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定——交心

——长春宫

“娘娘,奴才觉得明日的重阳家宴您不如告个假。”尔晴立在皇后身边,为她研墨,嘴里也不忘关心皇后。

明玉在一边跟着敲边鼓,“叶太医说了您要安心静养,不能过于操劳,太后设宴临溪亭,您来着月信,正是难熬的时候,登高本就不便,不如先行告假,太后一向宽容,不会怪您的!皇上一向看重您,更是不会在乎这些!”

皇后无奈的笑了笑:“明玉,太后因裕太妃一事,始终郁郁寡欢,皇上都得在一旁陪伴,还替太后举办重阳小宴,我若是不到场,皇上心里会不会觉得本宫不称职,太后是和善,纵然不说什么,也难免不会觉得扫兴。所以,这宴会,本宫必须去。”

明玉皱着眉头说,“那储秀宫那位呢,她刚出来,五十遍女四书,足够她恨死咱们长春宫了,又不是我们害的她?明日里一定会起风波!”

“好了好了,本宫无碍”皇后笑道,“叶太医医术高明,现下比之前几个月,已是好太多了,只不过是月信期间,身子有点难受,我不登高便是,不过是参加个家宴,能有什么呢,本宫也不是那任人欺负的样子。”

“明日尔晴跟着本宫去赴宴,明玉就留下吧。”明玉,你记得把贵妃找来的技人安顿好,他们要待半年多呢,放漱芳斋吧,离戏台和储秀宫都近,她想着太后的寿宴,我们就给她安排好。”

——临溪亭

重阳当日,临溪亭内,遍插茱萸,间或拜访着花房特意培育出来的菊花,宫女们手捧托盘,秩序井然,将一瓶瓶菊花酒,一碟碟重阳糕送上石桌。

太后与皇上,皇后坐在一块,妃嫔们都按照位分依次坐着。太后拍了拍皇后的手,:“皇后,临溪亭今天这景,布置的很好,有心了。”

皇后笑道:“皇额娘难得有兴致,臣妾自当给您办的妥妥的,更何况,这是重阳节,孝敬老人,臣妾欢喜都来不及呢,臣妾比不上皇上贴心,他专门给您在寿康宫安排了烟火呢,等晚上就能在寿康宫见着了!”

高贵妃赶在最后几天,把剩下那十遍交给了皇帝,皇帝自是解了她的禁,放她出来了。她见皇后一味奉承太后,她一个人也坐不住了,就对着太后说:“太后,臣妾的哥哥专门从广州采买了一套象牙嵌碧玺的妆奁,已经送到寿康宫了,希望您能喜欢呢”。

太后看贵妃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道:“能静下心,抄书也算是个好法子,贵妃越发会说话了!”

……

既是家宴,照例就是歌舞宴饮之事,高贵妃偃旗息鼓后,后宫也没热闹可看了。

——养心殿

弘历经过了好一番忙碌才回了养心殿,重阳这日是璎珞的生辰,皇帝给璎珞放了一日的假,璎珞可以休息,不代表皇帝能,他忙忙碌碌的,也不忘一早把那对银鎏金点翠发簪送给璎珞。

除了去太后宫里,他一天就没出过养心殿,愣是没等到璎珞谢恩,心下里是七上八下的,他虽然从璎珞那知道荷包不只是愧疚,但依然对璎珞愿意进宫一事没把握。

皇帝坐在东暖阁,一天下来他就看着璎珞没心没肺地和吉祥一起,重来一世,他还是拿捏不住魏璎珞,依旧会被她牵住心神,她却是永远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皇帝扔下了那堆没用的请安折子,心想他一定得刻一个知道了的章,每日看这等无聊的东西,简直是浪费时间,真不知道他上一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李玉,叫魏璎珞进来。”

“嗻”李玉看着皇帝那魂不守舍的样儿就心疼自己,他生辰的时候皇帝可没给他放过假呢!劳碌命了这不是!

