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
晨光刚漫过江北附中校门口的香樟树，细碎的光斑落在苏烬渔的书包上。她攥着奶奶新给买的银灰色小手机，指腹反复蹭着屏幕里“小砚”的联系人头像——那是昨天视频时，林砚寒难得对着镜头比耶的抓拍，照片里人还绷着嘴角，耳尖却悄悄泛了红。
人群围着公告栏的分班表嗡嗡作响，苏烬渔背着鼓囊囊的书包挤进去，指尖顺着红色油墨印的名单往下滑，从高一（1）班查到（6）班，才在末尾看见自己的名字。而林砚寒的名字，赫然标在隔壁（4）班最顶端的位置。
“小渔！我在这儿！”
清冷的声音突然穿透人群，苏烬渔回头，就看见林砚寒站在香樟树下，白衬衫领口被风掀得轻轻晃，脸颊却红得像晒透的樱桃。等苏烬渔跑过去，林砚寒伸手就拉住她的手腕，把人从拥挤的人堆里带了出来。
“嘻嘻，小砚砚~”苏烬渔故意凑到她脸边，鼻尖几乎要碰到林砚寒发烫的耳廓，“这么迫不及待找我呀？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林砚寒像受惊的小兔似的猛转头，耳尖的红却蔓延到了脖颈：“才……才没有。我只是刚好看到你。”
“哦~原来只是‘刚好’啊。”苏烬渔拖长了调子，故意耷拉下嘴角装失落，眼底却藏着狡黠的光，“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接我的呢，好伤心哦。”
林砚寒揉了揉发烫的耳垂，喉结轻轻滚了滚，过了几秒才小声说：“咳……也算、也算特意来找你的。”
“哈哈哈哈！”苏烬渔立刻笑出了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逗你玩的啦！就知道你是专门来的，口是心非的坏蛋。”
她拉着林砚寒往教学楼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走啦，去教室。虽然没分到一个班，但隔壁也超好！以后我下课就来找你玩，天天烦你。”
林砚寒轻轻点头，声音软了点：“好。”
“对了，”苏烬渔突然停下，认真地打量她，“我们家小砚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林砚寒的耳垂又开始发烫，她跟在苏烬渔身后，小声重复了一遍“我们家”，等苏烬渔转头调笑“不会又害羞了吧”，才突然拉住她的手，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小渔更漂亮。你像小太阳。”
后半句她没说出口——是只照我的、最暖的太阳。
林砚寒在女生里算高的，肩背总挺得笔直，从不会随意垮着。头发是简单的低马尾，碎发都梳得干净，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睛不算特别大，但眼尾微微上挑，平时看人总像蒙着层薄霜，没什么多余情绪；嘴唇是偏淡的粉色，不笑时线条利落，偶尔抿着嘴，更显疏离。她穿衣服也多是纯色，白衬衫、黑裤子这类简单款式，很少有花边或亮色装饰，走路步子不快但稳，不常跟人凑太近，远远看着，就像冬天里那点清冷的阳光，亮却没什么温度。
可苏烬渔不一样。她比林砚寒矮小半头，站在人群里却透着股藏不住的鲜活劲儿。头发是松松的半扎发，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发尾的自然卷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圆溜溜的杏眼眼尾微扬，笑起来时眼尾堆着小小的卧蚕，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嘴唇是饱满的樱桃色，哪怕不说话，嘴角也带着浅浅的弧度，透着甜气。她偏爱鹅黄、粉白、浅蓝这类软乎乎的颜色，领口或袖口常绣着小草莓、小兔子，走路时步子轻快，胳膊轻轻晃，遇到熟人就笑着挥手，声音清亮又甜。靠近她时，像晒到了午后最暖的太阳，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甜的暖意。
两人走到教学楼二楼，刚好听到预备铃响。（4）班和（6）班的教室门对着门，苏烬渔松开林砚寒的手，冲她眨眨眼：“第一节课肯定是自我介绍，我下午再找你！”
林砚寒点头，看着她跑进教室，才转身走进自己的班级。
第一节课下课铃刚响，苏烬渔就像只小兔子似的窜到（4）班后门。教室里闹哄哄的，她却一眼就看到了林砚寒——那人坐得笔直，后背挺拔得像小杨树，在叽叽喳喳的人群里格外显眼。苏烬渔趴在后门框上，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林砚寒的背影，像只等着主人投喂的小狗，连班主任还在讲台上说话都没在意。
直到林砚寒的班主任离开教室，林砚寒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头，果然看到了后门那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她嘴角悄悄弯了弯，起身快步走了过去。
“呼——”苏烬渔立刻凑上来，语气带着点庆幸，“你们老师终于走了，我还以为要拖到上课呢！怎么样小砚，你们班好玩吗？我们班超活泼的，刚才自我介绍还有人唱歌呢！”
林砚寒言简意赅：“还行。”
“那就好！”苏烬渔眼睛亮了亮，又问，“对了，你中午要回家吃饭吗？还是在食堂吃？我办理了住校，以后只能在食堂吃啦，要不我们中午一起去食堂看看？”
她说话时带着点期待的语气，林砚寒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没犹豫就点头：“好，中午一起去。”
上课铃很快又响了，两人各自回了教室。苏烬渔记着中午的约定，一整节课都没再跑去找林砚寒，直到中午放学铃响起，她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站在（4）班门口等林砚寒。
