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序

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手。喉结最后滚了一次,所有的情绪都被他压回心底最深处,脸上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淡,仿佛刚才那瞬间的动摇,从未出现过。

小说序言

冷深山的风,吹了二十年,没吹散沈砚日子里的霉味——他的娘是被拐来的,像件破布衫似的被转手四次,到爹这里已是第五任。而爹,本就和山里只懂采药采茶的村民不一样:他小时候偷偷识过几个字,捧着捡来的旧书翻到卷边,总盼着能读更多书,可大山里哪有这样的机会?只能跟着大伙一起上山采山药、摘茶叶,勉强混口饭吃。

那时周虎的爹已靠着贩卖人口、强收山货发家,成了冷深山说一不二的人物。爹偏不愿服软,不仅不肯同流合污买老婆,还偷偷帮被拐女人逃跑,甚至想过找机会报警。结果女人没跑成,被抓回来毒打,爹也被周虎的爹带人打断了腿。腿折了,采药采茶比别人慢一半,采来的东西周虎爹还故意压价,到后来干脆不收,摆明了要逼死他。三十五岁的爹,又瘸又穷,连饭都吃不饱,更别提成家。

走投无路时,爹想起自己学过几天木匠活,就背着工具箱在各村游走,帮人打个板凳、修个门框,挣点杂粮度日。也是在来回奔走的路上,他盯着满山满地的石头发了呆——山里最不缺的就是石头,可没人想过这石头里藏着什么。他凭着一股倔劲在山里转悠,竟让他找到了一个极隐蔽的矿洞,里面藏着泛着绿光的翡翠原石。从那天起,爹就悄悄把原石藏起来,像守着命根子。

后来周虎把疯得彻底的娘卖给爹,本就是带着报复——那时娘在前一任买主手里,已被打得□□,整天在山里疯跑,成了整个冷深山的笑话。周虎知道爹心软,偏要把这“没人要的累赘”塞给他。爹没犹豫,把娘带回了家,又怕娘再受欺负、怕原石被发现,索性搬到更深的山里,把房子修得像座小碉堡,还在屋里挖了暗室。花了整整五年,他每天端饭喂水、扯布做衣裳、在娘疯闹时轻声安抚,才慢慢把娘从疯癫里拉回一丝神智,后来才有了沈砚。

爹的家徒四壁,屋里最像样的东西,是一方磨得发亮的破砚台,还有几本卷了边的旧书——那是他年轻时偷偷藏下的,没机会学,却总揣着对知识的念想。沈砚出生那天,爹摸着那方砚台,顺口给娃取了“砚”字,砚台的砚。他说不出漂亮话,只反复念叨“叫砚,好,跟着砚台学,以后能认字、能懂道理”,这是家徒四壁的他,能给孩子最沉的期许。

沈砚的童年,是娘时而傻笑、时而抱着他发抖的疯话,是爹瘸着腿做木匠的背影、擦了又擦的破砚台,还有暗室里那些泛着绿光的原石。可这份微光没亮多久,他刚到镇上初中报到的前几天,爹就出事了——上山查看矿洞时不慎摔下山坡,本就积劳成疾的身体扛不住,没几天就走了。爹走后不到两周,娘的疯病彻底爆发,在山里跑丢了,等找到时已没了气息。

那时的沈砚才十三岁,没哭没闹,只是默默处理完爹娘的后事,攥着爹留下的暗室钥匙和原石,转头就去了镇上初中——他没放弃求学的机会,这是爹唯一的心愿。在镇上的学校里,他像株沉默的野草,成绩却耀眼得惊人,第一次月考就拿了年级第一。没过多久,县城中学的老师找上门,把他当成“好苗子”免费招进了县城初中。

初中毕业时,他的成绩遥遥领先,成了全县第一,直接被市里最好的高中“特招”——不仅免学费,还包食宿。他就这么靠着“贫困生特招”的身份,一路从深山走到镇上、县城,再到市里,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惊叹。他记着爹的话,从不信人,从不亮底牌,只埋头读书、攒钱,把翡翠原石悄悄托人卖掉,换成的钱都藏在最稳妥的地方。

后来,他一路过关斩将,成了冷深山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考**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大学期间,他靠着对翡翠的独特眼光和电子技术攒下的信息优势,悄悄搅热了翡翠圈——圈内人人传着个“老沈”,沈阳的沈,说这人心狠眼准、出手从不出错,没人知道这“老沈”竟是个没毕业的山里穷后生。没等毕业,他就成了翡翠圈的传说,手里的钱滚成了雪球,也悄悄织好了一张属于自己的网。

毕业后,他靠着翡翠财富和电子技术,短短几年建起商业帝国。可冷深山的风,总在夜里吹进他梦里——是娘疯跑的身影,是爹瘸腿的背影,是周虎父子狞笑的脸。于是,他带着钱财、带着布好的局、带着藏在骨子里的恨,回了这座吃人的山。

