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该呆在家里的侯默,也没闲得下来。
工作室的门转动。
这个时间点,里面应该坐无虚席的,可却出乎侯默意料的空空荡荡。
如果不是从茶水间跑过来的的冯金撞到墙发出咚地一声的话,侯默都要以为办公室被人劫了。
地上的纸张随意铺着,桌面凌乱,一点都没有工作场所的整洁。
侯默眉头蹙起,“这是遭抢劫了吗?”
小姑娘揉了揉额头,眼冒金星,再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人不是侯默还能是谁!
“侯老师,你怎么来了!”
说着连头也不揉了,连忙拿着旁边的扫帚清出一条路来。
旁边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冯金一嗓子,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出门。
苏流州还没等吃上一口热乎的饭,便先一步走了出去,“你怎么来了?”
见旁边没有许杨奕,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一点不对劲。
但没有表现出来,连忙摆摆手叫众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她看了一眼苏流州眼下的青黑,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多久没休息了?一只连轴转的?”
路过的人一个个脸上死气沉沉的,屋子里也没那般欢笑了,有一种愁云惨淡的模样。
可网上那些言论是怎么也删不没的,在这样下去怕不是会把人先熬出问题来。
“当初不是说好了先缓一缓,热度总会下去的吗?”
原本苏流州是那样想的,反正也是拿了一个视后了,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已经比其他人都要快了,这回只要开心就好。
以前的他绝对不会这样想。
但如果不是当年非要坚持再演一部再冲一次国际奖项的话,那人也许就不会死。
说到底,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身为伴侣给的压力,才会彻底将人压垮。
再来一次,苏流州只希望侯默和许杨奕能好好的,其他的都有时间重来。
可一条条辱骂性的词汇上来的时候,苏流州就坐不住了。
要说侯默还好,在这行这么多年了,经历的也不少了,各种各样的红法都体会过了,可许杨奕她不一样。
她不仅没有过暴露在大众面前的经验,还有些自身因素在,苏流州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呢?
“这不大家觉得都有点闲么,你这几天也没什么工作,就想着拿这个练练手.”
周围的人一听,都瞪大了眼睛相互质问——我们很闲吗!
没有啊!
他们也不知道苏大经纪人突然抽了什么风,非得要挨条看,适当的予以评论。
可终究还是比不过人多势众。
侯默看了一圈,就明白了,“听我的,都点点东西吃完回去休息吧,公司报销。”
这话一出,人群一哄而散。
纷纷兴奋地喊着——“侯老师明智!”
“侯老师万岁!”
“侯老师真的是来救我们命的!呜呜呜,你不知道苏老大把我们折磨得多惨!”
一番群魔乱舞也是让侯默浅笑,“好了,辛苦了,休息吧。”
然后没有再理会身后的喧闹,上了二楼,苏流州马上端着刚泡好那碗面跟上去。
“这是咋了,许杨奕呢?”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刚领证一天就闹矛盾了?
不能啊!
“去警局了,不在家,我就来看看。”
苏流州点点头,但听着情绪不太对,小声问,“吵架了?”
“嗯?怎么这么说?”
虽然心里是有点不舒服。
她将垂地窗的窗帘打开,阳光倾泻而入,楼下静悄悄的,就算作乱,也是躲在暗处,一点都没有网上那般人声鼎沸。
“就是感觉你有点不对劲,之前提起许杨奕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身体怎么样?要不要接两个剧本?”
侯默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一个还在发.情期,并且刚刚领了结婚证的人说出这话的。
“流州哥,就算是自由职业,也得有婚假吧。”
“那你这不陪许杨奕去,来我这干什么?”
侯默弯下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抱臂看着窗外,眼里带着些许迷茫,“你当时,是怎么帮云大哥的?”
身后刚要掀开泡面盖子的人停顿。
苏流州终于知道侯默为什么会跟许杨奕是一对了,因为这两个人都很敏锐。
他从没对外人主动说过自己跟云歆年的关系,圈子里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
却还是能被这两个小孩发现。
过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他都不恨了,唯一不能释怀的就是,“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生病了,直到他走了,我都不知道。”
侯默抿唇,“抱歉。”
她也是一时冲动,却不曾想问错了人。
苏流州摆摆手,“没事儿!都过去了,说不定他现在还在开心终于不用一刻不停满世界跑了呢。”
窗子旁的人,与几个月前没太大变化,没有因为怀孕而身材走形,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只是神色是从未见过的颓唐。
苏流州居然有些羡慕她,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侯默,这件事我没法给你出主意,但你要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云歆年不愿意为了我留下来,但许杨奕是因为你留下来的,从本质上,我们就已经输了,所以你和许杨奕还有未来。”
——许杨奕,是为了我留下来的
侯默攥紧了手,眼里闪烁着别人看不懂的光,喃喃道,“是啊,她是为了我才会经受这些痛苦的啊......”
