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斯内普的“馈赠”

普格斯看着斯内普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冷杀意,终于缩了缩脖子。他飞快地弯腰捡起那把惹祸的匕首,像保护心爱的玩具一样迅速插回靴筒里藏好。

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瞥了一眼操作台上那些滑腻的鼻涕虫、风干的甲虫眼珠和其他“有趣”的材料,这才垂头丧气,像个被霜打了的小怪物,磨磨蹭蹭地挪向教室最后方那堵冰冷、布满水汽的石墙。

他将自己瘦小的身体紧紧贴在粗糙的石壁上,努力降低存在感,只留下塞德里克和厄尼在斯内普冰冷的注视下,如同惊弓之鸟般继续他们那如履薄冰的药剂配制。

接下来的时间,对普格斯而言,漫长如同凝固的沥青。他背靠着冰冷刺骨的石墙,像个被遗忘的影子,百无聊赖地看着其他人围绕着坩埚忙碌。塞德里克和厄尼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每一次搅拌都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再触怒讲台上那尊散发着寒气的黑色雕像。

赫敏·格兰杰那组进展神速,她条理清晰、声音平稳地指挥着组员,坩埚里药水的颜色正迅速朝着澄澈的淡绿色转变。德拉科·马尔福则不时投来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讥笑,那夹杂着蓝绿色的头发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普格斯无聊地用靴子尖蹭着地面粗糙的石缝,偶尔打个无声的哈欠,心里琢磨着那瓶“哭泣寡妇”毒腺到底长什么样。

终于,那如同天籁般刺耳的下课铃声,撕裂了地下教室里令人窒息的压抑空气。

学生们如释重负,纷纷将各自坩埚里的成果——或是澄澈透亮、接近成功的淡绿色液体,或是颜色诡异、冒着可疑气泡的不明粘稠物——小心翼翼地倒入细颈玻璃瓶中,排队呈交给讲台后如同审判官般的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面无表情,用一把细长的银勺挑剔地蘸取每一瓶中的少许药液,凑近他那鹰钩鼻,深深吸入,再缓缓吐出,如同在品尝世间最复杂的毒药。轮到塞德里克颤抖着双手捧上他和厄尼合力完成的淡绿色药水时,斯内普只沾取了极小的一丁点,放在鼻下嗅了嗅,蜡黄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毫不掩饰的嫌恶,眉头紧紧皱起。

“勉强……及格。”他从薄薄的嘴唇里冷冷地吐出评价,仿佛这四个字已是莫大的恩赐。“看来少了某个不可预测的‘灾难变量’,你们的成功率倒是显著提升了。”

他意有所指地、冰冷地扫了一眼依旧贴在墙角的普格斯。“迪戈里,麦克米兰,收拾干净你们的操作台。亚当斯……”那如同毒蛇锁定猎物般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个正低着头、用靴尖在地上画着无形圈圈的男孩,“留下。”

塞德里克和厄尼如蒙大赦,飞快地将工具胡乱塞进坩埚,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地下室。

其他学生也鱼贯而出,沉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将外面走廊里隐约的喧闹彻底隔绝。偌大的魔药教室瞬间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斯内普、普格斯,以及墙壁木架上那些玻璃罐里无声悬浮的诡异标本。

昏黄的油灯火苗不安地跳跃着,将两人的影子在粗糙的石壁上拉扯得扭曲变形。空气沉闷得如同灌满了铅,混合着药草、化学药剂和地下深处特有的霉味。

斯内普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讲台上散乱的羊皮纸,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遗忘了角落里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学生。时间在冰冷的石板上缓慢地、沉重地拖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普格斯觉得自己的后背快要和冰冷的石墙融为一体时,斯内普终于抬起了头。漆黑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匕首,毫无温度地、直直地刺向普格斯。

“过来,亚当斯先生。”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墓穴深处的回响,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恐怖力量。

普格斯磨蹭着,靴底在粗糙的石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一步一顿地挪到了讲台前。他能清晰地闻到斯内普身上那股混合着苦味草药和冰冷气息的味道。

斯内普没有看他,只是从讲台下方一个深色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东西,随意地、带着一种冰冷的轻蔑,“啪”地一声丢在普格斯面前的桌面上。

