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计划

“鼠头花都消失了?”寇奇宇也不知该喜该忧,表情捉摸不透,听寇槐和夜红兰芝带回的消息,似乎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射流影也从琉雾林回来,确定白衣女子并非术卉心,但与术卉心有关,是当年遗留下的一个沉睡妖蛊,寄生在一名叫忘容枯的男子身上,应当就是如今的蛊王,只是不知为何会突然苏醒。

“……另外,湘湘与狐妖也已经去找寻诛蛊利器所需之物,只不过妖蛊方面也得到了消息,并派出了蛊女。”

这也是射流影隐隐担心的地方,但术卉心却安慰她,湘湘绝不会有事,此时险峰峦更需要她。

所以她即便不安,却也强忍着没能追上去,再者,七大妖山这么大,连术卉心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又该去何地找寻?

“所以鼠头花消失,是不是意味着蛊女出了问题?”览风光看着眉头紧锁的两人。

寇奇宇缓缓点了点头,“极有可能。”

“那对我们岂不是一件好事?”览风光忍不住笑了出来,“蛊女是去追杀湘湘,现在这种情况,最起码我们知道湘湘是安全的。”

“你又是如何看出?”射流影看着有些烦躁。

览风光推测,“这还不显而易见,以蛊女的实力,恐怕还在蛊郎之上,蛊郎——”

说到此处,览风光咳了一声,偷看了射流影的反应。

“你是想说那狐妖不是蛊女的对手?”射流影接着他的话问道。

览风光一拍大腿,“你不觉得吗?所以蛊女遇到的一定是比她还强,不,至少要和她在伯仲之间,湘湘他们一定没事。”

射流影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觉得这次说不准是个机会。”览风光继续道:“既然没办法除掉蛊王,那就从那群子蛊开始入手。”

他们失败过,但也成功过,至少那些子蛊并不是不能杀。

览风光看向射流影,两人的视线渐渐冷了下去,那是无论如何都要除掉妖蛊的决心。

……

“拂漪?”

照顾拂漪的是笑藏刀,在看到拂漪醒后,放心地笑了,“流了那么多血,我还怕你醒不过来。”

拂漪单手撑起身子,环顾四周,神情有些恍惚,“是夜红兰芝救的我?”

“嗯。”笑藏刀点了点头。

她们这座院子,住的全是妖,书斫死后,乐卿消沉了好一阵子,之后便开始闭关,没有人敢打扰她。

至于笑戾天,整日也不见踪迹,自从那日没能杀了蛊王,她感觉兄长似乎受了很大打击,这也难怪,继承了爷爷妖力的兄长,已经可以称得上祈灵山最强,可是面对蛊王,依旧毫无胜算。

想到这里,笑藏刀深深叹了口气,望向窸窸窣窣的屋顶。

蔑尘欢正躺在屋顶,跷着二郎腿晒太阳,没有那烦人的寇怀跑来捣乱,他的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反正妖蛊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打晕那臭丫头,扛着跑路就是了。

他颇为满意地对自己的未来规划点了点头,却忽然支愣了起来,眉头瞬间拧成一团。

“有、有人在——”

砰!

院门猝不及防地关闭。

“没人!”

“哎哟!”寇槐捂着被撞疼的鼻子忍不住仰着头大骂,“我又不是来找你,你犯得着这么吗?”

蔑尘欢嘴角一抽,好熟悉的套路,每次都说不是来找他,哪一次放过他了?

“怎么了?”笑藏刀听着声音扶着拂漪推门走了出来。

拂漪躺的太久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乍看到院子里凶神恶煞的蔑尘欢,拂漪本能神经紧绷。

“没事,他就那样子,应该是寇槐来了,其他人他反应没那么大。”

笑藏刀解释,打开院门放寇槐进来。

寇槐也委屈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整个险峰峦包括他师父在内,都在传他与蔑尘欢关系最好,两人在一起经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要知道蔑尘欢是鬼妖,又不属于祈灵山,没人能强迫他做什么。

所以,每次需要蔑尘欢的时候,就差他去喊人,天知道他有多委屈,这活爹砍他是真下死手,老疼老疼了。

“有什么事吗?”笑藏刀开门见山,知道对方是有求而来。

寇槐小心翼翼看了眼炸毛的蔑尘欢,艰难地吞了口吐沫。

“其实……”

一炷香之后,笑藏刀沉吟片刻,道:“我去可以吗?我的伤已经全好了,拂漪才刚醒,眼下只有我能配合你们。”

她知道蔑尘欢几次帮忙勉强同意都是因为她,但看到蛊王的强大后,她也开始隐隐担忧,不希望蔑尘欢过度参与进来。

与蔑尘欢相识只不过是一场孽缘,这家伙在山中瞎晃,撞进了蜥婆婆为自己疗伤的地方,蜥婆婆与她联手也没能灭得了他,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有事没事冒出来拱火,那段时间她怕身份被戳穿,整日如履薄冰担惊受怕,恨不得剁碎了他。

可当阴殿沦陷,蜥婆婆为救她被俘,她身受重伤之际却也是他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她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讨厌,但也从内心深处感激他。

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变成了现在这个关系,蔑尘欢无处可去,既不想管祈灵山闲事,也不想她越陷越深,两人争执过几句,蔑尘欢拗不过她,索性赖在了这里。

寇槐内心哆哆嗦嗦,从笑藏刀说话开始,他总感觉后背生寒,一阵凉飕飕的风飘到耳边。

“你没见过蛊爷,去了讨不到好处。”蔑尘欢脸如锅底,看似轻飘飘扫了眼寇槐,却惊得寇槐汗毛倒立,浑身都疼。

“咳咳咳……”

“其实你——”笑藏刀刚一开口,蔑尘欢便打断了她的话,“我跟那蛊爷还有些账没算,之前被他当猴耍,你看我像被欺负了不还手的那种人吗?”

