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言总算是换好了衣服走到了季羡的跟前,他微偏着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脖梗,嗓音有些闷闷的:“季叔叔。”。
季羡轻笑一声,把手里的一罐啤酒扔给他:“能喝酒吗?小孩儿。”
“能。”纪慕言扬手接过,他垂头看着手中的易拉酒瓶,有些无奈。不过他确实是喝过并且能喝的。
“那就成。”季羡说着,往对面的小沙发上走去,“小纪,快过来。”
纪慕言依言走过去的时候,季羡已经脱了鞋双腿交叉的盘坐在沙发上了。
他垂着眼眸,只见对方在这样的姿势下,裤腿往回缩了一大截露出清瘦的小腿和脚踝。
季羡没穿袜子,裸露在外的脚背白皙如玉中,还隐隐有青色的脉络浮现,就连脚趾的指甲盖都生得莹润漂亮。若不是比一般女性要大上几码的脚,真的很难想象这是一双男人的脚。
纪慕言暗自舔了舔上边尖尖的犬齿,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小纪,还愣着做什么?”季羡有些不解的问道,“快过来一起坐啊?”
“好。”纪慕言只说了这一个字,但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哑了。
等纪慕言乖乖在自己身旁坐定后,季羡才满意的拿起刚刚放在茶几上的啤酒,一手按住瓶手,另一只手屈起食指和大拇指使了点力气拉开了拉环。
同时,纪慕言也拉开了自己的酒瓶。
见纪慕言如此配合,季羡忍不住微微翘起唇角,心情没多少意外的很好,于是仰起头来将整瓶酒往口中漫灌。
他本来是想直接对瓶吹的,结果才咽下几口酒自个儿就被呛着了。
季羡呼吸不畅的重咳了几声,酒液自口腔中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刚想抬手去擦就被纪慕言制止了。
纪慕言手长,一伸手就能够着茶几上的抽纸盒,他从盒中抽出一张餐巾纸来。然后摁住了对方的肩,抬手用纸巾去拭他唇边的液体,动作间没想象中那么温柔但也不粗鲁。
拇指隔着薄薄的一层纸,对方灼热的指腹就那么按在自己的下唇上,能感觉出有些粗砺应该覆着有茧,按揉间带起一阵让人战栗的电流。
莫名地,让季羡胆战心惊。
“好了。”纪慕言并未多作停留的收回收回手,然后把用过的餐巾揉成一团精准无误的扔进废纸篓里。
季羡有些找不到来源的不适应,兴许是被一个比自己小了9岁的高中生擦唇角这种事情让他感觉到尴尬。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身的不自在,然后举起酒来作出一个碰杯的姿势:“来,干杯。”
季羡的手顿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才不见纪慕言有所反应。
过了半刻,纪慕言才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同样举起易拉酒瓶,与对方的对撞在一起,“干杯。”
不是属于玻璃相撞的那种清泠质感,但却意外的让季羡有点激动,白皙如玉的清隽容颜上泛起点红晕来,连眼尾都带上了潮意,整个人漂亮得有些让人心尖发紧。
“预祝小纪。”季羡刚闷了一大口酒,所以打了个气嗝,竞赛才继续道,“唔……就是纪慕言,预祝他金榜提名、旗开得胜然后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纪慕言握着易拉罐的手指稍稍加重了力道,他在心里默念着:竞赛拿奖会让他心想事成吗?
“小纪。”季羡突然换了个坐姿,身子微微向前倾着,像是特意地挨近纪慕言,浓郁的酒气溅在对方的侧脸和脖颈上,漂亮的桃花眼微眯着氤氲着朦胧的雾气,竟像是有三分醉了的模样。
看着对方的样子,纪慕言修长的眉头皱了起来:才喝几口,怎么就醉了?这人不知道自己不能喝酒吗?还非要特地的跑来和自己喝……
想到这里,纪慕言的眸子里染上几分郁气来,心情有些焦燥。
“纪慕言?”季羡又叫了他的名字,他偏过头去,将脸正对着他,然后用手支着下颌,掀着眼皮去看他。
季羡是天生的含情目,用这样的角度看人的时候,就会给人款款深情的错觉。
他的语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太能喝酒也很少陪人喝酒。”
“嗯,我知道。”纪慕言眸子沉沉的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亦或是漩涡:“所以为什么,又要陪我喝?”
“想让你开心呀,难道还不明显吗?”季羡在说这话的时候,整颗脑袋都歪向了纪慕言的方向。再张口的下一句话却让纪慕言的神情瞬间紧绷,“嗳,纪慕言。我可是把你当亲儿疼的,你以后是要知恩图报啊……”
还真是醉了,随便什么话张口就来。纪慕言心想。
他刚想伸手去探对方的额头,却被对方歪头躲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了。
“纪慕言。”季羡像是乐此不疲的又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你能把衣服脱了吗?”
“为什么?”像是对他无理要求的不解,纪慕言的脸色稍变了变,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喉尖有些发紧。
“纪慕言,你脸有点烫是发烧了吗?”猝不及防下,季羡瓷白如玉的手背就那么轻贴上他的脸颊,带着沁人的丝丝凉意,“怪不得人都变傻了……”
闻言,纪慕言没说话,只是微抿着薄唇绷成一条好看而锋利的弧度,表情冷凝之中却又多了那么一点赦然的意思。
对比之下,季羡的行为就像是在明晃晃的调戏了。
“纪慕言。”季羡的语气似乎正色了点,“我想看看你腹部的那道疤,可以吗?”
