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不到秦明已经大好,不顾侍女劝阻洗漱换衣后便急着出门了。
一路上行色匆匆,在街上撞到行人也只是随口致歉。
漫无目的地经过几条热闹的街道,秦明才放缓步调。
今日醒来时胸中便有股冲动,现下那股冲动已经消散,他都不清楚那是什么缘故导致的。
快到午时,街上各家酒楼客栈的小厮都在铺子前招呼。
不知不觉到了一家当铺前,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后秦明朝当铺内而去。与刚从里间出来的华时阑打个照面。
“你倒来得巧!”说着华时阑走近秦明手臂搭在他肩上,“喝酒去。”
“也好。”
在就近的一间酒楼挑了个二楼的雅间,华时阑一口气点了不少菜。不经意间瞧见秦明,侧目对店小二说:“再来一壶花竹,记得烫热。下去吧。”
“好勒,二少且稍等。”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华时阑担忧道:“才发现你脸色这样白,怎么了?”
未提昨夜发病一事,秦明只说没什么。“待在家中无事。”
“我看不见得。你必定是有心事,既然来找我又何必藏着掖着。直说吧。”
门外响了两声,店小二端着两碟下酒菜一壶酒放在桌上。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酒后再次出门。
对方不言语,华时阑也不催促了,拿起酒杯起身与秦明面前的酒杯碰响后坐下。
就着对面人的愁容喝下半杯,“酒凉了味道就差了,先喝酒。”
话音刚落,秦明端起酒杯痛快地一饮而尽。又开始自斟自饮,直到拳头大小的一壶酒再也倒不出一滴。
“难道你还在为昨日之人犯愁?”华时阑皱眉,倒不是心疼酒没了。
“并非是你说的那样。”
“哪里不是,我啊是真的后悔昨日带着你们去周家凑热闹。”说罢大声叹气,店小二再次送来几碟热菜,没发现酒壶空了就退下。
秦明一直愁眉不展,华时阑也没心情动筷。摸着下巴的胡茬子,劝说:“兄弟,天底下的人不论男女都有各家的难事。咱这王城中的烟花楼不少,其中的女子不乏是被骗或被强迫进去。”
“不光是女子会遇到那些事,男子同样也会。但那些事情都与你我无关啊!”
这会儿秦明才将视线转到华时阑脸上,冲他摇头。
“别跟我装哑巴,你就说你是见不得男子在烟花楼中讨生活,还是你根本就在想谈雪那个人?”
“你还记得昨日我说我应该见过谈雪的话了。”
“不出我所料。”华时阑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秦明,“作为兄弟,我必须直接告诉你。你与谈雪从无交集!”
秦明俨然是不信的,“不可能。”
饿着肚子扯了半晌,华时阑瞪着秦明一边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塞。“首先,你从前一次都没有对我和范遥提起过谈雪这个人。再就是昨日在酒席上谈雪对你根本没有一个正眼,你铁定是把以前见过与他相似之人当成他了。”
“到现在你仍要坚持你见过谈雪吗。”简单吃过后二人下楼,秦明结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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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当铺,秦明才问出昨日就该问的问题。“你与范遥如何得知湘馆,又怎知湘馆的头牌?”
“这个嘛。”华时阑笑道:“与范遥从王城外游玩回来后去老地方碰巧听说的。”
见秦明半信半疑,又说:“我也是才知道有湘馆的存在,类似湘馆的烟花楼还不少。哈哈,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再说那谈雪姿色确实上等!”
“你们已经去过湘馆了?”
“那倒没有。”
华时阑说的真诚,秦明也没有不信。直言有事先走。
“你还不能走。”快步绕到秦明前面挡路,华时阑一脸笑嘻嘻的样子。“莫非你要去湘馆?是兄弟就说实话,不许扯谎。”
“我几时说过要去湘馆。”秦明面上恢复一如既往的浅笑,拍拍华时阑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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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去自己的两间铺子,径直回了家中。
这次日一大早华时阑就上了秦家来,趁着只有两人小声问:“昨夜你必定去过湘馆了吧!”
“去那处作甚。”
“嘿!你还卖关子是吧,说说怎么了?”
