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堂一声令下,当即命人将太子妃温嘉诚和宁乐公主刘宁一齐押回军营中,随后命人去通知永安长公主刘安。
刘安得知后,并未急着处理,反而先专心画着未完的莲图,待完工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起驾前去。
“长公主!”
刘安乘上步撵,刚出了福康宫,便被李美人拦住。
李美人扑通一声,柔弱地跪在刘安步撵前,哭求道:“长公主殿下,绥儿高热不退,求殿下救救绥儿!求殿下救命啊!”
刘安闻言大惊失色,摆手让宫人们将步撵落下,急忙从步撵上起身,蹲下扶起李美人,急道:“李娘娘,你是长辈,怎么能跪我呢,我实在承受不起啊!”
“李娘娘,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李美人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道:“长公主殿下,自年前我与绥儿搬到这归云阁后,绥儿便开始咳嗽,先前还没这般严重,三五日才复咳一次,如今……”
“如今咳嗽不止,还……还时不时高热,原不想来叨扰长公主殿下,只是今日绥儿高热不退,御医们束手无策,我……我这也是实在没了办法……”
“殿下——”
刘安笑着拒绝道:“李娘娘,如今是贵妃娘娘统辖六宫,断然不该来找我呀!”
李美人有些急了,忙央求道:“殿下,皇后娘娘被禁足,贵妃娘娘身体不适,我能求的便只有殿下了!还望殿下看在幼弟病重的份儿上……”
刘安看着李美人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想及八弟还发着高热,到底是于心不忍,忙道:“李娘娘,不如这样,你和八弟暂且先住福康宫吧,待工匠把归云阁修缮好之后,你们再搬回去住,你看可好?”
“好好好,只是……多有打扰长公主殿下了。”李美人听后,忙应下。
果然,还是容嫔姐姐说得对,长公主殿下最得陛下宠爱,如今有了长公主的庇护,想来绥儿也会好得更快些,说不定还能陛下重视呢。
刘安拍着李美人的手安慰道:“八弟是我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如今弟弟生病,我身为长姐,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莲音,你同李娘娘一起,将八弟挪到偏殿去吧。”
莲音应下,对李美人说:“美人,请——”
刘安安顿好李美人和八皇子刘绥后,这才姗姗来迟来到护城军的军营中。
刘安刚一到军营中,见温嘉诚和刘宁都被捆住,便厉声呵斥金中堂道:“糊涂东西,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太子妃和宁乐公主松绑!”
“是。”金中堂当即应下,命手下人为温嘉诚和刘宁松绑,随后毕恭毕敬地弓着腰,站至刘安身旁。
“太子妃和宁乐公主的尊贵,想必不用我说了吧。她们二人若是受了半点伤,你承担得起吗?”
金中堂低着头,拱手认错道:“是微臣做事鲁莽了。”
“做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来日若是父皇怪罪下来,本宫也帮不了你。”
金中堂答道:“是,微臣以后定当谨慎。”
温嘉诚揉着被绳子勒痛的胳膊与手腕,与刘宁对视一眼,旋即又冷眼看着台上这对主仆一唱一和,听长公主这意思,倒像是不想为她们追究了。
刘安笑道:“若下次你还是这么不知好歹的话,本宫绝不轻饶你。还不快去给太子妃和宁乐公主好好地赔个不是,二位殿下大人有大量定会不与你计较的。”
金中堂会意,拱手施礼道:“宁乐公主殿下,是微臣有眼不识泰山,让殿下受委屈了,还望殿下大人有大量,饶恕微臣这一次吧。”
刘宁被刘安他们这一对主仆架在了高处,如今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若再追究,岂不显得她这个宁乐公主斤斤计较吗?
“哼!”刘宁冷哼一声,虽然不能处罚这金中堂,嘴上还是忍不住要奚落抱怨一番:“皇家的金印在此你都不认,不知将军认什么?”
“得亏今日将军遇到的是本宫,本宫宽宏雅量,不与你一般计较,愿意饶恕你这一次,若是换了别的皇室宗亲,只怕早够你死八百回的了!”
金中堂直起身子,耿直回道:“他日若有别的皇室宗亲在此违反军规,臣也一样,照拿不误!”
“断不会因为谁是皇室宗亲,便对他多有宽容,便任由他随意出入此等军机重地。”
“陛下将此等军机重地交予臣把手,臣理应尽职尽责,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了。”
“别说今日是宁乐公主来了,即便今日是太子殿下违反军规军令,臣也照拿不误!”
