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提点,谢欢感觉自己的脸腾地红起来,身体僵硬,目光移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尴尬地顿在原地。
眼前这人肤色雪白,腰线流畅,如缎般的乌发披陈到榻上,却将大半部分都遮了去。
两人之间离得极近,他能清晰地捕捉到心脏在跳,耳膜在咚咚打鼓。
同时视觉上的感官被无限拉大,谢欢甚至能清晰地看见这人细腻的肌理沿着下方没入被褥。
视线终止在绣着大红牡丹的被褥上。
头顶含笑的声音响起,“犬师傅,我不过是说笑,你怎么认真起来了?”
思绪猛的被打断,意识到方才自己在看什么后,脸上更羞窘的厉害。
眼前的春||色被一件粗布衣裳罩住,谢欢如释重负地偏开头,心底不知为何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遗憾。
沈之鹤穿好衣服后就往外走去,没有关注谢欢怪异的举止,因为对于他来说对方终究只是一只灵犬而已。
此时,院落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但是沈之鹤很快就注意到不对,氛围不对。
往常村民们赶集都十分高兴,怎么今日却死气沉沉?
沈之鹤回到屋里头,打算去问李大娘。
哪知李大娘竟也不在,自丈夫离家后她平常只靠种地自给自足,基本很少赶集,甚至自他过来这些时日,只见过李大娘去过市集一次。
阮阮也不在,平常都会留在家里干活的。
沈之鹤心头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急忙拦住一个过路的村民问,“你知道李大娘和阮阮去哪了吗?”
那人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沈公子啊,我劝你就别管这事了。”
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他怎能不管,李大娘于他有施饭之恩。
心底不妙的预感加重,语气不由得稍急,“你快告诉我她们在哪!”
“在村中心,十字架那。”
沈之鹤心头一跳,十字架?
古代十字架不都是用来祭祀的么?
李大娘不可能被献祭,难道即将要献祭阮阮?
可他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对这个村庄有所了解,这些村民根本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这时一股黑烟蜿蜒升起,像一只嘶嘶吐信的毒蛇,空气中传来一阵刺鼻的烧稻草味道,而方向正是村子中心。
下一刻,沈之鹤便叫上谢欢往村中心狂奔而去。
一座十字架被架在石筑的高台上,高台上面铺满稻草,周围火势冲天,靠近十字架的地方正举行着某种仪式,四周人山人海,几乎全部村民都聚集于此。
索性那十字架上并未绑着人,让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旁边是李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周围却没有一个人敢理她。
他走到李大娘旁边,“大娘,阮阮呢?”
李大娘哭得抽抽噎噎,“沈公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五年一次的龙神祭来了,每次我们村都要祭一个小孩,可这事原本不轮我们阮阮啊!”
“你知道阮阮在哪吗?”沈之鹤面色凝重。
“不知道,那群人说这次龙神祭指明要阮阮,已经把阮阮带走了。”
沈之鹤抱着谢欢挤进人群,就看见一个带着面具、身着靛蓝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把长剑的修士侧立在旁,正拿着鞭子凶神恶煞的指挥着进行仪式的村民。
低下头低声询问谢欢,“犬师傅,你有办法吗?”
谢欢半眯起的眼神睁开,感受了下周身充盈的妖力,点点头。
“你能不能感知一下阮阮被关在哪里了?”
谢欢试了一下却没找到那小丫头,他隐匿气息的本领一绝,所以任何隐匿类法宝都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所以阮阮极有可能已经出了他的神识范围。
这人目光期待,他却遗憾的摇摇头。
“你表情那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今日是给龙神上供的日子,给我放开心点,胆敢让龙神不高兴,有你们好受的。”
唰地扬起鞭子抽下去,那村民见状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瑟缩。
然而预料中的痛感没有降临,村民悄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手里抓着落了一半的鞭子。
村民反而更加惊恐:“沈公子?!”
