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步进入谈雪房中的湘娘,眉开眼笑地指挥身后的几人,“快把东西放,放那边矮榻上吧,桌上放不下。”
说罢朝着谈雪走近,他坐在桌边,而桌上的饭菜原模原样地分毫未动,也没了热气。
湘娘清咳两声,“这好好的饭菜怎么不吃?不合你胃口?”
“我吃不下。”
“哟,你可是两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这晚上到了你能有力气应付?”
听得谈雪不耐烦,“不会。也无需湘娘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你若是不能伺候好今晚的头一个客人,那我这湘馆还怎么开!”
扫视一眼桌上已冷的饭菜,谈雪淡漠道:“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饭菜劳烦湘娘命人带出去。”
“好,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今夜敢捅出什么乱子别想轻易赎身离开!”
又指向矮榻上的那些物品,“赶紧换上,一会儿到楼下去。别磨蹭。”
视线落在矮榻上,谈雪顿觉心烦意乱地闭眼。“知道了。”
湘娘亲自端了饭菜出门,还不忘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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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的一间大厅内,半刻中前就已经人满为患。湘娘现身在台上春光满面的。
“诸位!”
嘲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湘娘继续说:“诸位贵客想必是来参与今夜我们湘馆头牌雪公子的初夜,先不论结果如何,湘娘在此感谢各位贵客能来捧雪公子的场!”
话音刚落人群中不少人追问:“人呢?雪公子人怎么还不现身?”
“是啊,什么时候才开始竞价!”
“快把谈雪叫出来!”
……
“诸位贵客稍安勿躁,我来之前啊已经去楼上催过他了。还请诸位稍等片刻。”
一听到谈雪要现身,人群中再次陷入吵闹。各个都对谈雪的初夜势在必得。
更有甚者大喊现在就开始竞价。
“今晚这么多人都不急,就你急得这样儿,也不怕到时候出不起价闹笑话。”
被嘲讽的男子当即反驳:“老子就是急也与你无关!我看出不起价的是你。”
大厅中少说有三四十人!
桌子都被占满了不说,还有不少人站着等。
湘娘显然管控不住这样的场面,急忙走下台催小厮去叫谈雪。
足足过了两刻钟,湘娘眼睛都要望穿墙壁了总算见到谈雪进门!
连忙迎了上去,拽住了谈雪手腕边往台上拉边嘱咐:“你上去后见到桌上的琴什么的就拿着来几曲,至少要再耗上半个时辰!”
“要等什么吗。”谈雪淡淡开口。
“当然是再多等一些人了!这个节骨眼上犯什么傻?”说着湘娘视线上下打量起来,见到谈雪上半身满意地点头,视线往下脸上的笑顿时凝固。
“你--”
“我过去了。”绕过湘娘谈雪一步步地接近尽头处的门,到了门前略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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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伸出手推开那门,谈雪定了定心神迈出一步。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常来湘馆见谈雪的人,都知道谈雪向来爱穿浅色的衣裳。
从没人见过谈雪身上出现别的明艳之色。
偏生今晚谈雪身着一袭红纱衣,缓缓走向了高台。
离得最近的几桌人更是瞪大了眼,只因谈雪身上的红纱衣虽层层叠叠,却遮不住什么!
身前的两点在多层红纱的遮盖下甚是明显,下身,下身看不见什么。
一时间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有人大喊:“要多少赶紧开价!”
湘娘此刻也走上了高台,给了某个方向一个手势,顷刻间在看台与台下间降下一层白纱帘。
将谈雪与人群隔开,又没有完全隔开。
一些眼瘾没过够的开始吵闹,嚷嚷着把帘子摘了。
“诸位别急啊!我们雪公子人都已经来了还担心什么,在开始之前雪公子想为各位的捧场献上几曲以表谢意。”
台下多数人都不满,但在他们开口抱怨前谈雪微笑道:“各位,谈雪献丑了。”在长桌前坐下他拿了上面的长笛。
随即婉转的笛声在梁间环绕,也安抚了众人急躁的心。
白纱帘降下之前,谈雪在台下一众人中搜寻到某个身影后,才静下心顺着湘娘的安排进行。
退到角落里的湘娘望眼欲穿,小半刻过去又来了二人,她涂满脂粉的脸堆满了笑。
可再过去两刻钟后便无人再来,湘娘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走动。
再看台下一众人也大多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还有些常客都不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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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夜色华时阑与范遥离开秦家,婉拒了秦母让他们留下用晚饭的好意。
华时阑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心情大好,“走吧,先送你回去。”到了马车边对范遥做出请的手势。
对方神情淡漠似不领情般,华时阑调笑他,“怎么了?不如咱先去酒楼?”
