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曳愣了好一会儿神。
被拉黑她是万万没想到的，这真是破天荒头一回。
易欢。
很棒。
他让她体验到了被拉黑的感觉。
许文曳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这个男生，还真是如传闻中一样。
班里女生们聚在一起，聊的话题不是自己学校的男生，而是瀚海的易欢。
刚过去的这个学期，许文曳给一个叫蒋黎黎的女生补课，她也是瀚海的。蒋黎黎不想学习时就拉着许文曳聊天儿，总把易欢挂在嘴边。
“高一刚开学那会儿，学校不让从外面买东西。强制我们冲卡，让在学校里面的超市消费。但是顶上那几个他们是不敢过问的，比如易欢那一拨人。”
学校一般都往郊区建，瀚海却大喇喇建在了市中心。
选了一块最繁华的商业用地，周围不是大商场就是高级写字楼。
这所学校，光有钱都不一定能进去。
能进来的学生，也会按照上中下分个层级出来。明里暗里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有一回，碰巧门卫换了个新人，不认识易欢，把他从校外带进来的吃食给扣了。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当天下午，那个跟超市老板沾亲带故的校董就给换掉了，从此查无此人，我们也从此实现了购物自由。”
说起这件事时，蒋黎黎满脸红晕。
平日里她总聊易欢，许文曳不怎么过心，点点头就当听到了，左耳进右耳出。现在，许文曳主动拨通了蒋黎黎的微信视频。
“啊，小许老师，召唤我什么事儿呀？”蒋黎黎圆圆的脸出现在屏幕前。
“瀚海的反吸烟运动……”
高二上学期，瀚海举办了个反吸烟运动。这场运动在整个安州市引起了巨大轰动，家长们纷纷支持，连一中的老师们都在观望。
就是这个反吸烟运动，让易欢无人不知。
“啊哈哈哈哈你也对易欢感兴趣了啊？哈哈哈哈，反吸烟运动啊？我给你详细说说。”听到许文曳对这事儿感兴趣，蒋黎黎热情道，“学校推举易欢当代表讲话，因为他不吸烟，且还是瀚海常年雷打不动的第一名。他上去后开头一句话讲的还挺得老师们的欢心，他说：‘烟有什么好吸的。’”
“老师们纷纷点头，但底下同学不乐意了，起哄喝倒彩：‘嗳~’他们还没唉完，易欢手臂往台前一撑，紧跟着非常霸气地说：‘我替你们吸过了，不怎么样。’”
“帅爆了吧！？”
蒋黎黎呼吸急促，语速也跟着变得十分快：“底下同学一个倒彩还没喝完，接着就炸了。同学们齐声鼓掌叫好，校领导气得胡子都歪了哈哈哈。”
“易欢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他又旁若无人补了一句：‘都去尝试一下，试过了就知道没什么特别的。’是不是很拽？”
许文曳默默点了点头。
只不过不是为蒋黎黎的那句“很拽”，而是认同易欢的话。她也曾因好奇尝试吸过烟，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底下同学乐翻了天，趁着势头起哄追问：‘那谈恋爱呢！’你猜他怎么回答？”蒋黎黎说到这里，又开始呼吸急促了。
许文曳想了一下，猜测：“也去试一试？”
“哇塞，小许老师你牛。”蒋黎黎一拍巴掌，冲许文曳竖了个大拇指，跟着说，“易欢扬眉一笑，干脆利落给了答案：‘也去试。’”
“现场一度陷入了混乱，全校都沸腾了，校领导根本阻止不及。我们学校的同学还嫌不够乱，又问：‘你试过了吗？感觉怎么样？’”
许文曳还挺期待他怎么回答。
蒋黎黎激动道：“易欢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慢悠悠说：‘我没试过。’他特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挺挑，还没有遇到想试的人。如果这个女生出现，我会去试。’”
蒋黎黎说完，眼冒红心看着许文曳，等着她给一个恰到好处的反应。
许文曳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反吸烟运动那会儿传得沸沸扬扬，她忙着补课赚钱，没怎么认真关注。
“这……”许文曳给了蒋黎黎想要的反应，评价道，“还挺出乎人意料，确实有点拽。”
“是吧是吧！”蒋黎黎第三次呼吸急促了，她说得口沫横飞，脸色潮红，“我们学校当时彻底炸了！维持纪律的老师们声嘶力竭，嗓子都在冒烟，校领导干脆气瘫了，吆喝着阻止同学们拍视频。他们气归气，没人敢去赶他。”
蒋黎黎激动得手舞足蹈。
“能引起全校疯狂的，真的，除了易欢没别人了。还有一件事，等我喝口水。”
蒋黎黎讲得口干舌燥，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们学校好多女生喜欢他，校文艺队的两个女生为他争风吃醋，不知怎么回事打起来了，扯头发扒衣服掐得挺带劲，他刚巧在旁边。你猜怎么着？”
能怎么着？
拉架？
讲到这里，蒋黎黎眉毛都要飞起来了。
“他站在一旁给她们作战术分析，指挥她俩怎么打更精彩……那俩女生打架没疼哭，让他给气哭了。啊哈哈哈哈。”
许文曳：“……”
这男生，是真绝。
“他是真不给女生面子，那么多追他的，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连我们校花向他表白，他脚步都没停一下，只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再一个眼神都没给，非常之冷酷。”
许文曳懒得去瀚海校园论坛翻看易欢究竟长什么样，便问：“你们学校这拽王长什么样啊，你有照片吗？”
蒋黎黎两手一摊，不无遗憾地说：“这真没有。他不喜欢别人给他拍照，发到论坛里的全让删了，连侧面照都不准留。上学期有个高一的小学妹不知道情况，拍了他，被他发现后直接拿走手机删除了。还被他凶巴巴地问：‘知道肖像权这回事吗？’小学妹差点儿给吓哭。”
……
“反吸烟运动那会儿拍的那些视频，最后一个都没流传出来，不是校领导勒令不许外传起了作用，是易欢在论坛里现身让删除，大家就都乖乖删了。要不然，我现在就不用跟你讲了，我们可以直接看视频了。”
挂断蒋黎黎的视频，许文曳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脑子里一直在回响刚才那通电话里的声音。
“说。”
“不认识。”
刘应淼没说错，这回这个，不好弄。
等等，刚才电话对面的男生喊易欢什么？
……爷爷？
爷……爷？
总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未老先喊爷的称呼。
费劲儿想了几秒，许文曳想起来了。
……呼啸而过的跑车，伸向浓云里的臂膀，浓重而又漆黑的眉眼……瞬间再次扑到她眼前。
时隔许多天，清晰得如同在昨天。
周家司机口中的小煤爷，让周向阳挺发憷的发小，山路上那群男生嘴里喊着的爷爷……就是易欢？？？
煤爷……易承焱。
小煤爷……易欢？
没错了。
她见过他，从周向阳家下山的路上，至今记忆犹新。
毕竟，好看成那样子的丹凤眼，许文曳没见过第二双。
微信不加，手机号码拖到了黑名单里……只能去找他。
可是，他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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