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忆往昔难追回

夜星闪烁,风轻轻,凉意绕脸庞。

难得好成绩,千剑派众弟子有心庆祝,聚在南晁房间里,像人间过年般热闹。

柳柔坐一旁望着嬉笑打闹的弟子,虽无奈摇头于几名伤患也跟着玩闹不顾自身,却也笑着纵容,没有制止。

“什么苏晏泽沈厉辞,全都比不上我家大师兄!大师兄就是最好的!”

“大师兄第一!”

明明没喝酒,大家却像醉了一样,欢呼声如巨浪响彻云霄,彼此没有顾忌地大笑。这般场面,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

柳柔也笑,注意到众人间稍许安静的南晁,走过去。她一来,南晁回了神,彼此笑笑。

后面寻到机会,柳柔坐在他身旁,“大师兄有何心事?瞧你心事重重。”

南晁声音沉稳,“无事,不必担忧。”

柳柔还要再说什么,南晁已起身。

“我出去走走,一会儿便回来,师妹过去和他们一块儿玩吧。”说罢朝柳柔投去放心的笑,转身走出屋外。柳柔怔怔看着他离开。

南晁变得有些不像从前,虽待他们极好,但有时感觉他看待他们就像慈爱的长辈对待孩童般。好是真的好,什么都优先师弟师妹,在他们面前愈发完美,却比不得从前真实。也许是因为他想扛起千剑派的未来,越发对己苛刻,才有如此改变吧。

其余弟子注意到,“大师兄怎么了?”

柳柔收回复杂的情绪,笑道:“大师兄想吹吹风,等会儿便来。”

“是我们吵到大师兄吗?”有一弟子迟疑道。

其余弟子看向柳柔。他们大多数也是这般想法,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下来。

“胡思乱想什么呢?”柳柔忍俊不禁,“等下我定要和大师兄说你们有如此荒唐的想法,让他好好笑话你们。”

“是噢!大师兄怎会觉得我们吵?前几日我太累,忍不住就地躺下发泄般大喊再也不想练剑,大师兄都没训斥我态度不端正,只是一边练剑一边看着我笑。等我收拾好心情继续训练时,大师兄还时不时提点我。”其中一名弟子道。

经这一说,其他弟子回忆以往,纷纷赞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大师兄。

“大师兄在第一轮比赛时就有些变化,大比之前,他时常指导我们修炼。第一轮比赛之后却是话变少,没以前那般唠唠叨叨,但对我们依旧如故,关心不变。”

“对!不管如何变,他都是我们的大师兄,永远都是。”

屋顶上的南晁听着师弟师妹叽叽喳喳的话语,望着天边的明月,思绪拉回从前。

“大师姐救我!”小小少年扑向经过道场的少女,正好抱住小腿,身子贴在地面。感受到不远处的死神视线,他像只受惊的大狗疯狂嚎叫,“大师姐快带我走!大师兄想我死呜呜呜”

“演,继续演,”一同练剑的道服小女孩翻了个白眼,说罢便咻的一下跑到大师姐身边,“大师姐,我几日后需下山做任务,你与我一起吧?任务完成我们顺道去逛逛。”

“什么任务?我也去!天天待在道场练剑我都要无聊死了。”方才还大哭大闹的小男孩立刻精神,巴巴地仰望他的大师姐。

被唤作大师姐的少女穿着相同的玄竹点缀墨绿色道服,无奈动了动被禁锢的腿,“快起来吧,以后莫要惹你大师兄生气。”

“大师兄才不会生我气,”他笑嘻嘻依言起身,“我与大师兄天下第一好!对吧大师兄?”

大师兄没有理他,走到大师姐身边,询问道:“伤可好?”

“已好全,不必担心,”大师姐说罢想起正事,“对了,师尊正找你,应当是谈各派新代交流之事。”

大师兄颔首,又叮嘱几句:“伤势才好,近日莫下山折腾,有事唤常师弟,定不能再逞强,以免加重。”

“我明白。”大师姐认真道。

大师兄正要御剑飞往正峰殿,小男孩奇怪问道:“大师兄几日前便回了门派,掌门为何不直接联络大师兄?偏让大师姐带话?”

“习惯成自然吧,”小女孩回道,“毕竟掌门有时也联系不上大师兄,要问大师姐才能知晓大师兄的去向。”

大师姐:“莫在背后议论人。”

小女孩:“好的大师姐。”

小男孩:“大师兄又不是旁人,况且他还没走呢,当面讲不算小人行为。”

大师兄听进耳朵里,瞥了小男孩一眼,他立马收起那股吊儿郎当劲,装模作样要去练剑。

当夜。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屋里的人开了门,门外正是白日被喊走的大师兄。“明日训练拿给你也无妨,何必今夜专门走一趟。”门内的大师姐说归说,却是回屋拿来人心心念念的糍粑糕。

接过糍粑糕,大师兄却没走,低下头,使得额头直直搭在人的肩上,叹一声长长的气。“明日卯时走,此趟小半个月,届时回来碰上新代交流,又得出门两年。”

大师姐安抚地拍拍他的后背,“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大师兄再次叹气,“三师弟四师妹怎么还不入金丹?”

