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存是被秦樾强行塞进车里拖回家的,走的时候那群黑衣男人还没出来。
秦樾一路上沉静得可怕,两只大手死死握着方向盘,直攥得皮肉上爆满青筋,连胳膊都在微微颤抖。
裴思存沉默着坐在副驾驶,汽车速度实在太快,有几次急刹的时候他差点一头栽出去,猛地加速时整个人更是深深陷在座椅里,胃里隐隐有些翻涌的感觉,口腔更是阵阵酸涩。
可是裴思存甚至压根没有注意这些不适,他紧紧锁着眉毛,心里不住的为自己担心。
秦樾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暴怒,他这个人一向不受约束,冲动之下万一……
可是裴思存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
汽车唰的冲破雨雾,朝某个方向风驰电掣而去,车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下一秒就会因为某个契机轰然爆发,就在这时——
“叮铃铃铃铃铃!——”
急促的手机铃声猝然打破了僵冷的氛围,裴思存心跳一滞,下意识看向秦樾。
后者却跟没听见一样,脖颈与脊背连接成一条紧绷的弧线,抓着方向盘置若未闻。
手机倒扣着看不见屏幕来电是谁,只是一直催命般响着,过了半分钟之久,秦樾猛地踩下刹车,“喂!……方辽?”
不知为何,裴思存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心脏紧促狂跳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喉咙!
耳边莫名的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脑门生疼,就在头晕目眩的间隙,他突然非常清楚地听到了电话那头方辽的声音。
“秦大少啊,这不巧了吗?我前儿上金融中心谈生意来着,刚好见您家那位从对面楼里出来,当时离得远没打成招呼,这会儿来道个歉,顺便问候一下他跟王老板!哈哈哈……”
“王老板?”秦樾接起电话没多久,一张脸黑得像是要吃人,短短几个字像是从后槽牙嚼碎吐出来的,他冷笑一声,瞥向裴思存:“哪个王老板?我怎么没听说过?”
方辽简直是放火的一把好手,闻言马屁真话一块放了:“小公司您哪里知道呢?王启,**集团的公子!我还当是您介绍的呢……”
谄媚的尾音在冰冷的车厢内久久回荡,空气里仿佛凝结着阴云,某种浓烈的情绪节节攀升挥之不散,将裴思存逼得喘不过气来。
秦樾沉着脸将手机丢在台面上,砰的一声巨响无比,裴思存一见他这样,扯开安全带就要推车门,下一秒就被死死按住了。
“你上哪去?——”
秦樾的声音从耳后传过来,带着无比冰冷的、彻骨的温度,一下一下划上裴思存的心脏,紧接着他的下巴就被一把掰住扭了过去,强行对上秦樾那张怒火滔天的脸。
裴思存睫毛一颤,皱着眉想转过脸去,却被掐的更紧,连颌骨都刺痛起来。
“你他娘的长本事了!瞒着老子办大事呢!啊?”
“你放手!”裴思存闷咳一声,感觉胸腔隐隐作痛,偏偏秦樾下手没个轻重,他忍不住愠声道:“你发什么神经!那他妈的就是我老板!”
“老板……”秦樾闻言眉毛一横,怒声吼道:“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启是什么心思?上赶着给人家工作!”
“他什么心思?”裴思存冷嘲道:“且不说王启本来就光明磊落,就算他有什么坏心思,也比您秦大少这样欺男霸女的——”
“你给老子闭嘴!”
“怎么?你也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不好说出口!”
痛苦的回忆扭曲着呼啸而来,强烈的屈辱感吞没了所有意志,裴思存索性也不挣扎了,就着这个狼狈的姿势直视着秦樾,一字一字恨恨道:“秦樾,你他妈的就是个人渣,这大街上随便拎个人出来,给我的感觉都比你好一万倍!”
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点点把秦樾的手掰开,慢慢靠回副驾位上,眼里的厌恶才慢慢消退了一些。
“你秦大少想玩儿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学生,我拒绝不了,我没法反抗,没关系,我委屈一下陪您泄泄//欲消消火,您玩够了随您乐意把我扔哪都行!但是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你要是敢干涉我的生活,像方辽那狗东西那样拿别人做威胁——”
裴思存顿了一下,咬牙道:“您逼得太急了,抡刀子放//血的事情我也干得出来。”
空气竟出奇的安静下来,裴思存说罢将头一扭,沉默着望向窗外,只是胸腔微微起伏,极力压抑着怒火。
过了半晌,只听一声冷哼,秦樾一把拉过裴思存的安全带,咔哒一声大力扣上,掉转车头唰的冲出去了。
裴思存甚至已经没有心思关心秦樾往哪儿,哪怕这人把他找个地方埋了都没关系,死了也算是种解脱!
