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试验田迎来了第一个花期。
清晨的薄雾中,沈听野被程垦轻轻摇醒。他迷迷糊糊地被拉到田边,随即睁大了眼睛——原本荒芜的土地上,翠绿的稻秧迎风摇曳,穗尖已经冒出细小的白花,像一片碎雪落在绿海里。
“开了……”程垦的声音发颤。他蹲下身,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稻花,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沈听野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一段话:“阿云总说,稻花是最诚实的,土地有没有用心,它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刻,这些洁白的花朵在阳光下舒展,仿佛在替逝去的人微笑。
“爸,你看到了吗?”沈听野喃喃道,泪水模糊了视线。
身后传来温暖的触感——程垦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他们一定看到了。”
稻浪沙沙作响,像是遥远的回应。
收获季来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虫害袭击了试验田。
沈听野和程垦三天三夜没合眼,尝试了各种方法挽救稻穗。豆苗儿也跟着忙前忙后,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
"用这个试试。"第四天清晨,程垦从老屋阁楼翻出一个布包,里面是程母留下的几包草药粉,"我妈当年记录的配方。"
沈听野接过布包,闻到一股淡淡的草木香。他按照程垦说的比例调配药水,两人一起喷洒在稻田里。
奇迹般地,病虫害在两天后得到了控制。稻穗重新挺直了腰杆,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金色光泽。
收割那天,整个青山镇的人都来了。赵伯拄着拐杖站在田埂上,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豆苗儿兴奋地举着一穗稻谷满场跑;连向来懒懒散散的周叙白也默默帮忙捆扎稻束。
程垦站在人群中央,举起一束沉甸甸的稻穗。阳光透过金黄的谷粒,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这稻种……是我母亲和听野父亲三十年前留下的。”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他们说,总有一天会有人让这些种子发芽。”
沈听野走上前,与他十指相扣:“现在,我们做到了。”
掌声如潮水般响起,但程垦只听见耳边沈听野的轻语:“这一次,我们的故事会有结局。”
他低头吻住沈听野,在稻香与欢呼声中,终于明白——
有些爱像野草,被命运践踏过千万次,却总能在逢春时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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