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并来的秦三叔,虽然满脸不忍,但咬着牙没吱声,不敢违逆自家老爷子的话。
但是心疼儿子的三婶洪氏,可就受不住了。
起身就跑到秦璟近前,一把将自己儿子搂住,哭的那是涕泪横流。
“侄媳妇你倒是说句话啊,打也打了,都是一家人就算小璟做的再不对,你难道还真打算要了他的命啊,我儿的这条命是死是活,可都在你手里了。”
秦璟也知道,要是言今点点头,今天老爷子是真能要了他的命。
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秦璟就是属驴的脾气,依旧不服的梗着脖子喊道:
“娘你求她做什么,就算她是将门之后,不过就是个女人,我们老爷们在前厮杀,如今功劳反倒都落到她头上了,咱爷这意思你没听懂嘛,以后咱们老秦家,当家做主的人都是大嫂了,儿子一条命死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得罪这毒妇,到时连你也没容身之地。”
这吵架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难听说什么,但就算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吓得洪氏,还是赶紧去捂秦璟的嘴,毕竟言今对于如今的秦家,究竟意味着什么,就算是她这等乡野妇孺心里都明白几分。
“我看真是把你打轻了,怎么和你嫂子说话呢。”
这次都不用老爷子发话,一看言今被这样说,秦璋也不跪着了,起身一脚就将秦璟踢飞在地。
洪氏心疼的想去拦,却被赶上前来的三叔扯住,压低声音说道:
“真为儿子好你就别掺和,这顿打挨了,才算赔了罪。”
洪氏脑子也是个活络的,马上就明白自家男人的意思了。
这会打得重一些,言今就算心里不满,也不好追究了。
但实际上,言今根本就没想计较,毕竟就秦璟那脾气秉性,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所以就见她上前,将秦璋一把拦住,伸手要将秦璟扶起来。
“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情,小爷我不吃这一套。”
秦璟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又将言今的手给甩开了。
显然不单单是秦璟,就连秦家所有人都觉得,言今到底是秦家妇,如今老爷子都给她撑腰做主,面子给足了,她是想寻个台阶下来,彼此别闹得太难看。
可洪氏这边,才松了口气,就见得言今一个俯身,扯住秦璟的衣领子,直接将他从地上拽起来了。
“堂堂男儿,瞧瞧你什么样子,像个泼妇般躺着叫骂不休,给我好好站规矩些,否则我不罚你,但以后秦家军也与你再无干系,你也不用来了,就回清石村陪着老爷子吧。”
言今脸色严肃,而且她这段时间,立下的威严,可丝毫不比秦璋来得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是秦璟,也不敢再说什么,满脸是伤的站那不吱声了。
秦璋看他这样就来气,又握紧拳头要过去。
“老爷子叫你跪着,你这是干嘛呢。”
言今一个眼神看过来,秦璋立刻转身,回到老爷子面前就跪下了。
他这干净利落到,没有半句废话的态度,看得秦璟一个没忍住都笑出声了。
除了担心儿子的秦三叔夫妻俩,老爷子,还有二叔与二婶,也是抿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约束住,同样脾气太火爆的秦璋,言今这才再度说道:
“秦璟你是不是觉得,安王是手下败将,又在之前给我们造了不少的麻烦。所以他的妻女家眷,别说是欺辱,就算是打杀掉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与你才算是一家人,却为了他们叫你受皮肉之苦,还丢了面子,所以你才如此愤愤然。”
“难道不是吗。”秦璟其实心里挺诧异,原来这个嫂嫂连他想什么都是知道的。
同样他更困惑了,既然明白他的心思,为何还要重罚他。
言今也不与他理论对错与否,只是伸手指向了三婶洪氏。
“先不提安王为人,但两兵交战就是敌对的关系,成王败寇罢了,咱们今天是赢了,但你就确定永远会赢,若秦家的女眷被抓住,三婶也要受尽欺凌,你能忍得住吗。”
秦璟第一反应,就要喊秦家人上下一心不会败。
但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个道理,他也是读过书的,几岁时就知道这句话了。
而言今这位嫂嫂,精通排兵布阵,也不是他嘴硬就能糊弄的。
一时间秦璟沉默了,忽然就有点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而言今继续说道:“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你以为只是出于礼节德行。而是有的谈的时候,你就斩尽杀绝,连使者都杀,那对面的敌人为了活命也只能拼尽全力,本来好拿下的一仗,也会付出惨烈的代价,正所谓哀兵必胜,破釜沉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见秦璟总算不顶嘴了,言今也愿意多说几句:
“再说回安王的家眷,你欺辱他女儿,此事传扬出去,别人怎么看秦家军,而若再遇敌人,对方知道一旦被拿下,妻女家眷会受辱甚至随便被杀掉,想投诚的会与你拼命,本来实力不算强的,也会上下一心战力翻倍,乱世下确实比谁拳头够硬,但大战后只有以德行仁义约束自己,才能得到拥戴。”
秦老爷子,还有秦二叔,那都是一辈子书不离手的人。
叫他们冲锋陷阵确实不行,但却是秦家,最明白事理,看得清局势的人。
所以这爷俩,那是连连点头,尤其是老爷子,满眼欣慰。
秦璋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言今,也是激动不已,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意思。
言今把话,掰开了不算,还给揉碎掉,一点点的讲明白利弊关系。
秦璟是冲动,但他也不是个傻的,要还意识不到,自己错在哪了,那就真是装的了。
“嫂子说得对,是我错了。”
秦璟也算个汉字,认错后直接跪下,要杀要打,悉听尊便。
但是言今再一次讲他扶了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说两家话,罚你是必须罚的,因为要做给外人看,给大家一个交代,也只有罚你这个秦家嫡系的子弟,那些追随你兄长的,张望想要来投靠的才能被稳住,而如今两县是咱们的根基所在,顺理成章叫你以罚为由,留在这里也无人会有非议。”
言今这些话,那简直是一环套一环,显然从秦璟还没挨打开始,该怎么布局,将这顿打变得最有意义,就全在她的谋算之中了。
秦璟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满脸郑重道:
“大嫂放心,两县你交给我,除非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否则谁来了都别想动咱们的根基,我必好好守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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