紧接着一道凶狠的声音就响起,“你是哪个黄毛小子,龙神的闲事你也敢管,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村长煞白着脸走上来,“仙人啊,这位公子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冲撞了仙人还望勿怪。”
对面蒙面人的眼睛微微眯起,上下打量了沈之鹤一番,十足的不怀好意,“想让本大人不去追究也可以,沈公子是吧?今晚来我屋里做客我就放你一马。”
周围村民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沈之鹤垂下睫羽,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个小扇子,看得对面心痒难耐,半晌后道了一声:“好。”
“行了,下去吧。”蒙面人显然是满意极了,冲沈之鹤挥挥手。
感受到怀里的异动,他轻轻拍了谢欢一下,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谢欢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对这个人类图谋不轨,他就出离的愤怒。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低音,“等到晚上咱们问出阮阮的下落,再收拾他。”
谢欢勉强压抑住怒火,窝在怀里不吭声。
其实沈之鹤心底也恶心的不行,很难想象两个男人滚床单能滚出什么花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就在不久的以后,他的这种观点就会被某人彻底的改变。
龙神祭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那些围着大火跳舞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才迎来结束。
谢欢早已隐匿气息蹲在一边,看着后头走上来的两个人一人一胳膊架住沈之鹤,往那修士住的屋子里带去。
谢欢跟在后面,目光凶狠,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样弄死这三个人比较好。
沈之鹤被粗鲁地扔到床上,然后就收到一声警告,“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别打什么歪心思,否则就不只是伺候一晚这么简单了,懂了吗?”
沈之鹤视线不经意地瞥过一角,装作乖巧地点了点头。
等到那两个人走出去,角落里一只毛茸茸的白狗现身,轻车熟路地跳进怀抱。
沈之鹤把谢欢放到一边,压低声音,“祖宗,那人随时会进来,你会暴露的。”
谢欢毫不在意地摆一摆尾巴,心说就那样的再来二十个都不够他打的,怕什么?
然而沈之鹤却语重心长的说,“我观那人面相有异,不可轻敌。”
谢欢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跳下去,留给他一个屁股。
这时,房门传来“吱呀”一声,伴随着一道色眯眯的声音,“小美人儿爷爷来了。”
沈之鹤面不改色地抬头看去,此人已经把面具拿下,面相倒是不难看,只是心术不正,配上那一股油腻的作态,简直猥琐至极。
那人急不可耐已经朝自己扑过来,他微微侧身一避,就将其躲过。
“你敢不从?”
“您是修士,沈某一介凡人哪里敢,只不过沈某有一个毛病,就是心存疑惑之时注意力不会专注,恐怕服侍您时会让您不够舒心。”
“什么疑虑,说说吧。”
“那沈某就直言了,沈某有一表妹被仙人带走了,非常不舍,故问仙人能否以身替之?”
“龙神大人只要十岁以下的小孩,你不行,况且……”那人嘿嘿一笑,“你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你死。”
“那可否能让我再见舍妹一面?”
“不可能,她已经被送去给龙神大人了,不过你放心,龙神大人不会亏待她。”
“如此说来,那便只能这样了。”沈之鹤无奈道,趁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目光调转,一声高喝,“犬师傅靠你了!”
紧接着那人就看到床边不知何时出现一只白色大狗,正呲着牙凶狠地看向自己。
那人先是一怵,待看清后冷笑一声,“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一只白毛畜||生,纵然会些妖术又能如何?我早就知道你不会安生,还特意给你准备了份大礼呢。”
那人伸手,一件黑幡脱手而出,悬于空中,巨大的灵力漩涡将周围的房子震成粉碎。
“招魂幡?”沈之鹤愕然。
竟是修真界排名前三的法宝,可是怎么会落到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里?
此时谢欢也顾不得疑惑一个凡人为什么会识得这个法宝,他第一时间就冲到沈之鹤面前,用妖力凝结成一个屏障挡住余波,同时不忘记布置一个更大的结界笼罩住这里,避免殃及凡人。
“你竟然耗费妖力保护凡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两人在半空交锋,灵光四溅,妖力纷飞,一时间黑夜宛如白昼。
沈之鹤在下面看着,心道看守他的那两个人怎么不见了,正欲寻找,却冷不丁被人捂住口鼻。
“犬师——唔唔唔——”颈间被一股巨力拍中,沈之鹤霎时晕过去。
谢欢余光瞥见,正想解决战斗过去救沈之鹤,岂料被招魂幡招来的邪魂死死缠住,竟一时脱不得身。
.
沈之鹤醒来,发现四周黑漆漆的,看样子应该是被关进牢里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起,一丝亮光泻进,映亮了龙纹面具。
“他呢?”沈之鹤冷冷问。
“你想问的是那只狗吧,我的招魂幡已经将他炼化了,现在你是我的了。”
“我不信。”
那人不怀好意地一笑,“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呐。”
招魂幡亮起。
那里头确实有一只狗的魂魄,模样与谢欢一模一样。
沈之鹤心蓦地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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