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被带到了第一问询室，李常富和刚才那位叫马伶俐的女警坐在她对面。
马伶俐泡了一杯热茶递给她：“你别紧张，照实说就行了。”
林静点点头。
“2023年6月3号晚上八点到十点请问你在哪儿？”她问。
“我在H市的家里。”
“有人能证明吗？”
“我跟室友在一起看电视剧。”
李常富盯着林静的眼睛，开口问：“我们查到受害者李慧萍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你是几点接到她的电话？”
林静想了一会儿，“大概是八点二十。”
“这么肯定？”
“我记得刚好是那部连续剧进广告的时候。”
“你们说了什么？”
“她问我银行贷款的事。”
“李慧萍要贷款？”
“她说她的小吃店生意很好，但店面太小了，她想把隔壁的门面盘下来。”
“你答应她了吗？”
“我们不在一个城市，我只是告诉她可以怎么做。”
马伶俐用电脑在记录林静说的话，她沉吟了一会儿，抬头问：“林静，你跟你养母的关系好吗？”
林静愣了愣，随即摇头。
“为什么？“
林静迎着她的目光，苦笑：“ 我们几个都是孤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李慧萍给了我们一口饭吃，有什么好不好的。”
“所以你工作后，除了每个月打钱给她，从来没有回来过？”
“是的。”
警察又问了林静几个问题，便放她离开了问询室，在经过刑侦队办公室的时候，她听说刘般般因为无法提供当天离开案发现场时的时间证据，要被扣留二十四小时。
于杨此时正站在市局门口等林静，他煞有兴趣地盯着警局台阶旁边一朵白色的小花，他注意它几天了，其他的花儿都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枯萎，只有它还在跟旁边的杂草一样勃勃生长。
林静的脚步声传来，于杨的眼神回到了她的身上。
“刑侦队特供，一般人吃不到。”他递给林静一杯奶茶，开玩笑说。
林静勉强笑了一下，但周身仍然被忧郁笼罩，于杨很想摸摸她的头宽慰她，或者开车带她出去兜兜风散散心，但他是一名人民警察，他还有自己铭记在心的职业操守需要遵守。
送林静上车之后，于杨去了四楼刑侦大队的会议室开会，信息科警员马伶俐向大家汇报李慧萍案件的进展和线索，根据李慧萍凶案现场的财物损失和破坏程度来看，刑侦队基本已经排除了入室抢劫或者随机作案的可能，现在调查集中在仇杀和情杀上。
“我们走访调查了李慧萍的邻居和朋友，都没听说她近期跟什么人有过争吵和矛盾，即便是有一两个小纠纷，也是陆有民跟其他人的。”马伶俐说。
“报复的话应该也会先杀陆有民啊。”刑警赵小冬说。
“没错，”李常富认同地点头，“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从李慧萍身边的人查起，比如她的丈夫和那些养子女们。”
“陆有民目前仍然失踪，她的养子女除了刘般般外，都有不在场证明。”马伶俐说。
“刘般般的嫌疑大不大？”刑侦大队长赵周明问。
“刘般般于2023年6月3号下午五点去了一趟凌园小苑四栋三单元502，她说她是跟养母商量合作直播的事情，但李慧萍没答应，她俩吵了一架，闹得很不愉快，她六点没到就走了。”马伶俐继续说。
“但监控怎么没拍到她下楼？”于杨问。
“她说电梯到三楼的时候进来了一条狗，她特别怕狗，于是就从电梯里出来，走楼梯到地下停车场，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没监控？”一个警员问。
“没有，”赵小冬说，“老小区，据说监控坏了半年都没人去修。”
“不过，我们刚才打电话去证实了，三单元三楼有家住户的确养了一条拉布拉多，”李伶俐说，“而且从法证同事采集到的证据来看，凶手的鞋码和捅刺力度都不像一个女生能完成的。”
会议室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慧萍的案子已经发生四天，线索看似很多但是毫无头绪 ，他们有些怀疑是不是搞错了侦查方向。
赵周明摸了摸他头上稀疏的几根头发，给大家拍掌打气：“再完美的犯罪也会有破绽，大家回去再看看资料，也许会有新的发现，辛苦了。”
于杨对于这个案子也很困惑，他边下楼边回忆他小时候对李慧萍一家人的印象，他们刚搬过来时基本都不出门，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有陆有民偶尔出来采买一些生活用品，确实有些古怪，也许……可以从他们搬来C城前的生活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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