没想到秦樾一言不发把车开到市中心,迎面停在津宁大学门口,砰的一声踹开车门,将裴思存从副驾拽到主驾再一把扯出车来。
裴思存当即就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学校门口人来车往,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剑拔弩张。
“……”秦樾抓着他,仔仔细细看了很长一会儿,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推开他退后道:“你走吧。”
裴思存扭头就要走。
骤然间他的身体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撞进一个火热的怀抱,裴思存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但还未及反应,下一秒——
他的后脑被大力托起,后腰更是被紧按着往前贴,被迫仰着下巴面对秦樾,裴思存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两片火热滚烫的唇就贴了上来!
裴思存心里一紧,感觉周围人的目光似乎都往这边聚拢了过来,他立刻抬起胳膊想要推开秦樾,可是秦樾纹丝不动,反而加重了亲吻的力度。
秦樾这个人做起事来真的不顾一切,在学校门口按着裴思存吻得旁若无人,完全不在意怀里人的抗拒,甚至将他整个人往后压去,以掠夺者的姿势加深了这个吻。
裴思存很快就觉得腰部被按得隐隐作痛,嘴唇更是火辣辣的,口腔内全是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裴思存腰部骤然一松,口腔涌入大量空气,他颤抖着睫毛,看清了秦樾那张极富攻击性的脸。
“你……”
秦樾喘息着一把将他按在怀里。不知为何,裴思存感到这个人也在颤抖,那频率甚至比他更厉害,细细密密的,一下一下鞭打在他的身上,然后他听到秦樾张口:
“我不伤害别人,我只……只折磨你,你别想离开老子……永远也别想……”
尾音轻颤,似乎带着哽咽。裴思存心口一动,慢慢开口:“……好啊,你说到做到,我奉陪到底。”
秦樾就着这个姿势将裴思存抱了很久,久到裴思存肩上的一片温润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久到裴思存感到麻木,垂下双手放弃挣扎,他才低头狠狠咬在肩头那块肉上,力气之大,令裴思存禁不住闷哼一声。
秦樾很快放轻嘴上的力度,透过厚重的布料轻啮一下,扭头咬上裴思存脆弱的脖颈。
那地方立刻就见了血,一珠一珠透过皮肤渗出来,还没流下就被卷进舌里,徒留一片**的水渍。
裴思存最后还是被带回了公寓。
秦樾整个人失控般疯狂地对待他,粗鲁得就像两人第一次交//合那样,可是这痛苦并没有因次数的增多而逐渐减少,反而愈发明晰刻骨。
裴思存不着寸缕地仰面躺在床上,身体被摆成一个舒展的迎合的姿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难受的,那感觉就像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血块挤压着皮肤和脏器,叫嚣着像是要冲出来炸掉。他禁不住一口一口抽着气,却在承受秦樾突如其来的剧烈动作时又死死咬住嘴唇。
这样的酷刑不知进行了多久,裴思存的意识都昏沉了,只有身体上的疼痛在不停的刺激着他,让他保持着模糊的意志,这个时候他的上半身突然被抱起,无力地落进秦樾的怀抱里。
“裴思存……裴思存……”
秦樾不断着重复着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沉重,一声比一声竭力,仿佛是要嘶吼着把这几个字刻进生命里去,仿佛这几个字早已成了灵魂的枷锁,再也没法松开。
裴思存早就没有力气了,秦樾停下那一刻他就闭上了眼睛,睫毛沉重而湿润,疲惫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将他完全覆盖,整个人一瞬间跌进无尽的黑暗里去了。
“求求你……”
裴思存模模糊糊听到这样一个声音,但是来不及分辨,下一秒他手臂一滑,彻底昏睡过去。
梦里是一片空茫无际的白,灵魂仿佛脱离肉//体悬浮在空中,耳边有什么东西在叫嚣着,发出嘈杂的、尖锐的呼啸声,紧接着这些声音像潮水一般退去,痛苦的呜咽声扭曲着席卷而来,将耳膜震得嗡嗡作响。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睡梦中,裴思存迷迷糊糊蜷起身子,汗湿的额发一缕缕贴在脸颊上,漂亮的眉毛皱成两个疙瘩,他的牙齿死死咬着唇,仿佛怕受到什么伤害一般,将自己抱成紧紧的一团。
卧室一片昏黑,厚厚的窗帘遮住了所有光线,远处马路上的呼啸声都被墙面隔绝在外,空气安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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