温嘉诚听闻金中堂竟敢稽查太子,脸色一冷,目光凌冽地看向金中堂,而后又冷冷看向永安长公主刘安。
“中堂!”刘安见金中堂说着说着都扯到了太子身上,出声叫停金中堂,对着温嘉诚的目光,呵斥金中堂道:“越说越过分了。”
金中堂微微颔首,抱拳对刘宁和温嘉诚道:“此等军机重地,闲杂人等不能久留。二位殿下,请回吧。”
金中堂说罢,当即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刘宁见状冷哼一声,气愤地一甩袖子,别过脸去,不再理会金中堂。
刘安站出来打圆场道:“五妹妹,金将军还要去巡查,我们先回去吧。”
“若是耽误了将军巡查,父皇怪罪下来,不是你我能承担得起的。还是同我一起回去吧。”
刘安含笑看向温嘉诚:“太子妃,你说是吧?”
温嘉诚面上露笑,但眼神中不含笑意,道:“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阿宁,我们先回去吧。”
刘宁在温嘉诚与刘安的半推半就下,气呼呼地走出护城军的大营。
刘安见状安慰道:“五妹妹,金将军这也是依例循法行事,法度如此,你多见谅。”
刘宁不满地抱怨道:“大姐姐,我才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不向着我们说话呀!就应该叫那个金中堂跪下叩头认错!”
刘安厉声道:“五妹妹,你如今既已受封宁乐公主,享万民敬仰,那便应该拿出一个公主的气度来,不能再像先前那般任性了。”
“倘若每一个皇室宗亲都像你这般肆意妄为,那还要这天下法度有何用?”
“大姐姐……你何须这样疾言厉色……”刘宁从未见过刘安这般生气,便小声抱怨道,但又因心虚,声音越来越低。
刘安不再理会刘宁,转头对着温嘉诚说道:“太子妃,你既已成了太子妃,成了未来的国母,那便要端庄持重,切不可得意妄为、失了分寸,你说是吧?”
“大姐姐,今日——”刘宁见刘安错怪了温嘉诚,忙出言辩解,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温嘉诚按住了在旁边愤愤不平的刘宁,打断刘宁的话,对刘安笑意相迎。
温嘉诚知道皇后得罪了刘安,太子又与皇后一脉相承,如今刘安这么针对自己,只怕是怀疑她的婚事太子也有参与。蔡桐、皇后已然得罪了刘安,若自己此时再与刘安争辩,岂不是火上浇油?恐对太子不利。
温嘉诚退让一步,道:“谢长公主教诲,嘉诚以后定当铭记在心。”
刘安道:“那我便和五妹妹先回宫了,你也早些回东宫去吧。”
刘宁记得她大姐姐从未这般凌厉过,怕温嘉诚心里不痛快,小跑到温嘉诚身旁,凑到温嘉诚耳边,为刘安找补道:“嫂嫂,大姐姐她是最好的一个人了,从不像今天这般疾言厉色,你不必放在心上。”
温嘉诚摇头笑道:“我知道长公主心中有气,我不怪她。”
同为女子,温嘉诚能理解刘安的感受,她也觉得皇后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光彩。
刘安上了马车,催促道:“五妹妹,我们回宫了。”
“来了来了!”
刘宁与刘安同乘一架马车回宫。
回宫路上,刘宁怕刘安心中对温嘉诚有成见,便挽着刘安的手臂,亲昵撒娇道:“大姐姐,今日之事全怪我,是我约嘉诚姐姐出来玩儿的,也是我不小心将箭矢射入军营中,也是我与那将领起了冲突,全是我的不是。”
“大姐姐,我知你心中生气,知你对皇后和太子有气,只是……只是嘉诚姐姐虽然是太子妃,却从未想过要害大姐姐,她……”
刘宁说着说着,觉察出有些不妥,忙换个话题道:
“嘉诚姐姐平日里是最沉稳的一个人,大姐姐心里可千万不要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啊!”
刘安伸手点着刘宁的脑袋,无奈道:“你呀!”
“在你心里,我便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人么?”
刘宁听后娇嗔道:“那怎么今日为何不早些过来,非得等到我被那将领难堪这么久才出来,谁知道是不是还在暗中看我笑话啊!”
刘安当即解释道:“李娘娘都求到我面前来了,我这才耽搁了些许时辰。”
“啊?为了什么啊?”刘宁心中一紧,担忧问道,难道是这李美人在大姐姐面前搬弄她母妃的是非不是了吗?
刘安叹口气,无奈道:“许是归云阁风水不好吧,八弟自住进去起,便疾病缠身,如今更严重了,高热不退,我先前竟从未关注过。”
刘宁疑惑道:“先前也未曾听李娘娘提起啊!我只以为是八弟像大哥哥那样,身子孱弱呢!”
刘安听后,瞬间了然,元弟是连年按皇后寻来的药方煎药服用,身子这才越来越差;这归云阁也是皇后派人修缮的,八弟也是自从住进去便开始高热不退的……
可太子已经是太子,八弟又尚且年幼,并不能对太子构成威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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