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向五皇女刘宁说清楚昨夜事情的经过,以及皇后被禁足的原因后,随即将自己描的字举起给刘宁看,满意道:“阿宁,你来看看!”
五皇女心思不在字帖上,敷衍说了声好,随后着急追问道:“那太子可有牵连吗?”
贵妃听后白了刘宁一眼,随即又给李尚宫使了个眼色。
李尚宫会意,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只留五公主和贵妃在殿内。
贵妃见殿内只剩下她与刘宁,语气淡漠地开口道:“你管太子做什么,横竖太子受不受罚都与我们无关。”
刘宁不由得急切地上前一步,抓住贵妃的胳膊,问道:“母妃,怎么会与我们没有关系呢?如今皇后失势禁足,离被废就差一步之遥,难道你就不想争吗?”
贵妃乜视道:“还争什么呀?自那晚接风宴结束之后,你父皇便警告过我,说太子只能是太子,让我不要有非分之想。陛下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争什么?”
“你父皇如今大权在握,早已不是刚登基时处处受人挟制的时候了,生杀予夺皆是他一句话的事,我又何必像皇后一样不开眼,去触碰他的逆鳞呢?”
“况且你哥哥和嫂嫂已经被赶出了京城,去了陌南,还能和太子争什么呢?”
贵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是已经看开了,如果你哥哥能老实待着,他还能当个逍遥王爷快活快活。若滋生了旁的心思,你父皇定会亲自处置的,老二先前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硬生生挨了五十板子,如今我看他走起路来腿脚还有些不便,只怕还没好全呢,你们还要争什么?”
在四皇子刘茂刚回京时,贵妃和齐国公也曾想过要扶持四皇子,与太子争一争这皇位。
毕竟刘茂与刘宁出生时是龙凤胎,又恰逢天降异象,这不就是妥妥的圣人标志吗?当年若不是皇后耍了心计,使了手段,太子之位能落到刘牧身上吗?
可近些日子京中发生了太多事,桩桩件件都与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即便是这样,承道帝都没有过多责备太子,反而还想着把太子从这些事件中摘出来,承道帝的心思谁人不知呢!
即便贵妃心中再怎么不服气,终究是拗不过承道帝,因此只能放弃夺嫡。
况且她如今也想通了,什么皇位帝位,终是抵不过孩子们还健康地活着,一家人团聚在一起那才是最快乐的。
贵妃苦口婆心地劝说刘宁道:“倘若太子未立,我们争一争也无妨,未来你哥哥登基还是有希望的,可而今太子已立,陛下又这么偏袒太子,我们再争就不合适了。再争,那就是谋逆了。”
刘宁听后不解地问道:“母妃,你现在怎么这般畏首畏尾的,你先前的野心呢?先前的雄心壮志呢?”
贵妃并不理会刘宁,继续劝道:“现在唯一要紧的,就是等你嫂嫂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
刘宁听不进去,转过身,扭过头去,还是坚持她内心地想法,她要争!她和哥哥要争!他们要把属于他们的位置争回来。
刘宁在陌南时,四皇子刘茂就已经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只要他们联合二皇子刘仲,把太子刘牧拖下太子之位,那皇位对他们来说就是唾手可得的。
只是刘宁没想到的是,母妃却早已经无心再争斗了。
贵妃察觉刘宁有些抵触,便强硬地把刘宁的身子扭过来,盯着刘宁的眼睛认真说道:“我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希望你们兄妹两个能好好的吗?”
贵妃见刘宁依旧是一脸的倔强,一脸的不服气,起了些怒气,一甩袖子生气道:“罢罢罢,你们争去吧,我自去找根白绫,吊死在这宫里,免得日后你们谋逆我死无全尸!”
刘宁嗔怪道:“母妃!”
