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印

明月茶馆内,说书声渐起。

"......话说金陵城内,叶氏一门原本显赫,谁知一夜之间,家财散尽,族人星散......"说书人抑扬顿挫,正说到兴头上。

叶眉面色愈发苍白,苏柯见状,轻声道:"我们且去别处说话。"

二人起身,方才迈步,却见一个身着翠绿衣裳的少女快步走来,面带焦急:"琴川姐姐,不好了!楼里出事了!"

叶眉认得这是听雨楼的小侍女绿竹,忙问:"何事?"

"方才......"绿竹说着,瞥了苏柯一眼,欲言又止。

叶眉道:"这位苏公子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绿竹这才低声道:"方才钱朝奉派人来,说是今晚要在楼里设宴,点了姐姐你陪侍。楼主应下了,可是......"她咬了咬嘴唇,"我听下人议论,说钱朝奉今晚是要招待一位从金陵来的贵客,那人与当年叶家案子有关!"

叶眉身子一晃,幸得苏柯扶住。茶香袅袅中,窗外传来午时的钟声,悠扬清远。

"姑娘别慌。"苏柯沉吟片刻,"这或许是个机会。只是......"

叶眉很快镇定下来:"公子有何良策?"

"钱朝奉此举,怕是有意试探。"苏柯正色道,"今晚宴席,姑娘该去,但须得多加小心。我可以......"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脚步声。茶馆掌柜匆匆走来:"叶姑娘,楼里派人来接你了。"

叶眉起身,对苏柯道:"公子若是方便,午后可到城南杏花巷口等我。那里有个专卖古玩的铺子,掌柜与我相熟。"

苏柯领会其意,拱手道:"一定准时。"

待叶眉离去,苏柯独自沉思。这钱朝奉,为何对箱子如此在意?那金陵来的贵客又是何人?正思索间,忽听身后有人唤道:"这位相公,可是姓苏?"

回头看时,却是个面生的老者,头戴青布巾,身着褐色直裰,手中握着一柄旧扇。

"正是。老丈有何见教?"

"老汉是城南古玩铺的掌柜。"老者笑道,"适才见公子与琴川姑娘说话,老汉倒是想起一事......"

原来这掌柜姓陈,平日专做古玩生意,与听雨楼来往甚密。他压低声音道:"五年前,也就是叶家出事那年,恰好有个客人来铺子里典当一件物事。那人虽然衣着寻常,举止却很是不凡。"

苏柯心中一动:"是何物事?"

"一枚玉印。"陈掌柜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包袱,"那人说,若是有姓苏的年轻人来访,就将此物转交。"

苏柯接过包袱,只觉入手沉甸。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枚玉印,印面隐约可见"叶"字。

"这......"

"那人留下玉印时说,此物关系重大,需得等待有缘人。"陈掌柜捋着胡须道,"这些年来,也有不少人打听此事,但老汉一直守口如瓶。今日见公子与琴川姑娘谈话,举止不凡,才敢说出此事。"

苏柯仔细打量玉印:"不知那人可留下姓名?"

"倒是留下一句话。"陈掌柜道,"说是'金陵城外,杨柳庄'。"

苏柯心中剧震。杨柳庄,正是他父亲生前常常提起的地方!

就在此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喧哗。只见街上跑过几个差役,嘴里喊着:"快去报告大人,那箱子里的信件不见了!"

陈掌柜面色一变:"公子,此事怕是有变。老汉先行告退,改日再详谈。"说着,匆匆离去。

苏柯握着玉印,心绪翻涌。父亲、叶家、杨柳庄,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竟隐隐有了联系。街上人声鼎沸,午后的阳光斜斜照在茶馆的窗棂上,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他正要起身,忽见桌上的茶杯倒映出一个人影。抬头看时,却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人站在对面,面带微笑:"在下金陵顾家顾秋,想请教苏公子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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