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一旁逐渐醉下的男子,那些不重要的牢骚,在探听到在意之事后,便无法吸引她的注意,抗拒亦明显,好几次,男子趁醉而来的手,皆被她不露破绽地躲过。
表面倒依旧巧笑嫣然,令某人坠入其中,时不时幻想着美人倾心的好事。
这倒不令婠婠在意,她心中有事,若是宇文成都未醉成这般,想来也不会错过她如此明显的心不在焉,只可惜某人依旧沉浸在宇文淑离开的苦闷中。
撇开宇文成都,码头前江水漂浮,天色逐渐暗下,爬出云端的月牙,随着水荡漾,偶被冲散却又能在顷刻间恢复如初,目睹这好似不住轮回的一切,婠婠的心逐渐静下,离开的初心尚在,太多的纷扰,反令她犹犹豫豫,如今目睹此景,倒有些感想。
那两小子,不靠谱,想法由生根到发芽开花,也就是一会功夫,而也就是在此时,身后传来微弱的动静,小得不能再小,当她的转头看去时,空荡荡的一切,仿若在提醒她感知错误。
但她从不信这些,袖子微微一甩,于醉酒人的鼻前而过,好似并未碰到,下一瞬,便见她主动起身,注意到她的动作,宇文成都想去拉,却因眼前模糊,幻影重生而落空,硬生生磕到地上,发出不浅的痛呼。
“有这些船舰,江面之上,倒是气势非凡”,主动往前走去,拉开与倒地人的距离,自始至终,她未再于宇文成都身上落下一眼,静默着继续往前走,直到真切感受到人的靠近,她这才自然停下。
“大人的船舰也甚是亮眼,叫人着迷”,说着,婠婠轻缓转身,双手落于背后而拉住,起初她还有怀疑来者是谁,主动离开以宇文成都为饵,见那人为此而暴露存在,又未有针对她的举措,武功还要避开她的耳朵,如此人物,整个江面上,除了宇文化及,难找到第二人。
早习惯婠婠言语的宇文化及,在对上婠婠时,竟还是难免心滞,落日潜藏下,蕴红在天角的云彩,如今仿若就罩在婠婠身侧,明明只踏在码头,却像是站在天际的尽头,映上她那灵动的双眸,纵然没有诡异的魔音,他也止不住心,就更别提原本就心怡婠婠的宇文成都,明明趴在地上,却还是想往婠婠的所在走,站不起就想着爬,好在被宇文化及按住,才没做出让宇文阀头疼的事。
也正是因此,宇文化及得以清醒,压住多年来未曾悸动过的心,杀意从他眼中闪过,此女不能留,不论是为长生诀还是为成都,况且,婠婠不久前伤重,现下是绝好的机会。
不经意地扫过四周,未注意到有潜藏者的存在,这令他再也无法压制住想动手的心,浑厚的玄冰劲,一冷一热,已在他手中流转。
感受到身前内力的流转,身体所传来的警惕,令婠婠嘴角的笑意更甚,“大人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声音有些娇甜,只见她缓缓抱住双手于身前,摸摸自己的胳膊肘,“那一冷一热的劲道,可令人难受”,夹着抱怨,眼眸上委屈说来便来。
好在宇文化及定力深厚,这一通下来,虽有过短暂的被诱,但也正是因此,杀心越渐加重。
“哎呀,大人看来是真想杀婠婠了”,目睹这一切,婠婠倒是如开玩笑般说出,“可真令人害怕”。
“我还有伤在身呢” ,又转而继续抱怨。
虽并不光明正大,可现下,谨慎提醒他婠婠有着过于危险的气味,这令宇文化及必须将其除之的心占据理智高峰,正想有所动作,耳边却又响起婠婠的声音。
“别急”
女子的话,令他心生怪异,暗存的内息并未停下,直到听到女子随后的言语。
“杀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还未来得及让他思考何意,身侧人一口黑血喷出,生出变故,诡异的紫色已不知何时遮盖住宇文成都原本的唇色,再去看时,人已陷入昏迷。
罩满寒意的脸,看向婠婠,看宇文化及不得不压下杀心和愤怒,婠婠浮于嘴角的笑,倒是有几分真心,“这样也不错,黄泉路上还有公子照料”,还没忘火上浇油,见那又僵住几分的容颜,心中愉悦。
“解药给我”,宇文化及如今已别无选择,他没料到女子竟会直接对成都用毒,这是他的失算。
“大人,哪有这般要解药的,我若是给了,又何必下此一招”,婠婠边说着,边主动往两人所在走去,对那双压制着冷意的眼,视而不见。
“今日,我不会再杀你”,最终,宇文化及不得不服软,他能感受到扶住的人正在一点点流逝生命,此毒觉不简单,他怕是没有时辰去找人解掉,唯一的选择便是眼前人。
话听得婠婠点头,“大人向来一言九鼎,婠婠自是知道”,终于走到两人跟前,脚步停下,“可惜我太惜命,不敢信,再说”,婠婠说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我这般漂亮,死了多可惜啊,大人你说呢?”。
“你想如何?”,如今成都为刀俎,宇文化及纵使再气,也只能将一切自行吞下。
“药我自会令人送来,宇文公子自会无事”
“我如何信你?”