“小砚！这里！”看到林砚寒出来，苏烬渔立刻挥手，等她走过来，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快走快走，去食堂晚了就没好吃的了！”
林砚寒被她拉着往前走，看着苏烬渔急急忙忙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脚步却配合着她加快了些。
到了食堂，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苏烬渔拉着林砚寒的手紧了紧：“哇塞好多人啊，小砚我们快点，去前面的大众餐口！”
“阿姨，我要西红柿炒鸡蛋、糖醋小排，还有小青菜！”苏烬渔把餐盘递过去，声音清亮。
等她打好饭，林砚寒上前，看着窗口报出的菜名和苏烬渔一模一样：“西红柿炒鸡蛋、糖醋小排、青菜。”
找了个相对人少的餐桌坐下，苏烬渔看着两人餐盘里几乎一样的菜，突然凑近林砚寒，语气带着点调侃：“小砚砚，你怎么跟我打一样的菜呀？是不是暗恋我呀，嗯？”
没等林砚寒说话，她又故意挺直腰板，学着电视剧里的语气装模作样：“不过你可别暗恋我哦，虽然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爱我没结果~”
“停。”林砚寒伸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胳膊，无奈又好笑，“苏小渔，别多想。”
“切切切~”苏烬渔撇撇嘴，故意拉长调子，“坏小砚居然不喜欢我。”
“才没有！”林砚寒立刻反驳，声音比平时大了点。
“哦~那就是喜欢咯？”苏烬渔眼睛一亮，追问着。
林砚寒的耳尖又红了，她低下头，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嗯”了一下。苏烬渔没听清，却见她脸红得厉害，笑着摆摆手：“好啦不逗你啦，走，那边有个靠窗的位置，我们坐那里。”
坐下后，苏烬渔拿起筷子，对着餐盘里的菜眨了眨眼：“开动咯~美味的饭饭，快到我嘴里来！”说着就夹了一块糖醋小排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在囤粮的小仓鼠。
林砚寒没动筷子，就看着她吃饭的样子，眼角弯成了月牙，嘴角也勾起一点浅浅的笑意。
“喂！小砚砚！”苏烬渔突然抬头，发现她在笑，故意皱起眉，“不好好吃饭，居然偷偷笑我！难道我吃饭的样子很丑吗？呜呜呜。”
“才没有！”林砚寒情急之下声音大了点，周围几桌人都看了过来，她瞬间红了脸，赶紧低下头，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只是觉得……你吃饭像我以前养的小仓鼠，很可爱。”
“小仓鼠？”苏烬渔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好奇地问，“你给它取名字没？它可爱吗？”
林砚寒的眉毛轻轻蹙了蹙，指尖捏了捏筷子：“没取名字。是我偷偷养的，后来被我妈妈发现，丢掉了。”
“哦……”苏烬渔的声音低了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对不起呀，不该提这个的。我们继续吃饭吧，这个糖醋小排超好吃！”
林砚寒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慢慢吃了起来。
吃过午饭，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苏烬渔想起什么，又问：“小砚，你家离学校近不近呀？中午要回家吗？”
“嗯，回家。”林砚寒说，“我妈妈等会儿来接我，应该快到了。”
“那就好，我送你到校门口吧。”苏烬渔说着，自然地挽住了她的胳膊。
刚走到校门口，一辆白色的轿车就停了过来，车窗降下，露出林砚寒妈妈的脸。苏烬渔立刻松开手，乖乖地喊了声：“阿姨好！”
“哎~小渔好！”林妈妈笑着点头，眼神里满是亲切，“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小砚之前在家天天念叨你，还好现在在一个高中，有你这个好朋友在，我也放心。”
“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砚的！”苏烬渔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语气认真。
“好，那阿姨谢谢你啦。”林妈妈笑得更开心了。
林砚寒站在旁边，看着两人越聊越欢，悄悄扯了扯妈妈的衣角，声音带着点急：“妈，小渔还要回宿舍午休呢，别聊了。”
“哦对，看我这记性。”林妈妈拍了下额头，笑着对苏烬渔说，“那小渔我们先走了，下午再把小砚送过来。”
“好的，阿姨再见！小砚下午见哦！”苏烬渔挥挥手，看着轿车离开，才转身往宿舍方向走。
而车里，林妈妈看着女儿还望着窗外的样子，笑着打趣：“还看呢，下午不就见到了？小渔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活泼。”
林砚寒收回目光，嘴角悄悄弯了弯，没说话，心里却已经开始期待下午的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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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高中篇-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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