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风余拿起了那张阵法。
那破屋里面,少年头发脏乱,脚已经使不上力,双手撑地。还在新鲜流淌的血被用来一笔一画地照着纸张画出来,每一笔,他都在颤抖。但即便是沾满血水,风余的手指已经冷到感受不到任何事情了,就算手指割着粗糙的地面,也感受不到。
画完后,看着被从破烂的房顶透过来的一缕清晨的阳光,照出好似江水一般的水波闪烁,像贝壳一样。他嘴角微微上扬。“楼主,我等不到你了。”
那一天,当那些人都醒来了之后,打开破屋的两个人看见的不再是无精打采的风余,而是血流成河的景象。坐在血池之间的,风余一手扶着额头,一脸震惊地看着虚空。“诶?”
“救命啊!!这贱命疯了啊!!!”
众人被都被此场面吓坏了,纷纷跑走叫人。
看了看周围,站起来时,已经血肉模糊的脚底传来的意想不到的疼痛,随之而来的是全是的冻伤和流血的伤疤给的刺痛。但也在此时,他看到了桌子上刻下来的字迹,被血迹和阳光印了出来。
风余死前只有一个愿望。
杀了这里所有人。
此时,暮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汗水浸湿了发际线,大气不敢出。
谷迎垂在藏书阁里面给她说的话,至今还在入她梦魇。
……原来只是梦。
“楼主?楼主您起了吗?”
此时,外面的侍从传来话。暮莹揉了揉眼睛:“说。”
“丰烨城东边有传来鬼物异样,沈阁下想让您陪同他一起前去查看。”
……
这一转眼就是两年。
书信跨越各国来往,几人关系依旧不断。
阿婆阿伯门前的杏子树只熟了两次。但距离上一次欧阳殿发生的一切感觉已经很久了。此时的两人居住于阿婆阿伯家,无忧无虑。
此时,两人在山上的竹林中聂失月一次一次地挡下江诗稍的攻击。每一次的兵器碰撞都伴着火花,聂失月情绪稳定,江诗稍持续攻击。
两人眼不离眼,每一次攻击都能正好对视,但刀剑碰撞,不可松弛,全神贯注。
但突然,聂失月不再继续攻击了,反而是以退为进,借助竹林的优势蹬到天上。江诗稍双手紧握着刀,若是聂失月从然后地方攻来,江诗稍只有五成的机会可以防下。
聂失月刚要在暗中往江诗稍那里冲去,突然,江诗稍已经察觉到了她,霎时间,他的刀锋已经停在了聂失月的脖子旁。离她紧绷的脖颈就差毫米。
突然,聂失月又开始咳嗽。一咳就咳好久。“挺好……”聂失月咳着,“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你真的没事吗?我没打到你吗?”江诗稍放下刀上前查看。
“旧伤,咳,无妨,”聂失月摆了摆手,“你可以出师了……”
“真的!?”这是江诗稍意料之外的话,即便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江诗稍依旧不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出师。或许他都忘了出师这件事了。
“我所知道的刀法都教给你了,除非你还想再练一个兵器,”聂失月说道。
“免啦,我再学个十年可太久了,”江诗稍笑了笑,“师父,我们下山一趟好不好?”
“为何?”
“没事干啊,好久没下山了。”
“好。”
此时,聂失月回到阿婆阿伯家中收拾东西,只听江诗稍在叫他的名字,她便去查看。
只见江诗稍在聂失月的房间里,几十封书信摊在床上,他甚至手上也拿了一个。“师父,这些都是谁给的?”
“啊?”聂失月走进房内。
“这是给谁写的!?”江诗稍打开一封,惊讶不已,只见这书信上都很少写字,基本都是画,而且是小儿科似的画,“这是哪个孩子写的吗?写那么多??”
看此,聂失月抿着唇,尝试压住嘴角。
“这画的是谁??”江诗稍指着其中的一幅画,只见这人画的极其潦草,拿着酒坛,略微好笑。仿佛醉酒大汉,倒头就睡。
“你……”
“……什么?”
聂失月已经很努力地在憋笑,但声音随着肩膀颤抖着:“画的你……暮莹画的……”
原来这些全都是堂堂酒舟楼楼主画的。
这两年,暮莹和聂失月一直都在书信交流,而聂失月告诉她江诗稍喝酒很厉害后而画出来的杰作。
“走吧走吧……别看了……”聂失月拉着江诗稍的袖子,声音颤抖,想把他拉出房门。
“她给你写这么多,我怎么不知道??”江诗稍问。
“我俩写的乱七八糟,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告诉你干嘛。怎,嫉妒了?”聂失月调戏道。
“走走走……”
这两年,朝廷内事态大变。
酒舟楼楼主回归后就如谷迎垂说的一样,光荣回归,举世闻名。但酒舟楼楼主回去之后自己解散了三风门,并让他们散了剑法,免得再被控制。随后一直只注意在酒舟楼的安危。
九百阁两个月前已经被凌安部推翻,九乡离不知下落,九百阁的书生也去往了其他学楼。
但这一整件事,酒舟楼楼主没有插手。
酒舟楼楼主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否定自己的死讯,随后也暴露出了郎岚宫的罪行。但估计是觉得没人会相信前任天君的这件事,就干脆把轰炸欧阳殿全都归根于郎岚宫和谷迎垂。如今,朝廷和唯一剩下,依旧光荣的酒舟楼正在追击郎岚宫。
郎岚宫和鸿羽阁好似已经知道这风暴即将来临,所以在众人好不容易查清鸿羽阁的位置并且到了之后,只剩一栋空阁了。
江诗稍不再是皇族,柳皇帝已经下令,在谱上除掉了园珠的称号。此后两人将再无瓜葛,但江诗稍的法则依旧有效,毕竟柳皇帝没有改,就是还在。
此时,两人依旧来到了丰烨城外的一座必经的小城镇。
“我的儿啊!!!!!!”