“你想看?”纪慕言这话明显就是在明知故问了。
“嗯。”季羡轻哼一声,像是在不知轻重的调侃,“我还想摸,可以吗?”
纪慕言呼吸一窒:他有些怀疑眼前是故意的了。
“可以。”实在是对方脸上也才呈现出三五分醉意,纪慕言也捉摸不透季羡到底醉没醉。于是,他哑着嗓音回答道。
说着,纪慕言扬手就把上半身穿着的一件黑色无袖T一恤给拽了下来,露出紧实结实的腹肌块。
隔近了看,才发觉对方的身材有些完美得无懈可击了。
季羡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舔了舔唇角,好争以暇的看着对方夸赞道,“刚刚没看太清,小纪身材真好。”
说着,季羡伸出手来就朝着他腰腹的皮肤摸去。
手所触及的皮肤光滑干燥,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凸起的痕迹。
季羡轻“啧”一声:怎么不见了?明明小纪刚洗澡出来的时候,自己还瞥见了的。
纪慕言呼吸间鼻息加重了几分,说道:“疤在裤子下面,被遮住了。”
“哦,原来被遮住了啊。”季羡挑了挑眉,恍然道。说完,他在纪慕言的注视下,俯下身去。
因为两人都是坐着的姿势,所以季羡的头就像是埋在对方的腿间一样。
纪慕言穿了件略显宽松的灰色绸裤,裤腰上的松紧绳被打了一个很好解开的活结。
季羡修长如玉而又骨节分明的食指挑起裤绳的一端,紧接着把另一根手指穿插进去,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把结打开了。
下一秒,季羡冰凉而又灵活的手指如同蛇一般的探进纪慕言的裤腰里。
已经触摸到腰部以下的部位了,对方皮肤的温度也越来越烫,像是在向危险的禁域靠近。
“在哪呢?”季羡自言自语的道。
别tm乱摸了。纪慕真想吼出来。
他呼吸加重挨着了几分,气息有些不稳的说道:“在右边,胯骨的地方。”
当季羡的手向他说的那个地方摸去时,纪慕言心想:真是疯了……
纪慕言在贴近右侧胯骨的腰腹上的确是有着一道摸上去就很深很长的疤。
季羡感知着那处因为皮肉外翻过而留下的痕迹,手指禁不住触电般的微微绻起,他有些混沌和意识模糊的想着:这么长又这么粗,那刀口得有多宽?插进去又得多深?纪慕言那个时候得有多疼啊?
“小纪……”季羡像是本能一般的唤了一声纪慕言的名字。
“嗯。”纪慕言垂着头,薄唇微抿着,算是回应。
季羡又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疼惜却也无端暖昧:“很疼吧?纪慕言。”
“疼。”纪慕言说的是实话。
末了,他睫毛微闪,补充道,“但现在不疼了。”
“纪慕言,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应该是真醉了,季羡说起话来都有些无所顾忌了,“你说,你是不是一个小可怜?”
反管知道季羡没别的意思,可纪慕言的眸光却幽暗了下来,“季羡。”他也叫了对方的名字,“你是在可怜我吗?”
可怜我惨淡的幼年以及无亲无故的如今……
也不知纪慕言有没有听到,他自顾自的说着醉话,“没关系的,纪慕言。唔……”顿了顿,“以后有季叔叔疼你,管你是什么小可怜都把你宠成小王子……”
纪慕言的脸隐隐又些发烫:这人又开始说瞎话了……艹,什么小可怜、小王子,他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嗳,纪慕言。”季羡突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一个差趔欠差点向沙发上摔去,幸而纪慕言眼疾手快的同样起身扶住了他。
“我还只摸了一下,你能脱了裤子再让我看看吗?”
青年清隽秾丽的面容一片酡红,原本的三分醉态如今也变了十分。身上的酒气浓郁,但却意外的好闻。
纪慕言看了他两秒,没说话,然后弯腰去脱裤子。
季羡吸了口冷气,似乎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连着意识都清醒了两分。
只见纪慕言全身上下除却一条内裤几乎未着寸缕,这是一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身体,却已然不见少年人的单薄。
双腿修长富有力量感,可在这样一具堪称完美的身体上却有着一道相当狰狞可怖的刀疤,几乎毫无美感可言。
纪慕言心想:是觉得很丑吗?
“好大……”季羡轻喃道,他想:小纪才十六岁,怎么会这么大呢?太不正常了吧?
纪慕言以为自己是幻听了:什么好大?
等注意到季羡落在自己某处的目光时,他才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僵住。
他几乎是压着嗓音说出对方的名字,像是从喉间抑出来似的:“季羡…”
“嗯?”季羡像是完全没意到自己说了什么,漂亮的桃花眼微阖着只睁了一条缝,眼尾泛着**般的潮红,紧接着打了个哈欠,面上闪着倦意,“纪慕言,我困了……"“:。
“我扶你去休息。”纪慕言眸子闪了闪,最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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