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叶怎么总哪壶不开提哪壶。叶寻尧心说。
他刚想扯点别的绕过去，就听见严司决说：“认识，初中同学。”
叶尊惊了，因为虽然时隔两个多月，但他一直没问细节，不敢问，趁现在氛围比较轻松就问了一下。
“那你们……他是什么时候……”
“我跟他关系不好，”严司决淡淡道，“所以一直是我另外一个初中同学在跟他接触。据他所说，王豪大约是高一开始沾染，王豪自己也承认。”
“哦、哦。”
叶尊机械地点了点头，叶寻尧说：“老叶，你要感兴趣就去搜‘十八岁少年失足案’，保证第一个就是这事儿。别在饭桌上提了啊，想到那傻逼我就犯恶心。”
“别说脏话。”叶尊说。
叶尊走后，叶寻尧就迫不及待地与严司决亲热，但严司决提出要先去对面把衣服换了。
“为什么？你不想穿我的吗？”
叶寻尧很失落的样子，严司决有些尴尬，吞吞吐吐开口：“我想穿，只是……你的衣服，对我来说、小了点。”
叶寻尧扫了他几眼：“可能你肩宽了点，不过也挺好，还能隐约看见你腹肌。”
他还拍了拍，严司决瞬间紧绷，又试着放松，无奈道：“内裤，小了。”
“不可能，我拿的新的！”
“新的也是你的码。”
叶寻尧整个脑袋都红了，偏偏严司决的眼神和语气都很无辜，他羞耻到了极点，推他出门：“严司决你烦死了，赶紧换完过来。”
“寻尧，你这是在撒娇么？”
“我——操？？？”
这时候看见严司决笑，叶寻尧只想给他两拳。
但对方在出门前很温柔地堵住了他的嘴，温润湿热的气息把他那点气全消融了，末了还摸了摸他的脸颊，对他说：“寻尧，你好可爱，我好喜欢。”
轰！
脑中炸着烟花的叶寻尧毫不客气地咬了他一口。
严司决带着热恋中的甜蜜去了对面。
但他的笑容止于门口。
“你过来！”
“别别别，贴得够多了！”
“愿赌服输，快点儿！”
“不要——”
隐约能听见两个女孩子的声音，且这两种声音他十分熟悉。
在她们笑闹中严司决迅速开了门，要笑不笑地在玄关处看着她们。
两人还维持着刚才打闹的样子，又很快分开，其中严思倩红着脸慌忙弄下脸上的贴条，孙菲也放下手里准备贴到严思倩脸上的纸条，对严司决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决、决哥好。”
严司决冷淡地点了点头，问她们：“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一点多了，她们两点就要上课，打车过去得半小时。
严思倩没说话，孙菲说：“马上走、马上走。”
趁孙菲收拾东西，严司决先回了房间换衣服。
听到房间落锁的声音，孙菲碰了碰严思倩，小声说：“哎哎，你不是说他今天中午不回吗？这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知道啊，做饭阿姨跟我说他说他中午不回、让她不去做饭的。”严思倩仍坐在沙发上，低头给做饭阿姨发消息。
“思倩，你干嘛呢？”
“问做饭阿姨是不是记错了。”
“哎先别问了，赶快走吧，一会儿你哥出来了要是问起来怎么办？”
她刚说完，严司决就从房里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果不其然，他走到客厅中央，问：“哪来的钥匙？”
他很确定严济没有给她钥匙，她也不屑于要，而严济本人又不在这儿。
严思倩偏着脸不看他说：“爸给的。”
“是么，那我问问他。”
“别！”
严思倩猛地抬头看他，慌乱心虚暴露无遗，只见严司决压根没拿出手机，还朝她们挑了挑眉。
他说：“偷钥匙逃学，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
“我没有偷！”她大声反驳，却又低下了头，声小如蚊：“阿姨给的。”
“哪个阿姨？”
“做饭阿姨。”严思倩说。
“嗯，是我疏忽，”严司决右手从口袋里捞出手机解锁，“我没告诉她钥匙不能给你。”
他没有笼统地说“别人”，而是指意极明确、针对性极强地用了“你”。
“凭什么不能给我？！”严思倩站了起来，“这房子本来就是给我租的！”
孙菲都听懵了，心说这不是给决哥租的吗？也一直是决哥在这里住啊？
但严司决平静得很，仿佛早有预料：“我知道。”
这下不只孙菲，严思倩也摸不着头脑了：“你知道你还……”
“但你记错了，”严司决说，“孙菲家在这儿有两套房，都是顶楼，一个在中段，一个在后段，这是后段那个。”
“有区别吗？？”严思倩问。
“客观来讲并没有，"严司决的声音依然平淡如水，“但主观上，这是我要求的地段，而从他一直没给你钥匙也证明，这里不属于你。”
“在租用期间，也不欢迎你。”
“你！”严思倩气结，几乎要哭出来，孙菲赶紧安慰：“怪我怪我，我没跟你说叔叔中途换了房子。”
她又面向严司决：“不过决哥，你话说过了吧？什么叫‘不欢迎’她？她好歹是你妹妹。”
严司决嗤笑一声，眼睛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却没有一点温度，“妹妹？我没有总抢我东西还装无辜的妹妹。”
孙菲疑惑地望着两人，视线来回游走，只见严思倩突然爆发：“我抢你什么了！？”
