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悄然醒来,一大束白光从窗外洒入,耳边零碎的蝉叫蛙鸣,她竟有些恍惚,望向窗外,不知为何,似乎有一只手揪着她的心脏,她只觉打翻了五味坛,一种奇怪的感觉迫使她几乎流下泪来.
"呦,陈小姐?"
乔娍一乍看去,是李娍九不请自来将她的房门打开."李小姐...您怎么不敲门?"陈乔娍有些不满
"我感觉到您醒了."李娍九调皮地笑着,碎步进来,"您得快些更衣了,今天可有表演看呢."
"什么表演?"
"您昨晚不是提前看到了吗?"李城九朝她抛了个媚眼,陈乔娍一眼脸不可思议瞪大眼看她,"但今天在一片很奇妙的林子里表演,比咋晚的彩排精彩多了,鱼城很多人都会来看呢."
大家吃过早餐后,应邀徒步去一片有条"黄牛川"里的林子游玩.
"娍九姑娘,黄牛川有是一条什么样的河?"赵小姐问.
"这黄牛川的奥妙可不经说呀,得是您自个儿去看方才晓得."李娍九朝她笑了笑,溜去舞台后面了.
赵小姐便转身抓住一个小孩,问:"小姑娘,你知道怎么去黄牛川吗?"
"姐姐,黄牛川边因有一座神庙而变化莫测,心诚的人在此林中必然能寻到."
赵小姐转手给拿出了几颗糖送给了小孩,便继续和悟松闲聊,而乔娍在一旁听见了,扭头对李知鸣说:"李郎,昨日我们看过了表演,我今日不再想看了,我想去探幽,你是否有兴致一起呢?""我很愿意,可.."
"这里有许多鱼镇的居民也来观演,你们乱中溜走无防,我会帮你们打掩护的."赵小姐突然说.乔娍与她相视,心中是由衷的感谢,她激动地对她笑笑,便拉住李知鸣的衣袖奔出了人群,去往从林深处.
他们在高深绿中走了一会,竟入了一片仙雾瞟缈的竹林,四周静得很,乔娍呼吸一口,那竹林的气息是冰凉的,可她耳边却传来从竹林尽头的溪水哗然,她刚欲入那竹林,李郎挽她道:"竹林那边无人声,怕是去不得.""李郎,有您在我身旁,我便不怕."陈乔娍孩童般真挚的笑颜使他软了心,他只好随她进了竹林.途中,李郎说自己是男儿应走在她前头才能保护她,她偷笑,仍也跟在他身后,望着眼前的背影,她不忍与他相携,他有些诧异地看她,虽是不知所措,还是握紧了那只凉的手,而乔娍从他的手心得了几丝暖意漫至全身.
这时,天降小雨,鞋下原有的踏过断竹和落叶的清脆响声湿进雨水变得黏稠.俩人没带一把伞,便继续向着未知的方向前进,感受着雨水润湿饥肤边于雨中漫步.
又一小会儿,耳边的溪流声愈来愈清楚,原来是竹林尽头的黄牛川.岸边有座小木屋,二人携手来到屋檐下僻雨,屋门突然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似乎来自不同朝代的女人,她有一头及腰下的长发,发尾和眉头都有些白了,只著一身很朴素的大袖齐腰衫裙.二人吓一跳,慌忙道歉想解释.
"你们是来等去庙的船的游客吧?在层旁的凉亭坐一会儿吧,船还等会才来."女人说罢便领他们穿过木屋到凉亭坐下,她为他们沏了壶茶便回了屋.
二人无言对视坐下了,陈乔娍目送女人回了屋,看向这张竹子做的方桌,上面没有一丝灰尘,她端起青陶瓷杯喝了一口茶,甘涩回味无穷,她不禁轻念一句:"好茶,"然后,她转头投目于几棵稀疏竹后的黄牛川,雨一直下,水面泛起圈圈水波,雨滴用劲敲打碎陶瓷片的悦耳响言环绕在竹林中,一道乌鸣划破竹林上空,李郎停顿地仰了仰头,试探地问乔城:"若我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怎么办?"乔娍没有丝毫犹豫,仍望着雨,漫不经心地说:"我认为能与李郎一同迷失在这儿,我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让李知鸣呆了,也许是此生头回有人这样说,哪怕只是句玩笑话,他也觉得足够了.
