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降临的气势,令婠婠竟升起不小的紧张,“师......姑娘?”,连称呼都带着些许被吓到的犹疑。
本来宋玉致的挣扎都未引起任何变化,婠婠却只需几个字便令师妃暄“身躯一震”,眼眸微颤,一抹心虚悄然而至,神情也迅速恢复如常,“你受了伤”,跟着又有所解释,语气温柔。
扭头看向宋玉致,再度强调,“她身上有伤”。
明明是同样的话,语气却有细微的变化,虽无法形容,但却让宋玉致感觉仿若踏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是血流满地,呆愣的点过头,被握住的手,终于获得自由。
揉着发红的手腕,心中那抹惶恐,令她有些不敢与女子对视,可周遭的氛围又显得异常紧绷,不得已,她只得看向婠婠,投去求助的神情,被揉着的手腕也未停下。
若是平时,婠婠倒是无意插手,可今日事情与师妃暄相关,加之云玉真的笑一直驱逐不去,她便也不愿再生任何事端,“倒是有些饿了,宋玉致”,主动给某人递去台阶。
“哦哦~”,宋玉致精准踏上,“我马上去准备”,笑呵呵过几声,便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看着宋玉致远遁的背影,婠婠无趣的眼中倒是划过些笑意,“师姑娘,你可真吓到她了”,忍不住言语。
“如此”,对方声音短暂停顿,“也好”,续上。
传入耳中的话,令婠婠的神情愣住,她缓缓扭头看向话主,表情一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的表情。
被盯着,师妃暄反神情稳定,正常瞧着,眼中映着婠婠的所有神情,“这样,她便不敢再动你”,有所解释。
抿紧的嘴唇令婠婠未发一言,心中不知是惊愕还是什么,就是觉得连自己一向的聪慧,都派不上用场,脑内像是堵住一般,“她打不过我”,到头来,竟只是顺着话走。
“我知道”
回过来的话,理直气壮,好似不懂的是她一般,这倒叫婠婠一时哑然,最后,也不过是骤然松口气的一笑,“想来,姑娘定是个好的师姐”,有种自己被圈住护着的安全。
话倒是好话,可这并非师妃暄本意,她也不愿婠婠如此想。
“对其他人,不会如此”
说话时,师妃暄没忘去探探婠婠的神情,愕然失措只短短一瞬,轻挑的眉眼传来探寻,想是在意。
“婠婠是朋友”,师傅,朋友,与师妃暄来说,这两个存在并列。
普通的解释,表达得却好似无比贵重,听得婠婠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是不信这些的,唯一让她依赖的便是师傅,若说重要,也是门中弟子,从没有朋友一说,而这也是令她在意之处。
“为何偏生是我?”,婠婠有些好奇,师妃暄的性子是冷了些,但若是想,朋友并非难事,而且为何选她,阴癸派与慈航静斋明明不对付。
“因为”,师妃暄似是有些被问住,见婠婠盯来的目光闪烁,盈盈如水,落入她的眼中,蕴出微弱的颤,“我记得”,便令她无法遮掩。
“嗯?”,微微瞪大些许的眼,流出疑惑,如此解释,婠婠觉得她好似在被敷衍,可诡异的是,她又好像与什么错过,说不清来由的莫名。
似乎是有些伤人的反应,师妃暄瞧着却也无法强求,她深知那次慈航静斋大斗,如今尚能得见,已是万幸。
“我记得,你我很早”
「嘭——」
像是巨浪撞击向船,震得整个甲板都微微颤动,来得突然,显然连船上众人都皆被惊动,面面相觑的愕然,而那声音的源头,顺着视线往船头看去,震颤仿若还在。
也因此,师妃暄那句你我很早便是朋友,随着声音消散,连她自己的耳朵都未捕捉到。
想起极有可能造成这一切的因由,婠婠和师妃暄对视一眼,便心有灵犀般往源头走去。
等着赶到时,受灾的房门口,肿着眼睛,口吐白沫的徐子陵,正贴在倒地门板趴着,贴在他背脊的衣裳,碎裂多块,露出里面。
“咳—”,咳嗽声由里屋传来,肿着红唇的寇仲,扒拉着只剩下一根桩的床,糟乱的发丝下,那张脸比起徐子陵的状态不遑多让,整个突出一片浑噩。
空气中余散的内力,令婠婠捕捉,又在感受到什么后,神情一滞,随后又快速收回,变为一副处变不惊的不在意。
彼时,地上的两人面色惨白,躺在地上抽搐不已,那偌大的动静,怕是强行运转内力,反受其害,终归目前还是「长生诀」的继承者,师妃暄自无法放任两人受此反噬,便先在短暂探过之后,及时顺过两人气穴,将两人体内因拥堵而无头绪,肆意冲撞的内力疏散。
等着李秀宁,红拂带着人赶到时,两人的面色已有好转,只是两人似乎有些“姗姗来迟”。
见师妃暄停下动作,红拂才在李秀宁的示意下,将两人暂且移到外面躺着,屋内则令人简单收拾起。