李玉出了正殿去唤璎珞伺候。

璎珞一听皇帝找她,心里也忐忑起来,自从收到皇帝给的生辰礼,她就被吉祥和琬珠调笑了好几次,弄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和皇帝谢恩。

人家找上门了,就不得不去了。

璎珞推开东暖阁的门,以为会看到皇上批折子的样子,没想到皇帝只是空坐着等她,皇帝见璎珞过来了,拉着璎珞出了东暖阁,过了穿堂,直往又日新去,东暖阁外面都是伺候的太监,皇帝觉得不妥贴,不安静,得换个地方。

又日新这是璎珞第二次进,上一次还是他陷害弘昼的时候,这一次璎珞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是闲话,为何要拉到寝殿里?

他要干什么?

又日新不大,一条炕,一张拔步床塞的满满的。皇帝一进来就坐到临窗的炕上璎珞在下头站着,算是松了一口气,不是在床边就行。

皇帝坐在那儿,也不是很安稳的样,算上上一世的年纪,两世加起来都是一百多岁的老妖怪了,在璎珞面前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

皇帝有点兴奋,又有点无措,只恨手里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拿着,他看着下头的璎珞,心里有点开心,半年多了,又好像走了好多年。

弘历眼睛亮亮的,充满了柔情,握着璎珞的手问:“东西看了吗,你,可喜欢?”

璎珞听他问起生辰礼,想到上面嵌的那颗珍珠,委婉的回答了皇帝:“奴才很喜欢,只是那颗珠子,璎珞没看错的话,像是四等珍珠,皇上,这不合规矩。”

皇帝拉璎珞坐下,盯着璎珞的眼睛说:“朕既然给出了,就是合规矩,那簪子是朕贺你十五及笄的”

“《仪礼·土昏礼》说,女子许嫁,笄而醴之。你,可明白朕的心意,朕心悦你,想要与你相守一生,璎珞,朕也不知,你是否愿意”

璎珞望着皇上,问出了心中的存在已久的话:“皇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皇帝听到璎珞这么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只觉得有些羞愧,但他还是想要她,“朕也不知道,好像一开始,自从你说说给神树挠痒痒糊弄朕时,朕反应就想找你,就好像日复一日沉闷日子里多出来的鲜活气!

“后来,朕在皇后千秋宴上见了你,借机把你调到御前,你来的第一日身上就挂着傅恒的玉佩,坦诚的和你说,朕查了你,知道了你姐姐的事,但也只是知道了。”

皇上摸着璎珞的脸接着说,“可能就是在日复一日的相见中和斗嘴中,看着你刻意讨好我,慢慢的眼里就有了你,然后,你就走进了我的心里。”

“这不是个好兆头,但朕确实沉迷了,所以你必须得待在朕的身边,朕才能放心,我不在乎你心里是不是装满了朕,只要有在意就够了。”这些话不全然是皇帝的心思,他怎么可能这么卑微,这不过是让魏璎珞心软罢了。

果然,璎珞听着皇帝剖开心迹的话语,语气里带着三分愧疚,“皇上,璎珞有错,错在利用皇上,但也不后悔,姐姐对璎珞很重要,纵使是放弃您,我也要给姐姐报仇!”

“所以你心里还是有朕的,这就够了,那璎珞,朕再问你一遍,你愿意跟着朕吗,开脸,侍寝,进封。”

璎珞也没想到皇上问的明晃晃的,低着头,怯懦的说,“璎珞愿意。”

皇帝欢喜地立刻抱住璎珞,可算是圆满了,又换了一下姿势,让璎珞靠在怀里,在她耳边念叨着他一直放在心许久的安排:“等年后,你去皇后那学规矩,从贵人做起,住在永寿宫,那儿早就收拾好了。朕从不说空话,三年之内,朕一定许你一个尊荣的位分。”

璎珞听着皇帝的话,也就知道了自己在他那儿的重量,既然打定主意做妃嫔,她就要做皇帝的心尖上的人,才能在紫禁城活得舒服。

她虽然心疼皇后,讨厌高贵妃,但真要做了妃嫔,还是高贵妃那样的日子舒服。只不过她只会从皇上身上下功夫,不算计别人罢了,但谁要是敢算计她,那也别怪她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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