这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里,他没闲着。表面上,他是回山“养病”的外乡人,沉默寡言,只守着那座碉堡似的老院,故意对外露过几次“拮据”的样子——山民们便传,这沈砚手里只剩爹留下的三十万,是他唯一的家底。暗地里,他用钱财和承诺收买人心,专找那些被周虎父子欺压、没泯灭良知的山民,悄悄建立起自己的联络网;他还靠着电子信息工程的知识,在院里装了隐蔽的信号设备,既能和外界保持联系,又不被周虎的人发现,远程遥控着商业帝国的运转,让财富像滚雪球似的越积越多。他像只蛰伏的狼,把爪牙藏在温顺的皮毛下,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直到三年后的某一天,命运的齿轮突然转了方向。周虎手里多了个新“货物”,心里却打着另一个算盘——他早就盯上了沈砚那“仅存的三十万”,可一直没找到由头下手。如今正好借着“卖人”的名义,既能把这新“货物”脱手,又能名正言顺地骗走沈砚的钱,简直是一举两得。于是他带着几分假意的热络,找到沈砚,说要“送个伴”给他,实则是设下了骗钱的圈套。

当沈砚打开院门,看到的是个从锡市阳光里跌进来的姑娘——林溪。

而沈砚自己,本就是副惹眼的模样:浓颜系的五官,眉骨高挺,眼窝深邃,鼻梁直而挺,只是常年绷着的脸少了几分温度。他身形高挑挺拔,肩宽腰窄,是山里少见的清隽模样,只是那股子沉在骨子里的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林溪则是另一番光景:天生的冷白皮,在山里的灰扑扑里像团光,眉眼浸过锡市的温柔,生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眼尾宽而长,眼型是舒展的双开扇,双眼皮框开得很宽,眼尾微微带圆,不笑时带着点清冷,眨眨眼又藏着几分软意。她本该是锡市优渥家庭里的宝贝,医科大读书时和同学陈阳相恋,没毕业就怀了孕,一毕业就嫁给他,女儿如今刚满两岁,粉雕玉琢的模样还刻在心里。她下周就要去医院报到穿上白大褂,怎么就成了被扔进深山的“货物”?她没带照片,可藏在心底深处的家的眷恋、女儿软软喊“妈妈”的声音、陈阳温柔的叮嘱,是支撑她没垮掉的唯一力量。

一个是蛰伏三年、满肚子算计的“复仇者”,早看穿了周虎的圈套,却故意接下这“货物”;一个是骤然跌落、揣着满心温暖记忆的“落难者”,眼里藏着未灭的天真。

这座碉堡似的小院就那么大,日子一长,总有躲不开的交集,总有令人心跳加速的瞬间。林溪进山不久就生了场大病,烧得浑身滚烫,迷迷糊糊中把外衣蹭开了些。沈砚端着药进来时,一眼就瞥见她因发热泛红的脸颊、微敞领口下傲人的曲线,还有那截白得晃眼的脖颈。他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赶紧别开眼,伸手探她额头温度时,指尖不小心擦过她的锁骨,两人都僵了一瞬——他看见她睫毛簌簌发抖,自己紧绷的下颌线也微微松动,只能硬着声说“吃药”,声音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也是那次,他才看清她藏在柔弱下的坚强:烧得快晕过去,也没哭一声,只是攥着床单小声念“我要回家”,眼神里全是不肯放弃的韧劲。

这些算不上亲密却足够撩动心弦的瞬间,像投入冷潭的石子,在两人心里漾开圈圈涟漪。没人知道,这座封闭的石头院里,两颗截然不同的心会撞出怎样奇妙的化学反应。是沈砚利用林溪当幌子?还是林溪的温暖与坚强,让他想起他娘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曾说过的“人该有温度”?他们会在一次次试探里摸清对方的底线,在共同应对周虎的刁难时悄悄达成默契,在谋划粉碎罪恶的夜里,把对方当成唯一能卸下半分防备的人。

那些藏在暗室的原石、磨亮的破砚台、林溪心底里的家的记忆,会成为他们联手的筹码吗?当沈砚的腹黑遇上林溪的韧性,当复仇的火撞上对家的念,他们能不能借着这三年布下的局,掀翻周虎父子的统治,把锡市的温暖和冷深山的风,都变成打破黑暗的力量?

而这一切的开始,都藏在冷深山第三年的风里,藏在那座像碉堡一样的石头院里——后续还会有多少令人面红耳赤的尴尬接触?沈砚的隐忍克制会不会被林溪的温柔融化?请跟着故事的发展,去看一看这大山深处的罪恶与救赎、冰冷与暖意,看看两个命运纠缠的人,如何在绝境里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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