大师姐莞尔,“他们已然算很有天赋了,如今不过十二三,便已是筑基期,远超世间多数人。你不能拿他们和你相比,别说他们,天下任何一人的资质都比不得你。”

十岁筑基,十五岁入金丹,从古至今只一人。

大师兄沉默,片刻后哼哼唧唧,“那也不能把我当牛使啊,今年我才十六岁,却有五年时间在外闯荡,日夜忙碌,与你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如今更是连你的生辰都赶不上。”

“谢临鹤,孰、轻、孰、重、我想你是明白的。”大师姐听闻很是不赞同。

连名带姓喊他,此事不妙。

谢临鹤身体僵住,弱弱道:“我就说说...大事面前我拎得清。”

大师姐语气微冷,“最好是。”

谢临鹤瞬间闭嘴。

一会儿之后。

“还要靠到什么时候?”

谢临鹤:“......不要那么狠心,我明早就走了。”

大师姐冷笑,“定是休息不好导致脑子不好使,回去睡觉。”

谢临鹤不情不愿站直,“阮秋,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我不在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有棘手的事难以解决,定要及时联络我。”说到最后,语气越发严肃。

阮秋神情渐缓,“你在外也小心些。”

“我知,”谢临鹤眼睛慢慢弯下去,“阮秋,给我做个剑穗吧?我见别人都有,就我没有。”

“好,可有什么要求?”

“随你心意。”

翌日卯时,谢临鹤拿起佩剑,头也不回地下山。

“大师兄!”

谢临鹤脚步顿住,瞬间回身。只见身着墨绿道服且挽发松散的阮秋向自己跑来。谢临鹤惊讶极了,下意识伸出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怎跑得这般急?”

阮秋稳住气息才道:“原想做个精致的剑穗给你,后来想你大半时间都在外面,剑上总光秃秃的不好,不如先做个普通的挂着。”说罢手心朝上,露出掌心的剑穗。

墨绿色流苏与手工编织的如意结相接,如意结虽不是用上好的翠玉来雕刻,但好在寓意美好,蕴含着万事称心、吉祥如意的祝福。

谢临鹤小心翼翼接过剑穗,眉眼间散发出浓浓的笑意,“我很喜欢。”

阮秋也笑,随后正色道:“大师兄,你只管大胆向前走,何时累了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跟随你。”

谢临鹤嘴角微扬,伸出没拿剑穗的那只手,揉了揉她被风吹得微乱的头发,“师妹放心,大师兄定然不负众望!”

“大师兄!还有我们呢!”嘹亮的嗓音越来越近。

是那些小萝卜头。

“大师兄你勇敢飞,后背放心交给我们!”昨儿嘻嘻哈哈的小少年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三师弟好好努力,下次见到你,我希望你已是金丹期。”谢临鹤收回手,对小少年说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三师弟大惊失色,“若能筑基中期,我都要谢天谢地。”

此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连时常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地保持大师兄高冷风范的谢临鹤都忍俊不禁。

“行了,就送到这里吧,”谢临鹤笑道,“三师弟四师妹五师弟,你们要听大师姐的话,不可闹事,好好修炼,有任何解决不了的事端,及时联系我。”

“遵命大师兄!”三人齐声道。

那天天气不错,走的人与送的人脸上皆带笑容。因为彼此都清楚:还会再相见的。

只要熬过黑暗,就能感受到阳光普照大地的温暖。所以,为了让更多人拥有美好的未来,我们都可以忍受短暂的离别与身体上的伤痛。

当时的他们都那般天真,丝毫不知那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会葬送多少人的性命。也许是因为如此,后来才会在悲剧来临时手足无措,在往后漫长岁月中久久不能忘怀。

谢临鹤逐渐从回忆中脱离。

很久很久以前,他亦承担大师兄的角色,同样是宗门的希望,天下人的定心丸。死后来到此处成为南晁,有过迷惑,却无实感。

他走过很长很苦的路,走到最后身边的人所剩无几。倏忽间又回到相似的起点,原来那群人虽不在,但如今身边的人与他们的性格极为相像。巧合多了,不时让他在恍惚间以为他们都还在,只是换了面孔而已。

斯人已去,本该慢慢走出,可他就是想知道。

那些在战争中牺牲的人,是否与他一样来到此处?阮秋是否在?其他人是否也在?

他为何会借南晁之身重生?究竟是否有意为之?

直至今日,他有了线索。

苏晏泽与斐雎是破除这个世界重重疑问的关键。

第二**比台上那股力量非同寻常,而偏偏斐雎认得,当时斐雎眼里一瞬而过的杀意他正巧也看得清楚。

浅浅的风微微拂动发尾,南晁眼眸微动,后来只见金光在空中转瞬即逝。

又是那股力量...不对!不一样!

南晁从屋顶下去,传音给师弟师妹们:“我去查明一件事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整夜,无需等我,玩后休息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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