“既然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家中其他人。”
纵使秦明对湘馆有些好奇、对谈雪的姿色难以忘怀也没必要去湘馆找男子。
华时阑想到此便摇了摇头,依旧嘴硬道:“当然要问问,若是让我知道你背着兄弟出去自个儿找乐子。你就等着。”
华时阑没问,只是在秦家赖了一天。临走前对秦明说:“谈雪的事你最好还是忘了,兄弟我可不想见到你变成第二个周少爷。”
走出几步又回头,“有事也别闷着,找我和范遥说说就好。”
“多谢了。”秦明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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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华时阑时不时地想起秦明见到谈雪的眼神,很是为他担忧。
直接去劝秦明,恐会造成误会,只得去与范遥商量。
待他讲完,范遥道:“秦明不至于此,这世上或许有男子与男子的事,但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你多虑了。”
“可秦明在宴会后的第二日就来找我谈论谈雪,证明他对谈雪是,是有想法。”
范遥笑他都可以当秦明的双亲了,这般替他操心。“他不过是头一回得知还有男子在烟花之地讨生活一时难以接受罢了,哪里会对谈雪有想法。避之不及才是。”
“希望就如你所说吧。”
拗不过华时阑,范遥在与之商议后到秦家来。却得知秦明在成衣铺查账,不想白跑一趟又赶去铺子见人。
才进门,就撞见一绣娘为秦明试穿新衣的场景。
一边找了椅子坐下,一边笑道:“别管我,衣服好好试,免得做出来穿着不合身。”
绣娘脸颊泛红,秦明面上含笑,怎么看他都不会有别的心思。
范遥确定是华时阑多想,没与秦明提起湘馆或谈雪。
得空后请范遥入厢房喝茶,秦明问:“怎么突然来了?”
“我先是到你家中,才得知宴会那晚你病了。从前你可没有一到换季就生病的情况。”
“怪我在浴桶泡着睡着了。”
“难怪。往后可要注意。”看秦明点头,范遥松了口气。所幸转换话题秦明没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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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天黑前打烊,秦明从未在铺子里待到打烊后,今日却迟迟未离开。
“天色已晚,二少爷还是早些回去。”
“什么时辰。”合上书,秦明心不在焉地问。
“未时二刻了。”
确实晚了,从桌后走出未留下只言片语,秦明自顾自地出了铺子,不同于往常。不急不慢地走着,虽然已是春季,傍晚的风还是微凉。
今日出门前侍从悄悄往秦明手中塞了纸条,上面是湘馆的具体位置。
秦明之前让他去查湘馆的所在之处,现下盯着手中的纸条脚下停顿。
湘馆的位置还是有些偏。
不过稍加犹豫,秦明收起纸条朝着已知的方向赶过去。
从宴会离开后没有不想谈雪的时候,在梦中亦是。
不过有些奇怪,梦里的谈雪脸上五官总是太模糊。
此刻弯月当空,其它街道荒芜一人,唯有花街正是热闹的时候。走在花街中的秦明相貌、衣着皆不凡,不断有拉客的女子送上来。
偶尔与华时阑范遥二人来花街寻欢,但秦明不眷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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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明漠视的一众女子皆是叹气可惜。而他绕了两条小巷总算找到湘馆正门。
与其它烟花楼无异,大门上挂着一盏红灯楼,倒是楼上的窗未开着。站在门外的中年妇人按着脸上不服帖的粉,瞧见秦明顿时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这位贵人看着面生啊,是走错地方还是--”
被妇人身上浓烈的香粉呛到,秦明捏捏鼻子。打断妇人的话,“此处是湘馆吗?”
闻言妇人大喜,拉着秦明衣袖领他进大门。“是湘馆,您可找对地方了!”
进了门,厅中也无人。偶有年纪稍小的男童端着茶水点心在过道走。
妇人仔细打量了秦明,认定这人非富即贵,不论对方是好奇还是怎么滴,来了就得花银子。
到了一间空房中,秦明不等坐下就问:“我来见谈雪,他人呢。”
“哟!您看上的是头牌啊,这可麻烦了。”想来这富家子是在哪听说过,“您有所不知,这湘馆中的头牌不是当日指名就能见到的。看您也是头一回来,湘娘我啊就找个乖巧听话的来。谈雪最快也要明日才能见。”
烟花楼多数有这毛病,秦明拿出银子,湘娘是双手接过笑呵呵地出去了。
小片刻后响起了敲门声,知道不是谈雪秦明还是一怔。“进。”
门开后来人约十七八上下的年纪,肤白粉唇。身着的衣衫遮不住腿,到了秦明身前刚到他肩膀高。
秦明任由对方握住他的一只手,听他怯生生地说:“我是玉书。”魔怔似的走到床边坐下,凝视眼前的玉书用自己的手去拉开他的腰带。不忍心地收回手,秦明心情复杂。
“是玉书哪里做的不好吗?”男孩哭丧着脸跪在秦明脚边。
“不是你不好。”叹着气将男孩拉起来,为他绑好腰带。起身欲走却被玉书抱住腰。
低头见到玉书楚楚可怜的模样,秦明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若不是玉书的错,请留下。您要是就这样走了湘娘会罚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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