瞟见先前因此而有些动乱的船上,如今又似一切如常,婠婠不由得看向李秀宁,想来某人来迟的因由已无需问询,确实懂些取舍。
只不过,扭头看向身侧,那不知何时贴到她身侧的宋二小姐,感受着手臂衣衫传来细微的拉扯,又听那疑问传来,“他们这又是想干什么?”,婠婠突觉得头疼,看来师妃暄所说的警告作用不大。
“可能想找死吧”,婠婠无心解释,不经意投向两人的视线中,闪过微芒,又悄无声息地压下。
若是此时躺在地上的两人醒来,听到婠婠这话,怕是会再度晕过去,还是被气的那种,他们不过是觉得修习有所长进,便想着一鼓作气,谁料一个失控,便是差点魂归故里。
知道婠婠是敷衍,宋玉致也不在意,反正只是随口问问,至于具体原因,想来也不是她想了解的,也许她更在意的是那突然袭来的注视。
看着冲红拂和寇仲他们冷淡的师姑娘,如此在意自己,她拉扯住婠婠袖子的手,不经意地张开,乖乖滑回自己身上贴着,原本多言的嘴,噤若寒蝉,万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各中细微变化,婠婠倒是未有察觉,现下,她更在意倒在地上的两人,虽和傅君婥有言在先,可她本就未答应,只是考虑,现下,心中的天平已有倾斜,况且还有诡异。
只不过,看向所顾虑之人,师妃暄投来的注意,令她不禁有些心虚,视线闪躲而过,看向周遭,眼中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前方的师妃暄注意到此,心中自有所在意,却也暂无头绪,便只是走到婠婠身边,“想来是练功心切,才至于此”,又主动有所解释,即便知晓婠婠怕是一眼便明,她还是想“多嘴”。
此事在双龙身上已非初次,几人听罢,反倒有种熟悉感,且不说「长生诀」功法诡谲,两人二十岁才初触武学,即便有傅君婥所授的基本法打底,可一帆风顺,谈何容易。
许是双龙并无危机,李秀宁便放下心来,思及船上来客,便无心停于此,将一切交托给红拂后,率先离开。
宋玉致本无事,留下也并无不妥,可一看到师妃暄那冷美人,如被鼓敲击的心便无静下,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令她不愿留下,嘴里叨叨着,好像忘记了什么,急速离开。
各中躲闪,婠婠并无注意,现下她更在意「长生诀」,周遭的众多威胁,已让她有所在意,如今地上的两人,似乎并非可托之人,即便她本意并非修习「长生诀」,却也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这般凝重的思绪虽未表露,对师妃暄来说却已足以,“婠婠?”,她本是想询其心思,却又被再度打断,这一回是船下来人,来找婠婠。
“寻我?”,有些在意,却也猜不透是谁,如此行事,绝非叶灵她们。
“是”,汇报者点头,舔过干涸的嘴唇,有些抗拒开口,“是宇文家的,宇文家的二公子”,却也无法真闭嘴。
听到这个名字时,那些相关的记忆冲撞而出,师妃暄视线很自然便落到婠婠身上,在看到婠婠思考的那刻,呼吸仿若于顷刻间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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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入的秘言,令靠近唇边的茶杯停滞,直到那人将一切汇报完毕,主动退开到一侧,那茶水才真正被送入唇中。
等着李秀宁进入时,正好看到女子微微笑着,似是有喜事,见此情景,她一声不响,只是继续往里走,直到被屋中人注意到,“出了点岔子,不是大事,让云帮主久等了”,才主动解释。
听罢,怀着浅浅的笑意,云玉真的美目轻轻打量过李秀宁和红拂,淡淡道:“无妨,无事便好。”
表面本就无法探知其心,对这番表现,李秀宁也并不想纠结,她更在意,云玉真不久前的提议,“云帮主先前所言的合作,秀宁还有些不解之处,可能请帮主开解?”
“四小姐直言即可,本帮主一向喜欢直来直往”,语意中,自有一种过多的弯弯绕绕,大可不必的主动。
“帮主先前所言账本,究竟是指什么?”,巨鲲帮主动示好,对李家自是好事,逢着乱世,此举倒也正常,可云玉真倒也并非真的依附,只能说是一种合作。
“四小姐难道不知东溟账本的事?”
如此直接,倒令人李秀宁立在原地的身形,下意识一紧,紧着那句“李家可是要夺这天下”,则令她的呼吸一滞,杀机于心中起,又秒速被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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