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雪么,得知那人的名字秦明便无心留下吃这劳什子的酒席了。
直到门口出现动静与周家小少爷的声音,“实在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一边说着一边带领了谈雪入席,亲自为他添茶拿筷。
巧合的是谈雪与秦明的位置面对面,令秦明看得更清楚。一双杏眼有神、眼尾带笑,肤白胜雪,行为举止大方得体。
忽地被碰了下肩头,秦明侧过脸问,“什么事?”
“无事,只是问问你这样近的距离可有看清,有想起什么。”
面对范遥的发问,秦明却忘了。
对方一见他的表情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拿起酒杯去碰秦明的酒杯,笑道:“你要明白谈雪在周少爷身边。”
“嗯。”与范遥轻轻一碰杯,秦明闷头喝下一口酒。
视线不自觉地又到了对面人的脸上,谈雪充满笑意的脸令他觉得陌生,没有了之前的熟悉感。闷头喝下杯中剩余的半杯酒,目光呆滞地陷入了沉思。
席间周家小少爷对谈雪多番照顾,令那位与华时阑有过争吵的姑娘很是不满。
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木质桌面,成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旁边的女子扯她衣袖被拍开手,愤恨地瞪着云淡风轻的周家小少爷。“我们一屋子的人好歹算是你的朋友,今日特意来为你贺生。你倒好,请了一大院子的烟花女子不说,还请来一个男的!”
被提到的谈雪低下头,脸上笑意顿时消散却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
顷刻间秦明再次有了熟悉感,在开口前被身旁的范遥即使阻止。
“你说你请来一堆乱糟糟的人也就罢了,怎么连吃饭还把人带着?更何况你竟然还带着他!”
女子愤愤不平地起身,“你把我们这些朋友跟他放在一个位置的?”
“我道歉,没有招待好各位。”说着周少爷站起身,手里的酒满满一杯仰头就喝个见底。“向各位赔不是了。”
说罢落座,解释道:“谈雪是我请来的朋友,不是什么特别的身份。别误会。”
女子怒目圆瞪,显然不接受这个解释。在她即将开口之际,被排斥的谈雪小声开口。
“鄙人今日来只为周少爷贺生,却不想叨扰到了各位。还请各位莫要因为此事失了好兴致,鄙人先告辞。”
“谈雪你在说什么?先前在亭中你可是答应了留下陪我用饭。”周少爷抓住谈雪手臂不让人走。
屋内一阵沉默,女子被周围的朋友规劝也不再开口闹什么,闷头扒饭。
但谈雪坚持要走,提到湘馆的门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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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令华时阑讶异,偏头冲范遥与秦明使劲眨巴眼睛。
二人得知他的意思,谈雪既说他有门禁,证明他还未开始接客。
秦明当下是片刻也待不住了,虽与周少爷不熟还是恭贺道谢后离开,剩下的两位好友也紧随其后。
月色下的人影脚步匆匆,范遥与华时阑追上来的时候秦明也没有多余的话。
“不是我说,秦明你怎么了?我肚子都还没填一半你就要走,有什么事儿这么急?”
华时阑的抱怨让秦明放缓脚程,他已经笃定与谈雪相识但他未想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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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秦明三人离席后,剩余的人也前前后后地离开。桌面上的菜好些还未动筷,而从头到尾,谈雪没吃过一口,只是喝了两杯茶水。
“你怎么了?”
从周少爷手中不动声色地抽出左手,谈雪说:“今日多谢周少爷的邀请,只是天色已晚,鄙人该回湘馆了。否则再晚少不了一顿数落,还望周少爷谅解。”
闻言周少爷急忙跟着起身快步挡在谈雪面前,伸出手作势要抓他手臂又放下。
“我知你是因刚才的事生气,我也没想到她会当着众人的面对你出言不逊,我代她向你道歉可好?”
“鄙人并未生气。”谈雪语气平淡,脸上的笑一如既往。
“那为何--”
“与周少爷说过了,鄙人要赶在门禁前回湘馆。”
“罢了,你且等等。”又朝侯在门边的侍女吩咐,“去我书房中把桌上的东西取来。”
后面几人在周家门口遇见秦明三人难免惊讶,“怎么还不走?”
“我看是在等人。只是可惜啊,那屋内只剩他们二人,恐怕还在谈心呐!”
见到华时阑,与之有过争吵的女子说笑。
不想在别人家门前引起是非,赶在华时阑开口前秦明说:“姑娘误会了,我们的马车还未到,所以在等。”
“是吗。”
“是在等马车,多谢姑娘关心。”范遥带着笑挡住华时阑。
年轻女子禁不住两个英俊男子的笑,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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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脚步声消失在巷子中,华时阑才得以喘口气。“呼,那妮子够泼辣的!”
