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期末考试还剩两周,班里一部分人已经开始着手背书了,比如倔强的池某。
选科也是在这几天,池锐物化生,叶凌物化政。
学期末最后几天刮冷风刮得格外厉害,手指头伸来都冻得发僵。
“每人把专业课志愿填报的表填一下,到时候统计好了买资料。”林巧依将表格分好传下去。
说是一张表其实也就是一张比较简陋的声明书,前面一大段的文字,后面写学生姓名和填选科目,右下角学生签名、家长签名和填写日期。
省内不分文理班,采用走班制上课,因此池锐和叶凌一点不担心他们选科会被分到其他班里。
考试前一个晚自习,班里压抑得不像话,从开学第一个晚自习之后就没见过他们这么内向的样子。
这学期最后一个晚自习,班里又过于“奔放”,那火热程度直接把教导主任招来站在门口就是一顿痛批,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在教导主任离开后五分钟,教室里的氛围又回去了。
高中第一个长假的喜悦那是挡都挡不住,他们已经不在乎明天的试卷难度了,放假在前,其他什么都是浮云。
“考完咯!”
李兆那个兴奋劲儿,一出考试教室见着个认识的就在那握手,嘴里一个劲儿叭叭:“你好你好,明年见明年见。”
对面的同学被他搞得一脸懵,嘴里下意识和他一起,“你好你好。”
那一路招呼下来,招呼到池锐和叶凌面前,一只手拽着一个人就上下晃,“新年快乐哈新年快乐!”
两人坐在座位上看着他把自己的脑浆摇匀。
林巧依从办公室赶过来就见教室里大半的人还在走廊上侃天侃地姿态潇洒,“还不快回教室,还要不要回家了。”
见他们在教室里坐下她又道:“课代表去把老师请来布置作业。”
最后他们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校门。
有人问道:“老师成绩什么时候能出来?”
说到这个,凭借多年的教龄,林巧依可以非常自信地说:“你们要相信我们改作业的速度,最迟后天,年级排名都能给你们。”
她顿了顿又道:“但是我想着给你们过几天好日子,成绩我会晚几天发家长群。”
池锐倒是无所谓一般有什么消息他都直接告诉他爸妈,所以两位都不怎么看家长群。
至于叶凌的家长群。当初江歆桐要上幼儿园了也有个家长群,叶凌那个时候闹腾,说什么都要当江歆桐的家长在群里,他们索性新建了个号。
也是幸好聊天软件有一个分身功能,平常不用多备一个手机。
上高中之后叶凌用的也是给江歆桐建的那个号进的家长群,对此家里人没什么意见,平常也不会登那个号,叶凌这么大个人了这些事自己能处理,处理不了的说一声就好。
昨晚他俩就把教室里的资料都带回了家,现在两手空空衣服兜里揣几支笔和其他人比起来真是相当清闲。
“你不能在这边再留几天吗?”叶凌拉着池锐的手站在小区对面的马路,那是叶凌无数次看着他回家的地方。
“池屿机票都帮我买好了,硬催我上飞机去他那,几万的机票咱心疼心疼钱。”他上前抱住他,“过年了直接回老家,我爷爷之前给我打视频的时候说看门的大白上月刚生了三只狗崽清一色的白,我带一只过去找你玩好不好。”
叶凌闷闷的,“火锅还没吃呢。”
他嘴巴一瘪,真是和江歆桐一模一样。
情绪低沉,他的头顶上好似“咻——”一下窜出两只耳朵耷拉着,软趴趴的又看着很好摸。
池锐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左侧耳尖上方的头发,“要送我去机场吗?”
“你不用带点衣服什么的过去?”
“不用,去池屿那我只需要把人带过去就好。不过确实要换件衣服,穿校服去怪怪的。”
他抽了抽鼻子,醋醋的,他知道池屿是他哥带血缘的,但池锐对家人的依赖他还是很羡慕。
临走时,叶凌又拉着池锐在机场里墨迹。
“呜……”
停两秒。
“呜……”
停两秒,刚想继续池锐一把捂住他的嘴,“好了,真的要走了,到时候广播报我名字会很社死的。”
“我还有一个小时落地了,给我带点吃的。”
“给你买的头等舱,那饭还不好吃?”
