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潇儿

祠堂之罚后,朱婉笙还被禁足了整整三日。

白日里无所事事,到了夜晚,因着白天太闲,她便睡得浅,做各种各样的梦是常有的事。

此时,她在梦里不是在调控色素的比例就是在做合成,到底是着魔了,以往只有在快要投稿文章时才会如此。

夜里静悄悄的,没有空调的呜呜声,也没有汽车偶尔经过时发动机嗡嗡声,是适合深度睡眠的环境,可她横竖睡不着。

索性也就起身,点了灯,到镜台旁落座。

说是镜子,也就是含锡量较高的青铜铸造的,本就看不太真切,加上环境昏暗,有了一种惊悚感。

即便如此,朱婉笙还是看出了她眼下的青色,苍白的面庞,唇色也及其惨淡。

是这原主本就气色欠佳还是她没休息好所致?

朱婉笙随手抓了瓶自己做的胭脂往脸上涂。

在脸颊抹了一层,橘色调,适合秋冬,但在铜镜里看没有肉眼看的效果好。

心头猛地一跃,铜镜反射的效果比玻璃镜差远了。

玻璃镜——如果她能做一些放在店里,客人来买胭脂水粉时候一照,那必然能发现这玻璃镜的奇妙之处。

这何尝不是商机?

朱婉笙激动得恨不得跳起来狂奔两圈,可还是深夜,莫要让人觉着她又疯了才好。

有了想法,她便要付诸于行动,玻璃镜,怎么做来着?

目前常用的真空蒸镀法在此处肯定是做不了的,没办法通电也充不了真空,只能通过简单的银镜反应来实现。

朱婉笙默念:小化同学在不在?

【您好,我在。】

夜间寂静,小化同学的声音似乎都带着几分空灵,她真是越来越喜欢科研助手了,敬业,一天24小时在线,随叫随到,也不知运作机理是什么?

是平行时空还是在宇宙里飘荡着?要是能研究出它的运作机理,起码得发篇正刊吧...

朱婉笙觉得自个入了魔...拍了拍脸,进入正题。

理了理思路,随手捞了个青黛在白布上打了个草稿,才默念道:需要一块厚度为3mm的无色透明玻璃,长20cm宽18cm,再来一块厚度一样,但是椭圆的,直径20cm的。

其余的氯化锡20克,硝酸银20克,25%的氨水10毫升,氢氧化钠和葡萄糖各来10克,去离子水来500毫升,都放我面前的桌上。

【收到,硝酸银为管制药品,需要您提供同等质量的纯银才可采购,其余试剂将为您备货。】

什么东西?管制药品?

这系统玩真的啊,在实验室买硝酸银就要层层把控,这人都到古代了,还来这一套。

不过同等质量的纯银,难不倒她的,这个时代的流通货币就是纯银,20克不分分钟...

分分钟还真解决不了,原主平日里只管玩,不管记账也不管存,银钱都婢女蓝矾替她打理的。

只是:同等交换的东西我放哪里?

她还从未想过这系统要怎么拿走这里的东西,总不能从她脑子里伸出一双手来把东西取走?

【放在您取货的地方即可,试剂出现,原料也会同时被取走。】

原来如此...

真是奇妙呢,科学无法解释,但管他呢。

在她短暂地深思的几秒里,眼前已经整整齐齐地出现了她的药品和玻璃,她跃跃欲试,奈何试剂不全,只好作罢。

一番折腾,不仅睡意全无,人还愈发精神,朱婉笙随手披了个外套往外走去。

内院只留青灯一盏,悠悠烛火下,依稀可以看见潮湿的花草,朦胧的树丛,压得老低的层积云。

朱婉笙未点灯,依着青石板小路走,突然就有些想家,甚至还有些想她养的细菌,细胞。

她们大概都被清理了吧,她的材料也被博导重新分给她人了吧?

蓦地就伤心了,一脚将脚下的小石子踢了出去,它滚啊滚,最后在凉亭楼梯处停下。

朱婉笙也在此刻跟着一颤,揉了揉双眼。

她没看错,那亭子里头是坐着个人,看不清是男是女,只是一抹白影,一动不动坐在那。

这大半夜的,谁不睡觉来她院落发呆?朱婉笙踌躇了一会,还是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刻意放轻:可别是想不开要投湖的。

她在前世就经历过师姐自尽之事,于她而言是心魔,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

借着亭中暖色烛光,能看出是位女子,依靠着柱子而座,头发长至腰处,下巴压着手臂,目光低垂望着下方的水。

这么黑,水也是黑压压一片,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看的?

踩上台阶后,女子的容貌若隐若现,她印象里并无神态相似的女子。

会是谁?

一阵飓风忽来,亭中灯跟着闪了闪,女子的长发也随之扬起,加之白衣飘飘,朱婉笙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禁心头一颤。

突然就有些害怕。

女子也在此时突然侧目,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

空气中一时静默,朱婉笙手心汗津津的,不安地抓了抓衣裙。

须臾间,女子蹭地起身,慌乱地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朝朱婉笙欠了欠身子。

“大人,我不是有意来您阁中的,只是我太过于喜欢这亭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此处,望大人莫要罚我。”

女子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颤音,似乎很怕她。

朱婉笙走到离女子五步远处站定,两人在同一高度的平台站定,朱婉笙瞬间就矮了她一头。

朱婉笙微仰头看她,眼前几乎是一亮,美,真美,皮肤白得像瓷,细眉大眼,眼尾发红挂着泪珠,樱桃红唇,一举一动皆透着柔和,让人惹不住想保护。

“没事。扶她的手臂还未碰到人,女子却极其抗拒直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多谢大人宽宏大量,潇儿这便走,大人也早些歇息罢。”

女子小跑着从另一侧离去,跑得太快,下台阶之时,脚下一个狼疮,整个人摔了下去。

朱婉笙腿比脑子先走,欲要服她一把。

可女子见她过来,惊恐道:“大人,潇儿没事,没事...潇儿自己可以。”

见她如此惧怕,朱婉笙脚下如灌了铅,眉头不自觉紧蹙。

望着她匆匆起身又渐渐远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潇儿?原主的记忆中并无此人。

一个她都不认识之人,怕她什么?

朱婉笙思索着思索着回到了主屋,屋门大开,在风中晃动,里头却是黑压压的。

她记得走时候关了门的来着,为何现在门敞开着?难道她忘记了?不应该,她向来谨慎,习惯走时关门。

越往屋那头走,朱婉笙越觉得汗毛竖起,心跳也跟着加快,她觉得奇怪,但说不出来哪里怪。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屋里不对劲,不止屋里,今晚的一切都不对劲,她走时候肯定是关门了的。

放慢脚步,观察四周:她可以去侧面叫醒蓝矾再一起进屋,可万一只是错觉,平白无故把人叫醒未免不太道德?

再说里头要是有个杀手,还要蓝矾替她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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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相留醉
连载中杨木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