“你只能信我”,婠婠倒也是直接,毕竟现下没有选择的不是她。
见宇文化及凝重的神情,婠婠不由得轻吐口气,“我的目的可不是与宇文家为敌,我这般聪明,宇文大人难道不明白婠婠之心?”
这一回,宇文化及怀着不甘,终是偏过头,“你最好真的聪明”,言语中依旧有不轻的警告,直到耳中传来呵呵的笑,收紧的心便被死死揪住。
瞥着女子离开的侧影,垂下视线看向依旧昏迷的人,他能做的只是握紧那无法打出的拳头,任由内力在怒意中爆发却打不到女子身上。
不过这些,都只是送婠婠离开的乐曲,直到再出变故。
身前袭来的铜箫,骤然而来的黑影,直直朝她心口而来,瞧此一切,婠婠哪有时间多想,心意全在铜箫之上,看似轻飘飘的招式,却在近身之时,尤见其利落,可见来者对招式的准确把握,以至于即便婠婠避开,洞箫依旧能以最快的速度缠绕上来,速度之快,即便有破绽,也令人无心去袭,只着眼于防备,这于婠婠来说,本不算太大的事,只可惜她旧伤未愈,又多次反复使用内力,身体已显疲态,痛意都无法刺激出顽抗,纯靠多年来的习武本能应对。
也算是巧妙,本该制住女子穴道的招式,一一被女子破解,而其羸弱的内力,令云玉真意识到女子身负伤势,思及此,她及时收住内力,只是了解过女子下毒的本事,她亦不敢因此而掉以轻心。
速战速决影响着婠婠,当她袭向肩膀的铜箫时,唯见其手一抖,袖中软剑,唰一声弹出,傅君婥所给予的弈剑术,在此时再度发挥作用,巧妙挤开铜箫,又于右侧抵住斜打而来的招式,相撞的瞬间,哐当的声响异常清脆,如此时机,又见婠婠手掌翻转,施以力道给洞箫,趁此机会,剑柄绕着铜箫而转,落于左手,彼时右手已握住其拿着洞箫的手腕,持剑的左手,已将剑搁在女子脖颈不远处,大概一个小指头的距离。
而彼时,女子原本空落的手上,匕首握着,正对着婠婠腹部的位置,大概一个拳头的距离。
单比技巧招式,两人差距瞧来不大,但女子并未使用太多内力,否则婠婠定不会只是怀着有些重的呼吸站在此地,思及此,在袖中毒药已好之时,她骤然收回手中软剑,簌的一声,消失无踪。
“云帮主,好武功”,又率先开口。
听到婠婠的话,女子只是一笑,握着的匕首,紧接着便被其收回,放回湖绿色的武士服下,又被白色的披风给遮掩住。
“姑娘身负重伤,招式却不落我下,若无有伤,恐难是对手”,云玉真的疑心,在被渐渐消除,有些时候,判断一个人,往往也就是一瞬。
“帮主本就不打算杀我,处处留手,何须自惭”,打量着眼前女子,思及船上时那刻意的视线,心生在意,“云帮主如此独特现身,究竟所为何事?”
“哦~”,话却听得云玉真露出不浅的笑,“许是巧遇。”
“帮主和我不像是相信此的人”
“哈哈~”,不知是戳中了何种笑点,云玉真笑得更灿烂,“婠婠姑娘,你果然独特,令人心生欢喜。”
这话,婠婠听着便觉得有些奇怪,云玉真瞧来似乎对她已有所了解,可她却不记得两人之间有过交集,若是这船上人,想来也不会拿她来做介绍,本就疑窦丛生,却又听女子开口。
“你我既然实力皆不俗,倒不如站在同一战线”
话已至此,目的倒是出现,虽依旧令人生疑。
“帮主这是.....要巴结我?”
而云玉真却并未回复,只是依旧挂着笑,浅浅注意着,许久才轻道一句;“也许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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