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就是想利用你。”
“我知道。”
“我给你下毒。”
“我心甘情愿。”
……
牢房中摇曳着微弱的光,灯芯许久未剪逐渐暗淡,苏词眼底的神色明暗交织,一时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他不该和眼前的这个人产生过多的纠葛的,他们的人生本该是平行永不相交的才对。
那些对他有意无意的好,深陷其中的又岂是他一个人。
苏词胸中的情绪翻涌,如今说什么都显得苍白,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游离的几个字:我心甘情愿。
“游离,你知道吗?我少时念书时,最喜欢的两句诗是‘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我喜欢少年意气,喜欢高朋满座宾主尽欢。
我想要活的热烈肆意。
但是这些都没有,我是旁人口中温文尔雅玉树临风的公子,也是旁人背地里议论的笑柄。
我只会附庸风雅,却没有志气与担当。”苏词似笑非笑,人生似苦也非苦,满腔的不甘和悲愤在这一刻喷涌而出,在见到游离的这一刻,他才不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尘世有诸多不公与苦难,与他们相较我或许是幸运的那个。
本就多坎坷多离别,如今再看来,能够‘两脚踏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的才是真正地肆意潇洒。”
游离看着苏词的神色只有心疼,这种心疼不同于自己的经历,甚至比那还要难过万分,他没有参与过苏词的过往,也不知他隐忍了多少,时至今日,他还是败了。
苏词这样的人在他心中宛若神祗,高不可攀,他永远是那副言笑晏晏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会有这样脆弱的时候。
游离哑然,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去拥抱眼前的人,想告诉他长安不好的话跟我去闯荡江湖吧,我保护你。
“苏词,我会救你。”游离心道,哪怕用上这条性命,他并不想让眼前人死。
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清楚苏词的为人,游离想的——只有救他而已。
“你怎么救我?”这世上比自己更了解游离的人太少,他心知游离到了长安会先去找季子牧,才有了今日的见面,“你去找季子牧要皇城图,然后潜入皇宫刺杀陛下,然后呢?
罪人还是罪人,没用的。”
苏词苦笑。
“让林悸给你平反或者我可以带你走。”游离抱着这样的念头来,即便把人打晕了偷走让他恨自己一辈子,也不想让他死。
“我若逃了,便等于坐实苏家的罪名了,苏家的百年清誉也就毁了,再者还有我的家人。
如此,死又有何惧?”苏词嗤笑了一句,显然不赞同游离的观点。
游离不了解长安,想得也太过简单,游离刺杀皇帝是必败之局,而他也带不走自己。
苏词缓和了神色,这么争锋相对肯定是不能将人骗走的:“再者,游离,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信我,我死不了。
你做多余的事会打乱我的计划。”
游离保持怀疑的态度看着苏词。
苏词莞尔:“你同我下过棋,你应当信我,多的我也不便说。”
苏词这话说的自己都险先信了。
所谓隔墙有耳,游离只是不在朝堂而并不蠢笨,他见识过苏词的心计,见苏词笃定的目光将信将疑,隐约相信他还有后手。
游离其实从来都不笨,反而很聪明,大智若愚而已,只是对朝堂的了解太少了,苏词移步到游离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
苏词唇角微扬,温温柔柔的语调:“几年不见,游离怎么长这么高了啊?比我还高上两寸。
你祖上一定不全是中原人吧?眼睛很漂亮。”
说罢轻轻抬手,在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点了游离的穴道。
“你……”游离一瞬间的震惊,他一直都以为苏词是温文尔雅的公子并不会武的。
苏词又给人解了穴,眉眼的神色有几分松快邀请游离一同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递到了他的面前:“初见的时候在竹林中,其实你的气息动作已经掩藏得很好了,不过受伤太重,最先注意到你的是我。
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你注定会先遇到我。”
那一曲阳春白雪的琴音骤断,苏词最先察觉到这一股有些紊乱的气息,循着声音摸索过去才遇见了游离。
苏词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喉,抿唇又道:“你要刺杀林悸的时候因为我在身边所以放了水,但若是我真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在你的速度之下也没办法过去挡那一剑。”
如果是真的,那掩藏得未免也太好了,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认出自己了,只可惜自己躲了他这样久的时日,若不是听说长安的消息,只怕是今时今日也难以得见,游离不敢看苏词,故作镇定地豪饮了一口茶:“你知道?”
