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馆密谈

朝光微曦,晨露未消。

茶香袅袅中,叶眉细细讲起自己的故事。原来她出身金陵叶氏,家中世代以琴传家。然而五年前一场变故,满门忽遭牵连,父亲染病而逝,她随母亲逃难至此。为活命计,母亲将她卖入青楼,却在不久后郁郁而终。

"这《高山流水》,正是家父所创,也是他教我的最后一曲......"叶眉说着,眼中泛起泪光。

苏柯默然。他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素雅干净,递了过去:"姑娘保重。说来惭愧,我与姑娘境遇相仿。家父曾任兖州知府,却因得罪权贵,全家流放边陲。路途颠簸,双亲相继离世,我便四处漂泊至今。"

叶眉接过手帕,却见角落绣着一行小字:"清风明月本无价,付与情人独占看。"针脚细密,显是出自闺阁女子之手。

"这是......"

"亡母所绣。"苏柯轻声道,"也是我在世上最后一件家物了。"

叶眉双手捧着手帕,久久无语。良久,她将手帕轻轻折好,正要还回,却听外头一阵喧哗。

"大家快来看啊,水上漂来个箱子,满是金银珠宝......"

茶客纷纷起身,往窗外张望。苏柯与叶眉对视一眼,也起身走到窗前。但见不远处的小溪中,果然漂着一个乌木箱子,已被几个穿着褴褛的汉子捞上岸来。

"这箱子......"叶眉蓦然变色,"那花纹,分明是我家的物事!"

苏柯心中一动:"莫非与姑娘家中变故有关?"

正说话间,街上已聚集了不少人。那几个汉子打开箱子,里面果然堆满金银,还有几封书信。就在此时,一队官差快步赶来,将箱子与几个汉子一并带走。

叶眉焦急道:"这箱子里或许藏着家父蒙难的真相,我必须查个清楚。"

"且慢。"苏柯拦住欲追出去的叶眉,"姑娘且先冷静。这箱子无端出现,恐怕另有隐情。不如让我先去打探......"

话音未落,外头又是一阵骚动。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在几名随从拥簇下走进茶馆,正是扬州城内赫赫有名的盐商,钱朝奉。

"这是何人?"苏柯低声问道。

"钱朝奉,近来常来听雨楼,出手阔绰......"叶眉话未说完,脸色又是一变。

钱朝奉已经看见了他们,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原来琴川姑娘在此。想必也是为了那箱子而来?"

叶眉强自镇定:"钱老爷何出此言?"

"姑娘不必相瞒。"钱朝奉捻着胡须道,"那箱子的来历,老夫略知一二。若姑娘有兴趣,不妨晚上到寒舍一叙?"

苏柯察觉叶眉身子微微发抖,上前一步道:"阁下此言差矣。叶姑娘身子不适,恐怕......"

"这位是?"钱朝奉打量着苏柯,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在下苏柯,一介书生。"

"哦?"钱朝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两人,"原来如此。不过,这箱子的秘密,只怕关系重大。若是姑娘想知道家中变故的真相......"

叶眉咬着嘴唇,正要说话,忽听外头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青衣小厮跑进来,在钱朝奉耳边低语几句。钱朝奉脸色微变,向叶眉拱了拱手:"告辞。姑娘若想知道真相,随时可来找老夫。"

待钱朝奉离去,茶馆重归平静。叶眉脸色苍白,扶着桌角缓缓坐下。

"那箱子......"苏柯沉吟道,"会否与当年金陵叶氏的案子有关?"

叶眉点头:"箱中应该有家父留下的书信。只是......"

"我明白。"苏柯正色道,"姑娘不便出面,不如让我去查探。正好我有个旧识在衙门当差......"

正说话间,街上传来叫卖声:"卖艺,卖艺~今日说书,《金陵奇案》,包管诸位听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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