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野去楼底下的家电店里买了两台空调。
一台装客厅,一台装在了他的卧室。
工人装空调的时候他去洗了一个澡,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空调已经装好了。
工人为了测试空调的好坏已经把空调打开了。
周渡野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时,抬眸就看见李至跟二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吹空调。
李至看他出来,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野哥,你咋突然想起来装空调了?之前不是就乐意吹你那台粉色美羊羊小风扇吗?”
周渡野剃了寸头,头发随便用毛巾擦擦就干了,毛巾被他所以搭在肩膀上,踱步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啤酒。
拿出的啤酒先拿水洗净,再用卫生纸擦拭干净。
李至不明白为什么周渡野有喝易拉罐饮料前得用水洗干净的习惯。
周渡野用左手的掌根握住瓶口,小拇指和无名指扣住瓶身,中指轻轻扣住拉环一扯,伴着寒气的白烟溢出。
周渡野猛灌了两口啤酒,感受到食管和腹部传来的阵阵凉意才哑声开口:“钱太多花不完。”
李至嘿嘿笑两声,一脸的坏笑:“那你不觉得你这老破小,装这么高大上的空调有点……格格不入吗?”
李至说:“要不你再考虑换个房?”
周渡野不理他,去卧室看工人装空调。
李至喋喋不休:“你家四个房间你就给你卧室装一个空调啊?有人来你家住怎么办?钟向暖那个房间你不装一台?我看她今天热死了。”
周渡野悠悠道:“没钱,省着点。”
“吹凉快了就走吧,我不留你吃饭了,今天你帮我看阳台辛苦你了,待会转你微信三百,你自己去吃吧。”周渡野下了逐客令,李至也不好继续待着。
李至和工人走后,周渡野瘫坐在沙发上。
空调风在偌大的客厅游荡,凉气肆意,周渡野觉得这个空调不凉快,还没房间里面那个破美羊羊风扇管用。
美羊羊风扇被他拿到厂里面去了,他住厂里很少回来,所以家里面什么东西坏了他都不清楚。
周渡野去衣柜拿了一件灰色的背心套上,合上柜门的时候余光瞥到绿色的一角。
裙摆被扯到外面,他的衬衫被搁到一旁。
空荡荡的衣柜里只有一件绿色的裙子,周渡野拿了一件洁白整齐的衬衫,重新将它挂在绿裙子的旁边,刻意让两件衣服紧贴在一起,衣袖和裙摆交叠,影影绰绰。
周渡野合上衣柜门,直挺挺倒在床上。
背脊被硬物硌得生疼。
周渡野掀开被子,几盒byt被随意丢在床上,周渡野知道钟向暖肯定是动了自己的东西,就是不知道她连byt都翻出来了。
周渡野脑子里冒出一个莫名的想法,她的手碰过这几盒byt。
周渡野拿着byt往鼻尖嗅了嗅,没有她的味道
周渡野拿了一个套子用牙齿咬开,静谧安静的卧室里响起窸窸窣窣的橡胶和肌肤摩擦声。
沁凉的环境也挡不住周渡野身体的躁动,手机屏折射出的光线映射出周渡野额头的细汗和情难自抑的喉结,黑亮的瞳仁里只有一人。
手机里的那张照片是钟向暖高二的时候拍的。
高二的时候,他们的感情特别好。
所以那个时候周渡野的手机里几乎全是钟向暖的照片。
粗喘声愈发加重,胸膛剧烈起伏,左手上全是黏糊糊的润滑液,他抽出纸巾擦拭干净。
他怕弄到被子和床单上,白色的液体弄到上面很恶心,就算洗床单,他也克制不住的想象液体随着洗衣机的转动布满整个洗衣桶。
所以千思万想,还是戴套卫生。
周渡野躺在床上平息了一会儿,把套子丢进了垃圾桶。
——
周渡野的修车厂地段选得很好,所以客流量也不小。
李至给他打了电话,叫他来厂里吃饭,今天拿了七八个大单子。
修车厂有个特别大的后院,平常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后面烤肉聚餐。
周渡野来的时候李至正在串肉串。
厂里头的人一看周渡野来了,扔了一瓶果酒给他。
“别喝多了,待会吃东西呢。”
周渡野问李至:“车都弄好了?”
“差不多了,但今天你爸秘书来了,送了一辆车过来叫我们看看,说是车漆被剐了,下一个三号来取。”
“嗯。”周渡野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你爸过几天又要升了,这次过来估计就是想你了,功成名就,现在要的就是家人的关爱。”从基层扶贫干部升到省级书记,堪称一部励志片。
韩书记是出了名的工作狂,上了不止一次优秀干部和劳模的名单,年轻的时候对家里不闻不问,现在知道后悔了。
所以近年来想尽一切办法跟唯一的儿子套近乎。
“我知道了,周末会回去。”烧烤架烟熏火燎,周渡野眼睛被熏得难受,“阿至,你买的炭是不是受潮了?”