那是一个小巧的、透明的玻璃瓶,瓶口用暗红色的蜡严密地密封着。瓶子里,装着一种极其粘稠的、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缓慢蠕动、翻滚的深绿色淤泥。那淤泥的表面,不时鼓起一个令人作呕的气泡,无声地破裂,散发出一股微弱却极其刺鼻的混合气味——浓烈的硫磺、腐烂内脏的腥臭,还夹杂着一丝下水道深处的阴湿霉味。

“认得这是什么吗?”斯内普的声音滑腻低沉,如同毒蛇在枯叶上滑行,带着一丝残忍的兴味。

普格斯凑近了些,蓝灰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瓶子里蠕动的绿泥,鼻子几乎要贴到冰凉的瓶壁上。他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种恍然大悟的、带着点研究意味的表情:“哦!是‘阴沟粘稠怪’的消化液!我在翻倒巷的‘腥臭坩埚’见过!老店主弗林特说这玩意儿腐蚀性超强,连生锈的铁皮都能溶出窟窿!教授您也喜欢收集这个?”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找到同好”的天真。

斯内普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弧度:“喜欢?不。”他枯瘦的手指拈起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塞进普格斯下意识伸出的手中。

冰冷的瓶身和里面那粘腻、缓慢蠕动的触感让普格斯本能地想要缩手,却被斯内普那如同铁钳般冰冷的手指死死地按住。“我只是觉得,它的某些特质与你格外相配。”他声音里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毒液。

“鉴于你似乎对‘清理’工作怀有某种异于常人的‘天赋’,”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却带着能冻结骨髓的寒意,“那么,一项‘光荣’的任务,正好交给你去完成。”他微微俯身,冰冷的气息再次喷在普格斯脸上。

“城堡五楼,靠近西塔楼,有一间废弃已久的女生盥洗室。那里积攒了一些相当‘有趣’的陈年污秽。我需要你,”他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石板上,“在明天我的魔药课开始之前,用你的双手——记住,仅仅是你的双手——而非你那危险的‘玩具’,或者任何可能引发爆炸的‘小发明’——将那里清理干净。就用这个。”他用尖细的指甲点了点普格斯手中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消化液。

“这瓶‘阴沟粘稠怪消化液’,就是你的清洁剂。它会……非常高效地溶解掉那些令人作呕的污垢。”斯内普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普格斯,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恶意的漩涡。

“我要看到那间盥洗室的地板光洁如新,能够映出人影。如果我察觉到,”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如同毒蛇的嘶嘶声,“你使用了哪怕一丝魔法,或者任何工具,或者耍了你那些亚当斯式的小聪明……”

他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普格斯脸上终于浮现出的些许不安,“那么,我会亲自监督你,把这瓶‘美味’的清洁剂,一滴不剩地喝下去。现在,带着你的‘礼物’,从我眼前消失。”

斯内普猛地松开了钳制普格斯手腕的手指。普格斯握着那瓶冰冷、粘腻、如同活物般在掌心缓缓蠕动、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深绿色淤泥。

他看着斯内普黑袍翻滚的冷酷背影消失在讲台后方那扇通往他私人储藏室的厚重木门后。地下室唯一的出口,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被无形的力量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光线和声响。

冰冷的空气裹挟着魔药残留的苦涩气味,但普格斯低头看着手中那瓶在昏黄油灯下泛着诡异幽光的“阴沟粘稠怪消化液”,脸上那点残留的不安迅速被一种熟悉的、亚当斯式的兴奋取代。他小心翼翼地晃了晃瓶子,看着里面粘稠的绿泥懒洋洋地卷起漩涡,甚至鼓起一个更大的气泡。

“哇哦,”他小声嘀咕,蓝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阴沟粘稠怪’的消化液……老弗林特说它能溶穿铁皮!不知道能不能把盥洗室那些陈年老垢变成会跳舞的史莱姆?或者……溶出个通往厨房的秘密通道?”他想象着那画面,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咧开,露出缺牙的灿烂笑容。

斯内普的冰冷威胁和废弃盥洗室的恐怖任务,在他眼中瞬间变成了一场充满未知乐趣的冒险。他哼着不成调的葬礼进行曲,脚步轻快地走向那扇紧闭的门,琢磨着是先去五楼“探宝”,还是先回赫奇帕奇地窖给他的新“玩具”找个漂亮的展示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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