突然,一女人的喊叫声尖锐刺耳从左边传来。聂失月和江诗稍马上就赶了过去,毕竟这个城镇他们也来了不是一两次,一般都平静祥和。
到了一人家的门前,映入眼帘的是跪地痛哭的女人,站在旁边的两个壮汉,其他围观的人们,还有地上一具死相恐怖,被榨干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江诗稍惊讶道。
“哎……被鬼怪诅咒了呗,都说了不要去不要去!还要冒险……苦命他娘了啊……”一旁的村民哀叹道。
“鬼怪诅咒?请问老人家您何意?”聂失月被提起了兴致。
“东边小山坡上有棵树,那树被诅咒啊!任何人去了都会变成他现在这样恐怖的样子呀!哎呦年轻人又不听,就去那里玩耍,一连下来好几个人了哟……”老人负手而立,无可奈何地语气说着。
“一棵树?”江诗稍转头看向聂失月。
“此话可真?”聂失月问。
此时那两个壮汉也说了:“咱俩被负责守那,有时候这些小孩子溜进去不信邪,真是夭入凡尘……”
“多谢,我们是附近的道士,不知可不可以让我们排查一番,”聂失月听此,决定为这些人们一查清楚。
“道士?你们俩看起来不像啊?”那壮汉说道。
聂失月回:“不是每位女子都穿如花香,不是每位道士都穿白道袍。我们此次只是随便出行,但见到此样怪事,惹得民心不安,必当出手相助。还请两位指引。”
不久,两人顺着村民说的话,一路来到了两位大汉说的那颗树下。
想象中,这棵树枯枝残叶,草木凋零。但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乃是一颗绚丽的桃花树。
俗话说,丹灶初开火,仙桃正落花,而此桃花树丝毫不差诗中所描写。最奇怪的是,这树栩栩如生,毫不装假,但如今都入秋了,居然开的像春天一样。
此桃花树却被民众传的毛骨悚然,惶恐不安。有人说这桃花树吃人,吸食魂灵。当然,如果细想,这桃花树为何会在入秋之时依旧绽放,不禁让几人好奇尚异。
保险起见,江诗稍就不要去了。显然,聂失月说完后江诗稍面色微暗。
江诗稍这孩子近几年总是多想,要不就是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在聂失月几人之中显得弱不禁风。但聂失月不怪他,毕竟除了齐子泉,聂失月他们几人都是几百几千年老妖精了,而江诗稍才二十,还是个人类。
聂失月当初能一天练两个兵器也只能说是天赋异禀,天赐的。江诗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类,
十几年才练好一个兵器。要是说好听一点,那就是他还需要时间,说得难听一些,他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这并不让聂失月感到烦躁。
毕竟江诗稍这个人是不会让人升起恼怒的。
而且他马上就二十一了,不能再冒任何险。
混血儿在二十一岁都会离奇去世,天命难测,千变万化,聂失月睡觉都得一只眼睁着。当然,聂失月相信除自然而死之外,江诗稍还是可以保护自己的。她能教出来的弟子都不亚于常人。
江诗稍就算武力不好,他智力好啊……应该好吧?果然,男子还是得等长大一点才开窍。
这几年聂失月给他出一道题,他脑筋转得可快了。
记得小时候,聂失月给了江诗稍几个铜钱去一个黑心的商铺买桃酥,那几个铜钱根本买不了,被人赶出去了。第二次她拿了几个银子,最后拿回来了两个隔夜了的已经不酥的桃酥。
“你有银子了,为何不去别的商铺买?”
聂失月本来就不爱吃桃酥。
最后那桃酥也江诗稍还是吃了。大馋小子饿不着。
而前一个月,聂失月给了江诗稍几个铜钱去买酒,想着用同样的方法。江诗稍却笑着说。
“师父,你不喝酒。”
哎,长大了,糊弄不了了。
此时,聂失月接近了那颗桃树,保险起见,她从怀里掏出来一张封魔符,从远处轻弹,打到了树干上。
“你别乱动。”
随后,聂失月走向了那棵树。刚刚站在树下,一阵清风带着花香传来,心中烦躁随着风好似流进了长河中。抬头一看,树枝相互交错,茂密但不拥挤,阳光缓缓透进来,不冷不热。怪不得那些年轻人不听劝。
好似世间都清净下来,但就在此时,聂失月神情变得严肃。
站在这树下,难免就会被吸引,感到世界平静。但若是回过神,打破这个宁静,你就会感受到浓厚的鬼气。
聂失月猛地往底下看,只见满上如藤蔓的鬼气拔地而起,聂失月眼疾手快,腾空而起,双手合十施法,对抗着那鬼气。
“师父!!!”远处的江诗稍眼睁睁地看着聂失月被鬼气攻击。
但就在此时,一道亮光闪过,好似一阵强风吹散了那毛骨悚然的鬼气。
此时,聂失月向后落到了安全的地方,江诗稍上前接住了她。两人回头一看,不出所料,又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我回来啦,久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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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绝天绝命造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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