像是在重复苏流州的话,却在下一秒转身离去,不带丝毫留恋,“谢了,好好休息,弄不完就算了。”
这就是抑郁状态和抑郁症状的不同。
消极也只是片刻。
她的许杨奕,可不会被这点小事打倒。
一瞬间的功夫,屋子里就没了侯默的身影,苏流州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快要凉透的面。
合着我端上来还没等吃,又得端下去!
夜幕降临,侯默成功赶在许杨奕回家前赶回去。
许杨奕去厨房放碗,不时听着身后的动静。
果然,有一只小花猫悄悄跟了过来,环抱住她的腰。
她勾唇一笑,俨然一副小兔子上钩的了表情,将兜里的戒指转了个圈,戴了上去,还打了个幌子先把中指上的戒指先摘下来。
“阿奕,求婚戒指是戴在中指上的,又带错了哦。”
身后的人温柔地笑着,丝毫没有因为许杨奕的调皮生气。
没错,求婚的那天晚上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许杨奕都想了一遍,却还是败在了戴戒指的时候。
原本应该在中指上的戒指被套在了无名指上,闹了个大乌龙,还因此被林止行嘲笑了好久。
“姐姐不看看么?”
侯默摸了一把她柔软的发,宠溺笑笑,“好,阿奕想戴在无名指就…...”戴在无名指上几个字还没说出,便被上面截然不同的设计惊到说不出话。
在等待她说话的时间里,许杨奕紧张到冒汗,不亚于求婚当晚。
甚至在想如果侯默察觉到这是骨灰结晶了怎么办?
到时候她能接受么?
“什么时候准备的?”
作为一个艺人的侯默见过无数世界顶级的设计,却总是惊讶于许杨奕的设计天分。
无论是配色还是各种形状的比例,全都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既能凸显“玉石”的温润剔透又能融入金属的纯净无暇,在不惹眼的同时透露出大气矜贵。
语气的上扬是许杨奕最容易感受一个人心情变化的依据。
果然,她很开心,连带着嘴角再次翘起。
“刚刚拿回来的,戴上了,就不能自己摘下来了哦,姐姐。”
侯默越看越觉得里面‘宝石’的颜色熟悉,她拉住许杨奕,将她一直藏在衣服下的吊坠拿出来。
少了一半的剔透边缘是刚刚切割过的痕迹,摸着还有点尖锐,是还没有和它的主人磨合好的证明。
“怎么......拆了呢。”
许杨奕有多宝贝这块石头侯默比任何人都清楚。
无论是做什么事,她都不会让这块玉石离开自己半步。
每每在动情时便贴上将自己惹得冰凉的圆润,侯默没法不在意。
而现在,却被一分而二。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别哭,姐姐,因为我喜欢,所以想分你一半,没关系的,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遗憾,反而能把你套牢了,不是很合适。”
“我不是哭,是觉得有点可惜,你明明很珍惜的,怎么就拆了。”侯默哭着哭着又笑了。
也是因为知道侯默大概率会心疼,许杨奕才会决定把青阳的一部分送给她。
如此一来,青阳再次来到人间的时候,也能有个依靠。
况且,“因为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了啊。”
事已至此,侯默再怎么心疼也没了办法,她拽了拽许杨奕的手,意味着“你的那枚呢?”
那人在兜里摸索一番,将其拿出,“在这。”
与侯默左手上明显成对的素圈承载着许杨奕对过往的留恋和珍重,是侯默愿意抛弃矜持,向所有人炫耀的资本。
侯默将那个戒指拿起,摩挲着上面的纹路,突然笑道,“这算是侯默把许杨奕套牢了么?”没有等她的回答,庄重地顺着无名指越过有些分明的骨节套在指间。
“嗯,许杨奕永远都是侯小默的。”
最好是永远才好。
当行星与黑洞碰撞在一起,会产生什么反应?
是地球毁灭还是波澜不惊的吞噬。
从前对婚姻的无数鄙夷,都在遇到许杨奕时化作惊涛骇浪。
当靠近许杨奕时戒指相互磨蹭发出的清脆声,让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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