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暖很喜欢周渡野送给她的书包,石榴在枝头抱团的时候,周渡野也可以来学校上学了。
班里的座位是根据身高安排的。
男生按个子高低站一排,女士按个子高低站一排。
钟向暖和一个男孩子站在一排,本来他们应该是同桌的,但因为男生死活不愿意,钟向暖只能一个人坐。
钟向暖其实无所谓,刚好她能和周渡野坐一起。
她其实知道班级的那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当然也知道是谁传出的那些谣言。
周渡野来上学的那天,班里第一个坐不住的人就是范敬诸。
范敬诸是打死都没想到他能和周渡野在一个班。
说实话,他其实是有点害怕周渡野的。
上次他能把他打得那么惨,根本原因还是他们人多,周渡野双拳难敌四手。
再加上他当时没饭吃没力气,又受了很严重的伤,打不赢他们很正常。
但当时他们把周渡野腿上伤口溃烂处的皮肉都撕下来了都不见他哼一声。
当时他被他妈用竹条抽的时候,他莫名就想到了周渡野当时咬牙隐忍的表情,当时周渡野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就是帅。
跟他看的动画片主角被揍时一样的帅气。
所以当时他被他妈抽的时候,他就学周渡野咬牙忍着不吭声,结果他妈抽得更厉害了,他被挺了还不过三秒就抱着胳膊狼嚎起来。
这个事情让范敬诸意识到,他有一点不如这个小叫花子!
范敬诸看着钟向暖看着周渡野时脸上甜腻的笑容,用胳膊撞了撞同桌,小声道:“你待会儿看吧,他们两个绝对要坐一起。”
吴老师知道周渡野的情况,看见周渡野的第一眼就下意识去瞟他的右手,只是短短一秒。
吴老师也知道长久盯着他看恐怕会引起他的不适。
温和地问起他的情况。
周渡野假意没看到老师看向他时,惊讶和怜惜的眼神。
“周渡野,你和钟向暖坐好不好。”老师特意强调:“钟向暖是语文课代表哦,字写得很好看。”
周渡野站在讲台上,很容易地就将台下的人和空位扫了一遍。
范敬诸和他同桌脸上戏谑的表情自然也没错过。
周渡野低下头,用最小的声音说道:“老师,我自己一个人坐吧。”
吴老师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她以为是周渡野害羞和女孩子坐。
“听老师的话,你们两个一起坐。”
吴老师的话音刚落,以范敬诸为首的那一块哄堂大笑起来。
“范敬诸!每次都是你!”吴老师看着班里的这个刺头,火一股股往上冒:“你怎么就这么爱说话!你去跟钟向暖坐。”
钟向暖闻言心底一惊,抬头时刚好和周渡野的眸光撞上。
两个人的眸中都流露着诧异和难过。
范敬诸更难过,瞳仁中的震惊久久不去。
吴老师让周渡野坐在了钟向暖的斜后方。
所以周渡野的新同桌就成了孙文鹿。
孙文鹿很庆幸自己能换一个同桌,但是她也不是很想跟周渡野坐。
她听见了那些流言蜚语。
知道了周渡野是没人要的乞丐,每天要去捡垃圾吃,听说他的一身伤就是偷别人东西被揍的。
但是她看着周渡野的衣服,是名牌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假,但看着也不是乞丐的样子。
默默地把自己的书挪到一边,希望周渡野能自觉遵守三八线条约,离她远点。
周渡野上完第一节课的时候钟向暖带他去班主任办公室拿作业。
钟向暖声音闷闷的:“你为什么不和我坐。”
周渡野跟在她后面,踩着她的影子:“他们会笑话你。”
钟向暖就知道是这个原因。
周渡野看钟向暖半天不说话,寂寞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们只是不是同桌,但是我坐你后面,我们还是可以说话的。”
“我和你转头说话,范敬诸肯定要举报我们两个话多。”
钟向暖烦死范敬诸了。
“你不喜欢范敬诸吗?”周渡野问她。
钟向暖嗯了一声:“当然不喜欢了,谁会喜欢他,我一点都不想跟他坐同桌。”
周渡野跟着她后面,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两人从班主任那回来,钟向暖有些口渴,就叫周渡野去教室帮她拿水杯,她去饮水机那排队。
每次打开饮水机那都要排起长队。
周渡野刚好要把作业放回班级。
周渡野回到班级的时候,班里人看他的表情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他扫了一眼教师,班里没什么人,他的同桌也不在。
范敬诸又跑到了之前的位置上和其他人打闹。
周渡野留了一个心眼。
他特地看了看凳子上有没有水,放书的时候检查了一下桌肚有没有被人的浇水。
桌椅都是好的。
周渡野放好书去拿钟向暖的杯子时,还特地检查了一下她的桌椅有没有事情。
一切无恙,周渡野不去理会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拿着钟向暖的水杯就出去了。
虽然是夏天,但钟向暖用的依旧是保温杯。
她贪凉,会在里面放冰块,保温杯隔热效果好,冰能一上午不化,融了冰块的冰水能在一上午都不变温度。
保温杯里沙沙的声音让周渡野以为是冰块。
但环节动物独有的蠕动声让周渡野感知到杯子里可能被人动了一点小手脚。
钟向暖拧开盖子,听着里面沙沙的声音感觉不太对劲。
盖子拿开的一瞬间,蚯蚓争先恐后地冒出头。
密密麻麻的蚯蚓在杯口钻爬,感受到天光大亮,纷纷探头往钟向暖的手腕上爬。
钟向暖下意识把杯子丢出去,蚯蚓在半空中散开,落到地上层层叠叠,一声尖叫后,蚯蚓开始往四面八方游走。
厕所和饮水机连在一块,这片区域站了很多人。
“救命啊……”
“好多蛇,啊啊啊!”
