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死在了新帝登基的那一日。
新帝寝殿内,红罗帐映得暖玉地面都有些泛红。
我伏在新帝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靴前,再三叩首,哭求:“莲相是清白的,求您放过她。”
新帝不曾低头,也不曾回答。
她只问我,声音如往常那般淡漠,“你说你要同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在一起,现在为何满口都是那已死的江莲?”
江莲已死。
我第三次听到这样的谣言。
第一次,是新帝登基前一个月,那时我的太姥已经头脑昏聩,她在廊下指着对面的相府方向,问我:“江莲是不是死了?”
我给她用帕子擦了手,“她啊,被称第一相,怎么可能死?”
“她死了。”太姥再次说。
我忙道:“新帝马上登基,您可千万不能再说这不吉利的话。”
第二次,是我那不着调的玩伴祈王,她偷偷带我出去跑马,在将军山的马场玩了一整天,我和她累到腿脚酸痛,再也不能走了,就索性在斜坡上一处茂盛的草地上躺下。
马到小溪里饮水,小虫在远处鸣叫,远处天空里繁星满天。
祈王翘起腿,将甜草根递过来,自己也叼了一根在嘴里,连呸了几口,道:“听说江莲今天与那位在书房起了点冲突。”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为了什么事?”祈王选的甜草根不大好,有失水准,吃在口中,有股淡淡的草腥气,我也跟着呸了几口,问。
祈王瞪大眼睛,像是一匹找不到方向的笨马,“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我疑惑起来:“天家的事情,我不懂,江莲也不会同我讲,我怎么可能知道?”
祈王欲言又止,像是在看一匹笨马,“我听说,她快死了。”
“谁?”我头脑还很不灵醒。
祈王气得给我胳膊来了一巴掌,“笨死你算了。”
我捂着发麻的胳膊,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说的是江莲。
可是江莲,才干过人,曾是先帝钦点的状元,一身大红袍在身,簪花过街,上任后,不论是水患还是匪患,她都做得漂漂亮亮,清名无数。
这样的人,这样好的人怎可在青年时死去?
“总之,你提前想好。”祈王说。
想好,想什么?
我再要问祈王,祈王已经摸出她带的烧刀子,对着苍天,一口气闷了下去,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
我也被她的愁绪影响,从她手中抽过她的酒,也想跟着来一口,但这厮一口都不给我留,我只好闻着那浓浓的酒香,假装怅然。
祈王的马白雪,万中无一。
白雪大概早就知道祈王的德性,早早跪在草地,我费劲地把祈王拖上马。
回城的路上,月光很亮,我走在前面,牵着白雪,我的马默默跟在白雪后。
马蹄声在石板路上,缓慢,清脆。
翌日,我就听到祈王摔断腿的消息。
第三次,就是现在。
新帝,也是曾经的晋王,她也说江莲死了。
前面两个人,一个头脑不清醒,一个脑瓜子不灵光,我都不信,但眼前这个人,她头脑清醒,为质五年活着回来,还能登上帝位,她的话,我再也不能不信。
“莲相十七岁中了状元。”我忍住泪,低头说。
新帝说:“你要说什么?”
“渭河水患,她在南亭整整三个月,脚都泡烂了,腿也落下病根,一到阴雨天,她的腿就会疼。”我感觉我的声音从没有哪一刻这般平稳,“灾民感念她的好,为她塑了碑,为她供了长生牌位。
“北山匪患,她带人围剿,不费一兵一卒,她劝降了北山的匪首,为朝廷招来一员未来的大将。”
新帝蹲下身。
那皇室香就在我身前散开,带着香气的手盈盈地托起我的下巴。
我看到了新帝的眼睛。
凤眼狭长,眉目如画。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头上簪了金冠。
她道:“你真是好记性。”
紧接着,她又甩开我,再次重复:“你当真是好记性啊。”
咬牙切齿。
一般我不爱写第一人称,但这是我认为可以写的第一人称类型。
很想看,于是动手写写,顺便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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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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