说完,一把揪过寇槐就往外头,“走走走,咱俩一道。”

笑藏刀看着两人勾肩搭背的样子,表情有些纠结,她看得出寇槐很怕他,但这样看去,也难怪到处传寇槐与他关系最好。

拂漪看着笑藏刀若有所思的样子,微微一笑,察觉到对方目光,笑藏刀急忙收回视线,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秋风萧瑟,吹落一地桂花,香味随风而去,越吹越远。

树林深处,蛊爷突然失神地看向曲幽径方向。

他待的地方左邻嶙峋窟右接曲幽径,那里有一片竹林,他坐在一棵老树上,身形几乎与老树融为一体。

方才小憩了一会儿,忽然梦见一些久远的记忆,久远到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也是这样的一个午后,斑驳的阳光洒在林中,他的养子携带妻儿连滚带爬地逃命,身后是四五只张牙舞爪的妖,嗜血如命地追杀他们。

“你想去帮他们吗?”

像是看出他的动摇,身后一个高大身影挡住了全部阳光,居高临下地问他。

他苦笑一声,也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只是缓缓说道:“当年是我从雪地里捡了他,将他视如己出,本想着老了至少有个依靠,没想到会那么遭人嫌弃,如今……”

“救命、救命——”

男子一边逃命一边嘶吼,随着身后的妖越来越近,他大叫一声一把将妻儿推了出去,“跑!”

“爹爹、爹爹——”

孩子在女人怀中拼命挣扎,却也在同时,一只妖腾空而起,一下子落在母子面前,血淋淋的爪子猛地落下。

他一时情急,下意识就想往外冲,但肩膀却被一只手牢牢摁住。

“啊啊啊!”

“你去了也是送死。”

“但你不是妖师吗?为什么不救他,至少那个孩子、那个……”

惨叫声从急促到缓慢最后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骨头被嚼碎的咔嚓声。他瞳孔剧变,脸色一片煞白,那只妖正趴在母子身上用力撕咬,吃得血肉横飞。

他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滚,膝盖一软瘫在了地上。

“唉……”他听头顶传来一声幽幽叹息,“我虽是妖师,却也是最弱的炼妖老,我连自己的至亲至爱都保护不了,遑论他人?”

他不由怔了怔,良久,像是想通了什么,嘴角扯了个苦笑,“廖万川,所以你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痛苦,你只想让所有人和你一样痛苦。”

“哈哈……”廖万川大笑,但看着他的目光却突然冷了下来,“所以我有错吗?我想要杀光所有的妖不也是为他们好吗?这点痛苦算什么?凭什么他们无法承受?凭什么我就可以?你说啊?凭什么?”

“凭什么?呵呵……”他也不自觉问出这个问题,是啊!凭什么?他对那个孩子倾尽所有付出一切,凭什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蛊爷深吸一口气,慢慢抽回逐渐沉沦的思绪,已经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那个喜怒无常,你永远也无法揣透他的心思,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吃啊!你不是想死吗?那就吃了它,这是妖蛊,可以杀死所有妖,当然你若承受不住,也会死……”

廖万川兴奋地把妖蛊递到他面前时,他承认他怕了,也许是出于本能,他还是激烈地拒绝了,但后来依旧被他强行灌了下去。

眼前蓦然一黑,蛊爷猛地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会想起这么遥远的事情?廖万川早就死了……死得连渣都不剩,但他却奇迹般地重生了。

他们这些子蛊,可以创造出数不清的傀蛊,但是子蛊却不是蛊王创造而出。

蛊王拥有的,只有蛊毒。

“子蛊死一个便少一个,不会再增加了。”

琉雾林内,术卉心摇了摇头。

这段时间,水不允一直在听术卉心提及往事,她说了很久,说得很慢,有些事水不允想知道得更清楚,却被她随口带过,而有些事水不允并不感兴趣,她却记得格外清晰。

“你认识那些子蛊?”水不允随口问了句。

术卉心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算认识,当年我和阿容哥相依为命,我眼睛看不见,他带着我吃了不少苦头,但那里也有好人,那些曾有恩于我们的人,死后都是我和阿容哥偷偷埋到别处,不然那些尸体会被别人吃掉……”

“吃……尸体?”水不允匪夷所思,只觉得恶心。

术卉心摇头,不愿再说下去,阿容哥没让她吃过那些东西,她依稀记得和阿容哥先后埋了四具尸体,而最后一具,便是被妖蛊折磨致死的阿容哥,是她亲手掩埋。

再后来……

廖万川也死了,那场几乎蔓延整个阳殿大火,烧了整整五天,等到火焰熄灭,那些接受了妖蛊的试验品,只有她活了下来。

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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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劫录之祈灵
连载中笑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