李至也被熏得有点难受,爆了一句粗口:“熟人坑熟人这句话真不假,老子再去那龟孙那买东西就是狗,八十块钱买的什么破炭,这么大的烟把老子当猪肉熏呢?”
周渡野去厕所洗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什么事情?”周渡野说,声音冷淡。
韩闻节对儿子冷漠的态度并不在意,简单地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儿子,听到电话那头半天没响动,叹了一口气,开口道:“阿野,我希望你把姓改了,毕竟你是我儿子,我这段时间常常后悔,后悔当初我把跟你妈妈的事情迁怒到你身上。”
周渡野的童年,是在父母的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的。
周渡野的母亲周凛仁是城市里的独生女,父母都是教授,当年就读于政法大学时认识了韩闻节,周凛仁对农民出身的韩闻节一见钟情。
可是韩闻节不喜欢她,对周凛仁的示好视而不见。
一向骄傲的周凛仁哪能忍下这口气,对韩闻节实施了毁灭性的打压。
韩闻节面试被拒,工作找不到已经是常态。
最恐怖的还是周凛仁竟然瞒着所有人去找了韩闻节父母,对韩闻节父母撒谎自己是他们儿子的女友,百般讨好二老,让二老只认她一个儿媳妇。
甚至说服二老以死相逼让韩闻节娶她。
韩闻节那时候恨不得住警察局里。
两人结婚后,韩闻节立马向组织申请要去基层贫困山区工作。
两人长期异地,感情本来就不深,周凛仁去过山区几次,经过几次的磨合,两人成功跨越到老年夫妻的状态。
不闻不问但好歹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
周渡野出生在他们婚后的第七年,韩闻节可一点都不想要孩子,但耐不住周凛仁又跑到他工作的地方久居,韩闻节只想打发走她,让她赶快怀孕回千里之外养胎,一年都不能来骚扰他。
周渡野出生后,按理说以周家的强势性子,孩子肯定是随母姓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凛仁想让孩子跟韩文节姓。
韩闻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没说什么理由,就是咬死不让儿子跟自己姓。
那时候都以为是韩闻节要靠老丈人的势力,费尽心思讨好老丈人。
后来周凛仁死了到时候他们才知道,韩闻节不想让儿子跟自己姓,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跟周凛仁有太多牵扯。
他可太怕听到周凛仁抱着孩子跟他说:“这孩子不跟你姓吗?”之类种种话题。
钱他可以出,但要是给孩子父爱,那就是个恐怖故事了。
韩闻节承认自己是个懦夫是个渣男。
他自私自利,没有辛苦付出一天,却想要享受果实丰收。
周渡野最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晕晕乎乎的,他听完韩闻节的话,哑声开口:“韩书记,我坐过牢。”
不跟他姓,搁不知情的人那还可以说是哥哥弟弟的孩子。
“渡野,爸爸现在回头想想,那件事不全是你的错,那种情况谁都不能冷静,那人死了不完全是你的责任,你是个好孩子。”
“我当然知道不完全是我责任,不然我现在已经在地底下了。”
周渡野拎着那人的衣领,其实没想打人的,但那人胆小如鼠,看周渡野动了真格,恐惧地剧烈挣扎,周渡野单手顶不住他的蛮力,那人左右大幅度转动,周渡野手滑松开,那人脚底一滑,没了支撑力直接摔下楼梯。
那个人的脖子摔断了,在医院ICU待了五天还是死了。
那个时候韩闻节怎么说得来着?
“人是因为你死的,你得付出一千倍一万倍的代价。”
“赔偿金我只会出三分之二,你得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哪怕是维护你的利益,你也不应该冲动。”
三十三万的赔偿金,韩闻节只出了二十一万,剩下的十二万,他自己垫了七万,剩下的钱是钟家父母出的。
韩闻节本来就不喜欢他,他入狱后,更是不肯见他,不肯见他的原因估计也有韩闻节要升官,怕有负面影响。
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领,有他这种儿子也能节节高升。
“别换了,麻烦,韩渡野,我觉得不好听。”周渡野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渡野靠着冰凉的瓷砖,搞不清楚为什么韩闻节就是不肯再生一个。
电话又响了起来,手机屏闪烁。
钟桥给他打了电话。
周渡野接了电话,礼貌道,态度跟对韩闻节天差地别:“钟叔怎么了?”
“周渡野,我家空调坏了,我热死了,美羊羊风扇是不是在你那?你快还给我。”是钟向暖的声音。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