一位渔夫大声吆呵了一声,二人看过去."二位客官是去庙头的不?""哎!是,来了!"
二人从亭子出去来到岸边,这岸边全是葱绿的芦苇,李知鸣搀着乔娍上了船,自己再上了船.离岸时,乔娍没有立即进船篷生,她回头望了望,才看见之前的雨溅碎陶瓷声是那布满青苔的石板,而那木屋的侧门依旧紧闭着.她不禁叹道:"原来那听着的眼见着的并不一定是一样东西."雨化细丝,不知不觉,船已到黄牛川之中,一望无际的江面轻浮着雾气,整面江全是一幅蒙蒙样.李知鸣也立于她后侧望着江景,不禁感叹:"雾锁山头山铰雾,天连水尾水连天,不愧是鱼镇最有名的黄牛川."陈乔娍闻声望去,黄牛川的另一侧是绵延的山群,几只深鸟不惧雨在山顶飞过.
船走了很久,乔娍回头望,离他们上船的地方已经很远了,她虽面不露色,心中却还是会不安,可一转头看到李知鸣,她便知自己不后悔这个决定.
船靠岸,渔夫用船桨为他们拔开芦苇丛,李知鸣扶乔娍上岸,然后问:"阿伯,多少钱?"渔夫摆了手道:"李姑娘已经提前给过了.""什么?"陈乔娍不解地问."李姑娘说他们这几天接待一群外来的客人,所以这几天的船费她全包了."
"她料到我们会来这."陈乔娍说.
"大概等会他们也会来这边,没事."于是二人与渔夫道了别,登上了山梯.
一路上,台阶上落满了花瓣,他们还遇到了几个下山挑水的和尚,他们告诉他们,地上的落花都来自山顶的几棵老桃树.二人谢过,继续登梯,不久后便到了山顶,那几棵将桃花落在山路的老桃树垂在山头边,似乎时刻都要折断掉下山,不远处便足鱼镇居民口中的寺庙.二人共同步过庙槛,来到庙里,此庙的佛像竟是一位妙龄美丽的少女.从暗处走出一位老僧,看出了二人的疑惑,便说道:"这庙是一位公子建的,听闻此女拯救了他的一生,却也因他而死,她是公子的挚爱,他一直有愧于她,为了纪念她修建了这座庙."二人刚想说什么,身后一阵嘈杂,二人看去,原来是众人.
"乔娍!""哥哥!"
"吓坏我了,你怎么跑这来了?"悟松担心地问道.
陈乔娍一时语塞,看着爹娘焦急的表情,她脸都快憋红了."哎哟,是我!"赵小姐"及时来解围了,"都是我不好!我说我的手环掉路上了,乔娍见我今天着装不方便,帮我去找,我怕她一人不安全,叫了知呜护他,没想到二人一起迷路了!"
众人皆喘了口气,陈乔娍看向赵伊倩,她只是对她甜甜地笑了笑.于是,众人在庙里祈福,小辈们退后让长者们前拜."伊倩,谢谢你."陈乔娍说."举手之劳."赵小姐摸了摸她的头.
"你打算求什么呢?"乔娍好奇地问,
"我没什么想求的,保我余生平安常乐吧..."赵小姐不假恩索地说道,陈乔娍听到这句,下意识地看向悟松,悟松也正看向她,眸中似失了魂.
"你呢?陈小姐?"李知鸣问.
乔娍一时语塞了,娓娓道:"我求胭缘,我希望以后能嫁给自己心中选的那个人..."
"我的想法与你差不大..."
二人红脸间,却不见赵伊倩己低头红了眼眶...