“好吃是好吃,但是一想到飞出国了就想吃小炒。”
“行,带你去吃饭。”他发顶上架着副墨镜,上身穿着手工编织的白色毛衣,外面套了件Grandee新款羽绒服,看着轻薄但很保暖。
Grandee是国际知名服装品牌,但它旗下不止服装,彩妆、护肤、香水都有涉猎,这些产业乍一看都是女士用的多,但人家主打的就是男女通吃。
裤子是上回他回国找池锐时买的39.8包邮。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开着颜色极其骚包的紫红色超跑,“我还有十来分钟到机场。”
池屿轻踩油门,发动机的轰鸣震得他心情舒畅,“先不聊了,我开车。”
池锐下了飞机往外走,剥开从飞机上顺下来的棒棒糖含着,见到池屿还没开口一部手机递到了他面前,“呐,在国外换部手机方便。”
池锐接过看了两眼,“你给我换了部新的?”
“之前那部用了两年了,早想给你换了。”他微扬下巴示意池锐上车,“你最近长高没?之前买的衣服还能穿吗?买新的去?”
“我挑你的穿就行,咱俩身形也没差多少。”
池屿沉默片刻,“你确定你要穿我的?”
不是他不愿意给池锐穿,只是他的衣服多是花里胡哨的,今天这身黑白打扮都是少数。
而两人身高虽相差不大,但池屿比池锐要壮实身材更匀称,一部分衣服的版型决定了身材差之毫厘效果差之千里。
显然池锐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吃完饭再去吧。”
“对了,一周后有个晚会,都是和我岁数差不多的,你和我一起去。”
“不想去,我又不认识他们。”
“那里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池屿看了他一眼,“你初中就没怎么出过门天天呆家里,你爸之前就没带你去过那些聚会?”
“我现在才十六,酒都喝不明白,再说了我爸妈都忙死了哪里还管的上我。”
“哦对!”池锐伸手在自己衣服口袋里搅和。
“找什么呢?东西落了?”
“没,找着了。”池锐从外套里取出一个黑色巴掌大的方盒子,放在汽车中控台的凹槽里“送你的。”
池屿开着车没能腾出手来,“什么啊?”语调轻扬,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欣喜。
“我爸之前给我两只股票让我玩,前段时间有一只长得很快我就卖了一部分拿了二十七万。送礼物这方面我还真没什么经验,给你买了块表,给我爸和大伯买了两瓶酒,我妈和伯母的是耳环,翡翠的看着很润。不过除了你这个其他的我都没带过来,我打算过年再给他们的。”
池屿笑笑,有种吾家小子初长成的欣慰,“这是你赚的第一桶金?”
“那要看你对第一桶金的定义了。”他打了个响指,“严格来说我的第一桶金是我接的第一个画画的单子,这次这种几十万的可能算小金矿。”
“这就算小金矿了?你家的公司没困难到这种地步吧。”
池锐不赞同了,“人嘛,有野心和肯知足并不冲突。”
股票不可能一直涨,大涨之后或趋于平稳或大跌的数不胜数,提前抛售掉一小部分也不足为奇。
以他目前的能力对这只股的基本面进行判断,二十七万已经到达了他的预期。他一向求稳,这几年做的最冒险的事情大概就是跟他爸妈出柜的那天。
至于之后的涨跌已经无所谓了,要不要甩掉看情况,反正他爸说赚了自己收着亏了他垫上。
一个时候有一个时候的心境,顺其自然有时候并不是摆烂和躺平,那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做出的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不后悔是一回事但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呢?
他从前的空闲时间都在兴趣班了,如果去参加竞赛呢?那可能他们家的关系会更恶劣?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大吼大哭大吵过,或许他会焦虑比赛,会因为父母的争吵而分心,从而加入这场争吵会把这一切过错推到父母身上?
谁知道呢,反正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
航海的人说要扬帆起航,要一帆风顺……为的就是要这天时为自己所用。
天时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拥有,但是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人和,父母虽说感情不合但很爱他,池屿和大伯他们对他也很好,甚至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
足够了。
他摘下池屿戴在发顶的墨镜架在自己鼻梁上,墨镜宽大恰好能将池锐的近视眼镜遮得严严实实,满是蛋白质的脸蛋白嫩圆润,看上去并不滑稽甚至有点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可爱。
池屿只觉得这是他弟,从小可爱到大是应该的。
想当年他因为池锐可爱疯狂掐他脸蛋子把他惹哭,然后被他爸揍到屁股蛋子通红的次数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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