“总觉得放不下心。”
“还不放心什么?秦明才退烧在床上躺着,秦禾也关在房里出不来半步。”笑着摇摇头,华时阑推范遥上马车。“恐怕这时谈雪的初夜已经落到谁手中了!”
范遥后脚上马车,进去前对车夫说:“去湘馆。”
本来靠着靠垫的华时阑听到这句立即坐起身来,“还去湘馆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去掺和谈雪的事!”
摇了摇头,范遥先催促车夫抓紧赶路才回头对华时阑解释:“只是去看看。”
后者不解,“有什么可看的。”转而换上玩味地笑,“你想凑热闹?”
“秦明还躺着休息可以确认,但你我今日整天未见到秦禾,且伯母也不同意让我们去见他。这期间难免不会发生意外。”
闻言华时阑只是笑笑,明显不信。可范遥态度尤为认真,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能。
马儿不知疲倦地奔跑在街上,所幸夜间街上无人。车夫时不时甩鞭子,马儿跑得更快了。
受到范遥的影响华时阑也忧心忡忡,也顾不上马车的颠簸了。
“定是你想多了!”
“但愿是。”随口回应着,范遥撩开车帘看窗外。离湘馆还有段距离。
马车一停,二人即刻下马车不管不顾地走近湘馆大门。
“二位是来--”
“谈雪人呢?”华时阑打断门口小厮的话急忙反问,眉头几乎快蹙成一条。
小厮心领神会,难怪这二人看起来行色匆匆。“两位贵客里边儿请,雪公子的初夜估摸着也快开始了。”
华时阑还想问什么,被范遥拽着衣袖往里走。一路问了巡视的人才到来到谈雪所在之处。
若不是前方台上纱帘后还有人影,华时阑就以为已经结束了。
顾不上找什么位置坐坐,两人往人群里挤到靠前的位置。范遥环顾四周,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如何?”
“没来。”语气轻松,范遥彻底放下心。
“我就说他们来不了!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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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下来,等来的人三三两两。湘娘怕下边儿的人没了耐心对谈雪失去兴趣,便走上高台让谈雪停下吹笛。
顿时人群中多处传出催促,湘娘出声阻止。“让诸位久等了。”
“把帘子撤下!”
“对,撤了帘子!”
面对台下众人的吵闹谈雪面无表情地起身,上前一把扯了纱帘,顷刻间遮挡了所有人视线的白纱缓缓降下落在谈雪脚边。
湘娘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又恢复,迈着碎步到谈雪身边面朝众人道:“我们雪公子的初夜现在就开始竞价了。”
台上的人穿着与往常大相径庭,随着白纱的落下两人也才看清今日的谈雪。
见范遥皱眉,华时阑问:“你想怎么做?”
“静观其变。”
“也是。”视线回到前方的谈雪身上,华时阑默默叹息。
“倒是开个价啊!”
“赶紧说!赶紧的!”
……
“好好好,到了这个时候诸位就别急了。”湘娘说罢抬起右手张开五指,“那么雪公子的初夜起价是五百两,诸位请吧。”
就近一桌的男子大笑,“好说,我加一百两。六百两!”
“七百两!”
开口的男子就在华时阑身侧,听他毫不犹豫地开口,华时阑有些惊到。
而右边的人群中又有人喊价,“八百两!”
“九百两!”
“九百两了!可还有出价更高的?”湘娘的一双眼放光似的盯着众人,再次催促道:“九百两了啊,若是再没有出价的雪公子的初夜可就--”
范遥这时出声:“一千两。”
“一千两!范少爷出价一千两!可还有要出价的?”
华时阑出拳揍了范遥肩膀斥责:“你疯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让秦家兄弟来不了你好夺人!”
听闻湘娘唤了句范少爷,谈雪立刻在人群中寻人。果然看见了范遥,华时阑也在!
他们何时来的?谈雪平静的面孔开始慌张,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可找了几圈下来都不见那人,没来吧。
此刻谈雪的脸上说不上是平静还是别的什么。
“一千两了,一两二两十两哪怕是一吊钱都算加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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