游离指的是当年那一剑的事,苏词毫不在意的语调:“我知道。”
游离无言,他在心中构思了许多道歉的言语,可到了最后只有一句:“抱歉,当初并非我本意。”
“我知道,我原谅你了。”苏词起身走到游离的面前,伸手捧起他的脸迫使他直视自己,“因为是你,我才去挡那一剑,我又不是蠢的,拿性命去替别人挡剑。
早就痊愈了,其实也不怎么疼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用的肯定是最好的药,连疤留的都不明显。”
“还有啊,我还知道,你喜欢我。”苏词看着游离的眼睛又补充了一句。
苏词的目光缱绻,眼底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唇瓣张合应当是很好亲吻的模样,游离的喉结微动,心道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苏词的温柔。
游离不敢承认,目光闪烁僵硬地转移着话题:“你的武功很高。”
“花架子而已。”苏词没有实战经验都是偷学的,又哪里比得上游离的万一,“你不喜欢我的话,当年又为什么吻我呢?”
苏词的语气带着几分怅然和哀伤,让游离下意识地否认:“没有不喜欢。”
“那就是喜欢咯。”苏词见惯了风月场所,撩拨人的手段还算是学到了那么一两分,用在游离身上足矣。
游离不语,耳垂泛着红不敢看苏词。
这便是承认了,苏词也忍不住地愉悦,心底泛起阵阵涟漪,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而已,即便到了如此地步,苏词也还能高兴得起来。
苏词低头,在游离的眉心还以一吻,随后放开了他后退了几步。
若即若离的距离让游离忍不住去看他,哑声道:“你要活着。”
“我会活着。”苏词承诺。
“你发誓。”游离不依不饶。
“我发誓。”苏词伸手做发誓状。
君子一诺千金,何况苏词这样的人物,在这一刻,游离是信了的。
“游离,我也心悦你的。”苏词直白炽热的言语逼得游离不知所言。
游离停滞了思考只觉得浑身发烫,心跳得厉害好似生病了似的。
“游离,游离……”苏词不知什么时候跨坐到了游离的腿上,一声声地把人叫回了神,“我想做。”
游离愣怔有几分不解其意,当苏词去解他的腰带的时候一瞬间地脸热不知所措嗫嚅着低声说了句:“我不会。”
“我教你啊。”苏词的尾音像羽毛似的,勾得游离心痒,“游离,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苏词没有说什么负责之类的言语,因为他或许对游离的往后余生负不了责了,权当他自私,他便是死了也不想让游离能忘了自己去喜欢上旁人,反而想要他此生都忘不了自己。
苏词要占有他,在短暂的时间里他们相爱着,在往后余生里,他也想要游离思念自己,即便那很痛苦,苏词却想,易地而处自己也并不愿意忘记对方的。
这样的思念很痛苦,但同样心里也是满的。
“这里……”游离还是有些犹豫。
“不会有人来的。”苏词接话,低头以吻封缄。
二人的技巧都算是生涩,磕磕碰碰过后放过了彼此,
缓过气来的游离又主动地吻上了苏词,或许是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比方才那次要好上太多。
略带侵略和占有的吻,二人分毫不让,苏词伸手摘下了游离的发簪丢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三千青丝散落,眼眶微红唇瓣湿润带着点轻微喘息声的游离让苏词心生了几分凌虐欲。
苏词的一只手插入游离的发间,另一只手抚摸着游离的后颈,他的唇瓣贴上游离的脸颊低语:“抱我,抱我去塌上。”
苏词的四肢都缠在了游离的身上,游离的举止就稍显僵硬了,但还是依言搂着苏词的腰起身将人抱回了塌上弯腰放下。
欲要起身的那一瞬间,苏词拉着游离的手腕把人往自己的怀中拉。
猝不及防的动作,游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往苏词怀中撞去。
最后苏词躺倒在了塌上,而游离险先倒在了苏词的身上,游离的一只手撑在苏词的颈侧,青丝如瀑,勾得苏词有些痒意。
苏词眼底蕴着几分笑意,一双手勾上了游离的脖颈问他:“这么迫不及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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