待长辈们求完佛皆出了庙在庙外赏桃花,陈乔娍与知鸣一齐在佛像前的两张垫子上跪下,乔城双手并合,闭上眼,将鼻子靠在手指尖上,向前弯三次腰,脑海中默念着她的愿望.祈福后,李知鸣扶陈乔娍起来,抬眼看见赵小姐正向老僧讨一只福袋,老僧捧着福包念了几句,交给了她,赵小姐双手接过小心地收了起来.至悟松求完,大家才觉已过午,陆陆续续下了山,
客栈里,大家经过许久的拔山涉水,都已累了,直到太阳完全落山才休息好聚在院里吹晚风.晚饭后,众人皆散开分布在院里玩牌对诗.陈乔娍、李知鸣、陈悟松和赵小姐围成一桌,陈乔城向他们讲述在林中遇见的女子,李娍九突然凑过来,一边为他们倒茶一边说:"你说的那是柳红锦,没人知她从何而来又去到何处,只听说她曾有过一段可悲惨的情史呐!哦!有人说她是天上贬下凡的神仙,就是因为她心太软了,迷迷糊糊被一个舞女哄骗干了错事,最后贬到凡间还爱上了个凡夫俗子,为他奋不顾身,最后那凡人还负了他.."李娍九媚笑着,对陈乔娍眨巴着眼睛,又转身问李知鸣:"李公子,这故事你觉得怎么样?"说完又来到赵小姐身后,贴在勺耳边说:"你们的小心思我全知道,特别是你..."然后她咯咯笑起来,留下陈乔娍几人思索着,她总觉得这位奇妙好在暗示什么,她看向李知鸣,他一幅不知所措的样子,而赵小姐面无表情地盯着李娍九的背影,下一秒,她说:"李小姐请步,"另外人好奇地看着她站了起来,"您并不足这家茶馆的老板娘吧?而这儿也并不是一家客栈,是一间药坊,不然为何连一位别的客人也没有?"
李娍九果然停住了,这时跑来一个小童,将一封信放在李娍九手里,她低头查看,转过身将信交给与自己对峙的赵小姐,然后笑了,说:"赵伊倩,其实你的聪明才智可以更多地放在别的事上,别总想着赢...呐,徐小姐的信."
赵小姐似被耸了一把,她迟疑了一会,接过信,坐回凳子上打开了信,匆忙阅完,眼中失了色,说:"徐小姐有事求我,我得回去.."说完便立即站起来想离开,这时陈异出现在她身旁后拉住了她:"赵小姐,您觉得您现在仅用这样一个理由不辞而别,合适吗?"赵小姐怔住了,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质问道:"你觉得你有资格来跟我说这句话吗?陈异,我告诉你,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资格说,唯独你没有!"说完她气愤地将信摔在地上,怒气冲冲地回了房间,陈异留下陈异独自在原地站了一会。
"悟松哥,他们在说什么?"乔娍小声问,
"唔."陈悟松语塞了,在他犹豫之时,胭脂跑来了,小声对陈乔娍说:"小姐,终于有机会告诉您您要查的东西了,在这儿说吗?."
"说吧."
"长少爷和徐小姐曾有合作进行非法交易..."
陈乔城惊讶万分,正巧陈悟松被叫走,陈乔娍小声与李知鸣说:"我猜是因赵小姐曾爱徐小姐,而异哥与徐小姐有不当贸易,所以赵小姐记恨异哥."
李知鸣皱着眉,显然他并不非常认可这个看法,但他仍点点头,说:"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赵小姐爱徐小姐?她不是爱悟松哥吗?"
陈乔娍也顿住了,她最近刚能确定赵小姐是喜欢悟松哥的,可刚刚赵小姐接到徐小姐来信的反应让人怀疑,她不禁向茶楼看去,站在门口的是手中捧着一枝桃树枝的李越娍,她正如一只骚狐用那双美丽的媚眼打量着自己,脚边花瓣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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