉声说：“寻尧，不行，会被发现……”
“不会。”叶寻尧很笃定，“他一个人做饭会戴着耳机听歌，而且——”
他撑起身凑到严司决耳边，声音又哑又蛊：“你不觉得很刺激么？”
他喜欢刺激，也喜欢追求刺激。
严司决被蛊住，慢慢松开攥着叶寻尧的手，由着他往自己下.面探……
对面房间带个小卫浴，叶寻尧让严司决去那儿洗个澡，衣服先穿他的，自己去了外面那个。
出来探头一看，果然，老叶同志耳朵里塞着一只白色耳机，边哼歌边清理虾线。
对于严司决突然换了衣服这件事，老叶瞧见了肯定会问，叶寻尧是这么解释的：“我吃零食，撕包装的时候不小心把油溅他衣服裤子上了，就让他换了我的穿。”
“你还说你不莽撞，吃个零食都能溅人一身。”叶尊说。
“不小心溅到的。老叶，我发现你说话越来越像我妈了，尽数落我。”叶寻尧说。
严司决出来打圆场：“也怪我没注意，离他太近了，差点撞到他。”
“叔叔您吃菜。”他又给叶尊夹了一块排骨。
“哎呦，还是小严好，又乖又懂事。”
“是是是，小严最好了——”叶寻尧翻着白眼拖着调子说。
叶尊眼睛都笑弯了，调侃道：“你就可劲儿吃醋吧。哪天我要是真的把小严拐过来，你不得醋翻天啊。”
叶寻尧：“你拐不了。”
因为已经被他拐走了。
“你说了又不算，是小严说了算。”叶尊咬了口排骨，问严司决：“小严，如果——如果，如果你能选择父母，你会选我做父亲吗？”
“我……”
关于严司决的家庭，叶寻尧对叶尊和周雪梅只字未提，也未对夏朗说起，他知道严司决容易把玩笑当真，他便说：“那肯定是不会，他要选你，那他父母多伤心啊。再说你也不会带孩子，九岁跟你去欢乐谷，差点把我忘在鬼屋，还好我胆子大，直接从里头走出来找你。”
叶尊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头道：“也是，小严跟着我估计会受委屈。”
“叔叔其实很好，”严司决觉得他要再不说点什么就真的很对不起他们为他做的这些，“长得帅，会做家务，有能力兼顾公司和家庭，把叶寻尧照顾得很好，阿姨也很年轻漂亮。”
叶尊：“是吗哈哈。诶，说起来你和雪梅有段时间没见了吧？就是你周阿姨。”
严司决：“好像……是的。”
叶尊一拍脑门，道：“就是的，上次见面还是在小叶生日——”
他又摇头：“不对不对，是你们被带走调查，我们作为家长闻讯过去看了的。”
“话说你和那个误入歧途的孩子是不是认识？你们见面的时候我记得他对你尤其情绪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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