贵妃知道他这两个孩子从小脾气就倔,或许等他们也像老二那样挨一顿板子就会自己放弃吧,遂无奈长叹口气,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想放弃,那就算了,从此以后,我再不劝你们了。”
刘宁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瞥见李尚宫垂头小跑进殿,便住了嘴。
“娘娘,李美人求见。”李尚宫垂首侍立,恭敬道。
“她来做什么?”贵妃不甚待见李美人,素与李美人不合,因此听到李美人见她,也是摸不着头脑,便随意打发道:“你去告诉她,本宫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让她明日再来。”
“是。”李尚宫依令道。
“李美人,我们娘娘近来身体不适,早早便歇息了,美人明日再来吧。”
“尚宫大人——”李美人见李尚宫传完话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连她喊也不回头,便已猜到贵妃不愿见自己,无奈离开云清宫。
因先前四皇子刘茂在陌南做质子时,八皇子刘绥出生了。贵妃每每见到刘绥,都会想起刘茂年幼时在她身边牙牙学语样子,因此便想把刘绥养在自己身边。
八皇子刘绥的生母李美人,得知贵妃竟要分离她和她的儿子,便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闹到了承道帝和皇后面前。
承道帝常觉对贵妃亏欠,虽事事偏向贵妃,但要一位生身母亲与自己刚生下不足数月的孩子分离,多少有些太过冷酷无情,因此承道帝并未处置此事,将这件事交由皇后处理。
皇后与贵妃素有过节,巴不得见贵妃天天以泪洗面呢,因此,自然驳了贵妃的请求。
李美人虽如愿将刘绥抚养在身边,但也因此与贵妃结下了梁子。贵妃不待见李美人,李美人也不喜贵妃。
可昨夜皇后被禁足后,统辖六宫的权利交到了张贵妃手里,如今刘绥又时常咳嗽高热,李美人这才不得不求到贵妃这里。
李美人想着像昨夜永安公主那样,闯到陛下面前,求陛下可怜八皇子。但当她快到福宁殿时,遇见贵妃与五皇女刘宁乘着步撵,说说笑笑地进了福宁殿,李美人顿时便没了方才的勇气,只得另寻办法。
思来想去,李美人想到了容嫔,容嫔比她位份高,又在陛下面前得脸,又与贵妃关系交好,想来求容嫔最合适了。
只是听容嫔宫里的宫人说,容嫔去了福宁殿,李美人又扑了空,垂头丧气地回了她的寝宫。
“美人!八殿下的高烧退下了!”
李美人欣喜地跑向八皇子刘绥身边,刘绥还在昏睡着,李美人伸手摸在刘绥额头上,确实降温了,不由得喜极而泣,跪下对着床榻连连祷告,告谢天上的神仙庇护她的孩子。
福宁殿内,永安公主刘安,五皇女刘宁,还有四皇子五皇女的生母张贵妃,七皇子的生母容嫔,皆被承道帝传唤到此处。四人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已,皆不知承道帝要做什么。
承道帝见四人拘谨地站着不动,不由得笑道:“都站着干什么?随意坐吧。”
永安公主刘安打趣道:“眼下正是用膳的时候,想来父皇定是尝到了什么珍馐美味,要让我们也尝尝鲜呢!”
刘宁上前走到承道帝身旁,在一旁撒娇道:“父皇,到底是什么好吃的啊!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可不许私藏着!”
容嫔和贵妃被二位皇女的玩笑话给逗乐了,均掩嘴一笑。
贵妃佯装生气,低声呵斥一声:“阿宁!”
承道帝宠溺地刮了下刘宁的鼻子,爽朗地笑道:“哈哈哈哈,你这丫头,竟顾着贪吃贪玩!前一段时间又跑出去疯玩了!”
“不告诉父皇!”刘宁说罢,傲娇地扬起脑袋。
“你们瞧瞧,怎么养成一个刁蛮姑娘了!”承道帝指着刘宁,笑着打趣道。
贵妃笑道:“陛下少惯着些阿宁吧,她现在的性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哼——”刘宁娇哼一声。
承道帝闻言笑着抚摸着刘宁的脑袋,道:“朕就是愿意宠着她,宠着她与安儿两个,朕只她们两个女儿,自然是想把她们两个捧在手心上。”
承道帝对着容嫔和贵妃说道:“朕今日找你们过来,也是想告诉你们,朕要晋安儿为长公主,就交由你们两个去办吧。”
先前六皇子刘赞幼年丧母时,齐晋两国公又斗得如火如荼,承道帝虽处于帝位但处处受到挟制,不得已将刘赞交由刘安教导抚养,如今刘安的婚事又被皇后设计,因此承道帝常觉对大女儿刘安有所亏欠。
如今为了弥补亏欠,承道帝便要给刘安这份殊荣,晋封刘安为长公主,权力在他之下,如此这般,看谁人再敢欺负安儿。
容嫔和贵妃听后均有些吃惊,相看一眼后,贵妃犹犹豫豫开口道:“陛下,只怕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承道帝脸色有些不悦道:“我们大江建国不过百年,开国皇帝元启帝没有长女,先帝启盛帝没有子嗣,所以才没有封长女为长公主的先例。既然没有先例,那朕便开创先例!”
贵妃闻言,不再多言,只道:“那臣妾明日便与容嫔妹妹去准备着长公主的晋封仪式。”
刘安站起身,跪下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
五皇女刘宁见状,也在一旁吵着要封爵:“父皇,大姐姐七岁便封了爵位,如今又晋一级,可儿臣早就过了及笄,却还未受封,父皇偏心!”
贵妃呵斥一声:“阿宁!越来越没规矩了!”
刘安笑着为刘宁找补道:“父皇,依祖制,皇子及冠皇女及笄之年,应当受封爵位,五妹妹如今早过及笄,也该给妹妹封爵了。”
随即刘安开玩笑道:“省得五妹妹总是眼馋心热!”
皇后听后哈哈大笑,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当即说道:“朕原本想着留你在朕身边多待些时日,若你封了爵,将来开府建衙,不在宫中受父皇和你母妃的约束,岂不是要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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