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孙菲赶忙从茶几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给她擦，又听见她说：“从好久之前就是，你总说讨厌我、让我不要出现在你眼前，但我又不知道为什么，爸也跟我说少在你面前晃，还说你成绩好、让我多跟你学，可这不是矛盾的吗！？你不让我靠近，爸又总忙，那些题目我问谁去？！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电话铃声响起，严司决点了接听，“喂？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孙菲觉得这个时候的决哥变温柔了。
他简单回了几句，到最后竟笑了，哪怕很浅很淡，也转瞬即逝，但还是被孙菲捕捉到：决哥他……
“嗯，好。”严司决挂断电话，又回到冰锥模式：“几岁时候的事，你不记得也正常。”
他走到玄关处，左手搭在门把手上，语气更加冰冷：“但如果反过来，你也一定会记得，并且刻骨铭心。”
门开，又关，严思倩无力地跌坐回沙发，放声大哭。
在她的记忆中，她总是被哥哥欺负的那一个。
玩具被毁坏，电视被关掉，更多时候是在互相抢摇控器，后来在一间玩具房加装了一台，才暂时消停。
但很快，哥哥又有了手机，而她只有一个电话手表，她觉得不公平，便找爸爸要一部手机。
严济回答她说她还小，最好先别接触网络，等她大一点再给她买。
的确，她初一就有了手机，但严济设给她开电话卡，要打电话还是得用手表，而手表的卡不适用于那个手机。
同时，哥哥也换了新手机，并且将原来的卡插到了新的手机上。
她现在用的还是找严济闹了好久才给办的。
她很早就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哥哥能一有手机就有电话卡、可以随意使用？凭什么总是他先得到优待？就因为他比自己大三岁吗？
而且还想不见就不见，自己连吃个饭都要被说几句，凭什么？
孙菲第一次见严思倩哭得这么凶，也第一次听她说这些——初一相识，一学期便相熟成闺蜜，她偶尔去严家、见过严司决几面，初印象就是又冷又帅，问严思倩为什么从来没提过她有个又高又帅的哥哥，对方一脸不情愿地说不想提，她便没再向她问起过她哥。
“别哭了，眼睛会肿的。”孙菲拍着她的背，边给她递纸边说。
“他到底，凭什么……”
严思倩抹泪啜泣，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孙菲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便说：“话说回来，他怎么会突然回来？”
“我上哪儿知道去？！”
“不是，你听我说。”孙菲一边安抚，一边分析，“他既然说不回，阿姨也没来做饭，那他肯定就没打算回来，一定是有突发状况。”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他从房间出来后全身衣服都换了，白衣服黑裤子都换了校服。刚才他站那儿的时候，我还看见他嘴角破了。”
他一进来严思情就只顾低头摘纸条，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刚又被气得不轻，压根没在意他穿了什么以及身上是否有伤。
“你的意思是，他打架了？”严思倩问。
“有可能，而且貌似战斗力很强，我只看到他嘴角那一处伤口。”
“可是他不是……三好学生吗？”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就他刚刚凶你的样子，对方说不定更惨。”
严思倩印象里的严司决，虽冷，也很不讨喜，但大多数时候都很规矩，骂人都几乎没有，跟她打架也都不算什么，因为都是互扔东西，但很少砸到，他也没有真的发过狠把自己逮住拿东西抽。
如今他又高又大，身体素质也愈加好，许多人近他身都难，又有谁能往他脸上打一拳、将他嘴角打破？
尧哥。
她想到了经常与之关系密切的叶寻尧，那天的偷听给了她极深的印象。
他同样高瘦，又不失力量感，也听说过他并不怎么守规矩，把人打进过医院，可她想不到那天互诉衷肠、也好像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位少年，会在某日打起来。
不过都已经过了这么久，说不定早就有许多矛盾了呢？她身边不乏朋友翻脸、从此成“仇人”的案例。
也许有人会不理解严司决为什么对妹妹这么无情，但正如他说的，“如果反过来，你也一定会刻骨铭心”，他被伤过，心里过不去，同时在妹妹的认知里自己也受到了伤害，所以会有各有各的理的局面。我写这本文的初衷就是想反应这样的社会现实，如果你们身边有这种对其他人很好但对亲人态度不怎么样甚至很差的朋友，可能就是因为曾经被伤过，希望能理解或者尊重，而不是指责“你怎么这么冷血”[蓝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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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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