“是你不该与之争执,为何不让着非要争个高低。”秦明摇头,“你若是女子便同那姑娘一般。”
见不得范遥还要跟着秦明笑自己,华时阑一人给了一拳到肩膀上。
“你急着走我还以为你不想见到谈雪与他人亲近,怎的又要在门口等?这谈雪没等来,却等来一通嘲讽。我跟范遥可是被你连累了!”
秦明收起笑,“是我考虑不周,今日就回去吧。”
“改日你再赔罪。”
“嗯,话都被你说了。”马车停在之前的位置,自上马车之后秦明借口乏累便坐在一边闭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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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匆忙地跑出门又喘着气跑回来,怀中抱着一物。进门前差点被门槛绊倒。
拿到东西的周少爷冲侍女使眼色把人支开,屋内仅剩他与谈雪。
拍拍手中物上莫须有的回一边走回到谈雪身边,“这是我特意命人制作的纸张,共有十张。数量是少了些,但胜在每一张纸面都别出心裁。”说完递给谈雪,“你看看便知。”
迟迟未接,谈雪道:“可今日是周少爷的生辰,鄙人来也未准备任何礼品。”
“无妨,你来就是送我的贺礼。”
无奈收下,谈雪不打算细看。只是道谢。
到了门外,“你送送谈公子。”
“是。”侍女往前几步让边,“谈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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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提灯侍女身后,谈雪记得是去正门的方向。可在一个转弯后,方向就变了。侍女没有任何的说明,只是静静在前头引路。
灯笼散发的光照在一道不熟悉的门上,侍女开了门道:“谈公子请。”
“多谢姑娘引路。”走出偏门,小巷不远处停着谈雪来时坐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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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的家最近,待他下了马车华时阑趴在窗口冲他挥手讨要改天的酒。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离去,才闲庭信步地走上石阶去叩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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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带着三人到了长廊处便走了,而华时阑提到的宴会在前面的院子内。
在一张方桌落座后,华时阑抱怨道:“怎么说好美人如云的,却不见有人?”
确实,偌大的院子里桌椅板凳不少,就是除去他们没有第四个人。“这般怪异,莫非你被人蒙骗了不成?”
华时阑也怀疑,冲范遥说:“不可能是来早了。”
这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伴着清风而来,院中央不知何时坐着一男子在抚琴。
惊讶中秦明发现华时阑与范遥也顿时没了踪影,唯独只有他与抚琴的人。
在他转头四下寻人之际,天空变得阴暗且从天下不断下落着大大小小的白色物体。落在地面一点点地积少成多,顷刻间竟遮盖了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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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秦明!”
身体被推搡着,秦明眨眨眼。“不是下雪了吗?”
“什么下雪!现在可是春季,你才喝了半杯就醉了?”华时阑大笑。
转过头看右侧,范遥也正在笑。秦明放下酒杯揉眼,忽地放在桌上的右手背上传来冰凉之感。
待他睁眼后,院中的积雪到了脚踝。秦明抬头,琴声在风雪中断断续续,前面抚琴的男子也看向了他。
便不由自主地起身向抚琴之人靠近。
在秦明接近后,谈雪停止了弹琴,仰起头对之对视,面容带笑。“不好听吗?”
“不会,很好听。只是风雪大,你该受凉了。”说着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为谈雪穿上,又握住他的一双手。“好冰!”
谈雪立即抽出手。
秦明一怔,复又握住谈雪双手。“为何一个人在雪中。”环视四周,发现依旧只有他们二人。
眼前的谈雪却不言不语了,秦明未觉异样。
但四周的风雪骤停,再看谈雪,面上除去一双眼便没有了别的五官。且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也在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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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秦明你醉了。”范遥扶住他肩膀给与支撑,“别喝了。”
华时阑笑他酒杯都拿不稳。
不知道什么才是真实,秦明扶着晕晕乎乎地头倒在桌上。
“二少爷!”侍女在门外久久得不到回应,大着胆子推门进屋,就见到秦明晕在浴桶中。急急忙忙地又跑出去喊人来帮忙。
“大夫,他怎么样了?”站在床边的中年妇人满脸焦虑。
“脉象平稳,只是未适应换季,有些低烧。”说完白胡子老者去桌边写下一副药方,“老夫记得二公子在冬季受寒大病了一场,该注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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