“爬我脚上来了!”
人群不断传来尖叫和哭泣,同学都在往外挤。
人挤人很容易出事,不少小朋友都摔倒了,甚至被踩了好几脚。
值班老师闻声赶来,看着满地的蚯蚓时鸡皮疙瘩瞬间暴起。
“谁干的!”吴佳琪用棍子把讲台敲得都在震动。
吴佳琪快气死了,看着底下一颗颗低着头的脑袋,心底的火气更旺。
“往同学的保温杯里放蚯蚓,这是想造反啊!一年级都这样,到了高年级还不得往别人的保温杯里投毒啊!”
范敬诸在底下吓得瑟瑟发抖,右手按住不听使唤打哆嗦的腿。
他不是想欺负钟向暖,只是单纯地想吓吓她,让她换同桌啊。
周渡野被老师叫过来问话,老师问他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没证据,但我觉得就是范敬诸他们干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们想欺负人,欺负人是没理由的。”
周渡野的理由让老师一愣。
她叫来了范敬诸,范敬诸看着严肃的年级组长,指着周渡野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出来:“我看见是周渡野拿的杯子。”
“这老师知道。”
“他拿杯子时把盖子打开了,他肯定是看见蚯蚓但故意不说。”
周渡野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
他当时只拧开了一小条缝,并没有把杯子打开。
他知道里面是蚯蚓,但是没看到,就不能算他知情不报了。
毕竟是猜测。
他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蠢到在光天化日之下害人。
他既然喜欢害人,那他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害人。
范敬诸指着他,怒吼道:“他就是故意的。”
钟向暖站在周渡野身后,看着周渡野小幅度战栗的模样,气得直哆嗦:“是范敬诸干的。”
刚才蚯蚓被她丢出去时,周渡野明显很害怕。
但是就算他怕成那样,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范敬诸从一开始进来时的种种小动作和掩盖不住的恐慌就能看出这件事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了。
“范敬诸,你太不像话了,我必须请你家长过来!”
“人家幸好是杯子没水要去接水把盖子打开了,如果她直接喝怎么办?用吸管喝水不用打开盖子,看不见把它们吃进肚子怎么办?”
吴老师给范敬诸的母亲打了电话。
范敬诸咬牙切齿道:“周渡野,你明明知道杯子里有蚯蚓的,为什么不说?”
周渡野斜睨了他一眼,眼底尽是嘲讽。
对啊,他是知道杯子里有蚯蚓。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
说出来了,他这么会被请家长呢。
但是那么多小朋友被吓到,周渡野还是非常抱歉的。
可是始作俑者又不是他,要怪只能怪范敬诸。
周渡野在蚯蚓被撒出去的那一秒,看着人群惊恐大叫,内心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快感。
那种快感是可以蔓延到血液里的,随着血液的流转到全身。
它可以取代多巴胺带给身体的快感。
周渡野突然能明白为什么范敬诸喜欢欺负人了,看着范敬诸吃亏,确实有意思。
范敬诸出了名,成了班里第一个坐到讲台边的学生。
孙文鹿又和钟向暖成了同桌。
国庆节要来的时候,他们班要排练《茉莉花》,到时候要去国旗下表演的。
排练的老师恰好就是孙文鹿的妈妈。
孙文鹿毫无疑问成了领唱员。
孙文鹿自信大方又不扭捏,长得也好看,哪个老师都会让她当领唱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