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边的风带着水汽,轻轻拂过林溪的脸颊。她沿着蓝色塑胶跑道慢跑,粉紫色跑鞋踩在路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像跟着耳机里的轻音乐打节拍。高马尾随着步伐左右晃动,发尾的浅紫丝带扫过肩头,风一吹,丝带飘起来,缠了两根在脖颈后,有点痒。
她跑了约二十分钟,额角开始冒汗。起初是细密的汗珠,像撒了层碎盐,风一吹就凉了;后来汗越出越多,顺着太阳穴往下淌,滑过鬓角,滴在白色防晒服的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鼻尖也亮晶晶的,挂着三四滴汗珠,她抬手蹭了蹭,手背立刻沾了层湿意。
“呼……”林溪放慢脚步,停在香樟树下的石凳旁。她扶着膝盖弯腰喘气,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白色防晒服被汗浸湿,贴在背上,勾勒出蝴蝶骨的形状。鼻息带着点热,呼出来的气在清晨的微风中散成白雾,又很快消失。
她直起身,伸手够向头顶的香樟叶——左手举过头顶,腰向后弯,藕荷色运动裤紧紧贴在腰腹处,纤细的腰肢像柳枝般柔软。汗顺着脖颈往下流,滑过锁骨,钻进防晒服里,带来一阵痒意。她抬手擦了擦鬓角的汗,指尖碰到发尾的丝带,才发现头发已经被汗浸湿了一小半,贴在颈后。
“好热。”她喃喃着,走到石凳边坐下。刚想拿出手机拍大湖的晨光,又想起陈阳说“跑完再拍”,便又把手机塞回裤兜。她靠在香樟树干上,闭着眼歇气,风穿过树叶的缝隙吹过来,带着香樟的清香和大湖的水汽,拂过汗津津的脸颊,舒服得让她轻轻哼了一声。
没歇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溪睁开眼,回头看见一个穿藏青色短袖衬衫的女人——衣服洗得发白,领口磨出了毛边,下身是深灰色的松紧裤,裤脚沾着泥点,头上戴顶深棕色的宽檐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颗带黑毛的黑痣。跑步的也有的,今天不是很多,这又偏一点,碰上个人不容易,她看到大姐一下子又放松起来,不过她也不像是跑步的,倒像是路过,但是这里不是闹市区鲜有人逛,正在思量不解间,听到大姐说:
“姑娘,你也来跑步啊?”女人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我是外地来的,找不着去火车站的路,你能指个方向不?”
林溪仔细看了看她。这女人看着也不像来旅游的,身上带着股土腥味,鞋子的鞋底磨得平平的,像是走了很多路。她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声音礼貌却带着警惕:“火车站在北边,沿跑道直走,到路口左转,那边有公交车站,坐公交车就能到。”
“哎呀,谢谢你啊!”女人堆着笑凑过来,手里递过一瓶白色的矿泉水,“天热,你喝口水,刚买的,没开封。”
林溪刚想摆手拒绝,斜后方突然冲过来一个男人。他穿黑色夹克,背有点驼,左眼戴个黑色眼罩,只露出右眼——眼白浑浊,盯着她的眼神像饿狼。男人假装路过,故意撞了她一下,林溪趔趄着后退,后背撞在香樟树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对不住对不住!”男人低着头道歉,声音粗哑,可眼睛却瞟向她的裤兜,“我这眼睛不好,没看见你。”
女人趁机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抓住了林溪的手腕。她的指甲又尖又脏,掐得林溪生疼,金镯被撞得晃了晃,发出叮当声。“姑娘,别嫌弃啊,就当我谢谢你指路了。”女人的笑变得诡异,“这水你就喝了吧,看你出那么多汗,渴了吧。”
林溪猛地抽手,可女人抓得很紧。她的头开始晕,刚才被撞的地方隐隐作痛,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了一半。“放开我!”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倔强,“我不喝!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喊人?”男人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堵住她的退路,“你看看这周围,有人吗?”
林溪环顾四周——晨跑的人大多在另一边的跑道,这边靠近芦苇荡,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她的心跳得飞快,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浸湿了防晒服。她想起陈阳的话,想起安安的笑脸,想起冰箱里的冰镇西瓜,突然觉得害怕。
她挣扎着想去摸裤兜里的手机,可手指刚碰到手机壳,女人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裤兜拉链。“别费劲了。”女人的声音冰冷,“你跑不掉的。”
林溪看着男人手里突然出现的黑色布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知道自己遇到坏人了。她的眼泪掉下来,混着脸上的汗,流进嘴角,又咸又涩。
她伸手去解腕上的金镯,指尖发抖,没解开搭扣,粗暴的拉扯,林溪手腕发出一陈巨痛,“这个给你们!”金镯终于被她摘下来,递到女人面前,“这是看着是金的,能卖不少钱!“
”这个镯子给你们,你们放我走,求求你们了……”
女人一把抢过金镯,在手里掂了掂,眼睛亮了亮,却冷笑一声:“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们?你可比这镯子值钱多了。”她把金镯塞给男人,伸手去扯林溪的头发,“跟我们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溪被扯得头皮发麻,却还是挣扎着反抗。她踢了男人一脚,可男人纹丝不动,反而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传来,她的耳朵嗡嗡作响,眼前开始发黑。
男人拿出布袋,猛地套在她的头上。黑暗瞬间笼罩下来,带着一股霉味。她被拖拽着往前走,粉紫色跑鞋在地上拖出一点眼浅的痕迹,不仔细几乎看不出来,她想再用力留下点什么,可以都是徒劳。她想喊“师哥救我”,想喊“救命,救命”,可声音被布袋闷住,只能发出模糊的呼叫声音夹杂着呜咽。
风还在吹,带着大湖的水汽和香樟的清香,可林溪却觉得冷。她的金镯没了,手机被男人抢走了,她离那个有煎蛋、有冰镇西瓜、有安安笑脸的家,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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