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飞越天堂

彼列和埃斯蒙德正在第九重地狱主殿,向路西法汇报。

“当真如此?莉莉丝没来得及脱困?”路西法问。

“肯定不是!”埃斯蒙德从座位跳起来,“阿列斯特跟莉莉丝有仇,他是在莉莉丝前面进入传送门的,肯定是他趁机报复!”

“莉莉丝的身手了得,按理说应该能脱身,恐怕埃斯蒙德说得对。”彼列也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但一切都没用了,她还挨了米迦勒一枪,现在估计已经死透了。”

彼列想还挺可惜,他才发现莉莉丝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只会投机取巧。相反她有勇有谋,为了使大家脱身还敢在重伤状态下跟米迦勒对抗。

“情况我都清楚了,你们先下去吧,我会跟米迦勒交涉。”路西法道。

彼列和埃斯蒙德退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很快,他来到了天堂大门,这里戒备森严,但对路西法来说,悄无声息地潜入并非难事。

莉莉丝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周围聚集着众多天使,似乎是在举行宴会。幸运的是,没有天使发现她。也许也是因为这些天使的原因,她的恶魔气息被掩盖了。

她扯紧了身上的隐身黑袍,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那日她逃到天堂的传送法阵,没有前往其他重天,而仍在第一重天,并火速远离了炽天使。一方面是这里有天堂唯一的出口,另一方面是去其他重天可能会被彻底困住。

天堂只有第一重天有离开的出口,眼下那里正严加把控。如果天堂有苍蝇的话,恐怕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她隐藏住了自己的所有魔力和气息,以免留下些许痕迹。甚至她趁天使们不注意,捡了一件天使的斗篷,穿在了自己的隐形斗篷下面。然后她悄悄到了角落,偷吃桌上的酒水和食物,补充能量。

华丽的露天宫殿内,无数天使在弹奏竖琴、歌唱颂曲,天使们纯洁光明的气息极大的掩盖住了她的邪恶气息。酒足饭饱后,她坐在窗边,手撑着脸颊,双眼无神地看着这些载歌载舞的天使。

天使与恶魔的悲欢并不相同,此时此刻她只觉得他们吵闹。

然后她看向窗外远处的天堂大门,那里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天使。

……要怎么样才能离开呢?她冥思苦想着。

米迦勒甚至还在那里发号施令,提醒他们仔细。看着那个华丽威严的红发天使长,莉莉丝灵机一动,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离开天堂。”米迦勒道。

“是!”

接着,米迦勒离开了,而莉莉丝跟在他身边不远处,随着他一起到了第一重天中心的宫殿。米迦勒坐在桌前,处理其他事务。一些天使侍立在旁,隐身的莉莉丝躲在他们身边的柱子后。

此情此景,让莉莉丝想起了路西法,每次去找他时他都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她不禁想难道每个炽天使都是工作狂吗?路西法的习惯也许是从炽天使时期留传下来的。

许久,米迦勒停止了手中的事务,面前展开了一个影像,他正在联系其他炽天使。

“乌列尔,情况怎么样,有发现莉莉丝吗?”他问。

“没有,米迦勒,那个恶魔像蒸发了一样。”

“继续找,她肯定还没离开天堂。”米迦勒关闭了影像,看向侍立在旁的天使,“你们都下去吧,我要休息一会儿。”

他走入了偏殿,莉莉丝悄悄跟了过去。米迦勒正擦拭着自己的黄金长枪,然后把它立在一边,躺在了玉石制成的床上。

莉莉丝坐在一边,这样一直躲在米迦勒身边也不是办法。忽然,她计上心头,众天使都以米迦勒为尊,也许她可以冒险伪装成米迦勒离开!

于是她壮着胆子走到米迦勒身边,仔细看着他的衣着、身材、面容。

一个邪恶的念头浮现,她想能不能趁机暗杀米迦勒,给自己报仇。但是想到大概率不能一击毙命,反而会暴露自己,就放弃了。而且,那样天堂和地狱真就彻底成仇人了。

她转身小心离开,忽然瞥到那柄黄金长枪,那柄曾刺穿她胸口的可恶长枪。她走近,鬼使神差地碰了碰它,什么反应也没有,米迦勒也没醒。然后,她握住了长枪,带着它逃离了宫殿。出宫殿后,她火速飞向天堂大门,还化作了火红发、冷蓝眼的米迦勒的样子。

在她的操控下,天堂大门处炸出一团血雾,守卫们大吃一惊,纷纷陷入混乱并警戒起来。

“莉莉丝逃出去了,快打开天堂大门!”米迦勒适时出现,“你们留守此处,再派人通知加百列、乌列尔等,我先亲自去追!”

冷漠威严的口吻,耀眼的黄金长枪,没有天使怀疑眼前米迦勒的身份,他们迅速放行。于是,米迦勒朝凡界高速遁去。

与此同时,真正的米迦勒挣开梦魇,刚才他在睡梦中被困住了,无法动弹。期间他察觉到了莉莉丝的气息,并知道她离开了,还偷走了他的黄金长枪!

他立刻前往天堂大门,同时心中疑虑:莉莉丝真的有能力把他困在睡梦中吗?她如此小心翼翼接近熟睡的自己,想必不知道有别的存在帮她困住了他,肯定有别的入侵者。

“所有人,立刻追上前面的米迦勒,他是莉莉丝假扮的!”米迦勒出现,然后飞出了天堂大门。

天使们这才发现之前的米迦勒的异样:天堂大门不能拦截米迦勒,而他却让天使们打开大门;明明让大家一起去比较保险,他却让他们留守大门。

他们纷纷跟上了米迦勒,与此同时加百列也赶到加入了队伍。此时莉莉丝还不知道天使们已经追上来了,她变回自己原来的样子,握着黄金长枪暗自兴奋。米迦勒如此珍视它,她算是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她把黄金长枪收入了亚空间。然后加速飞行,可是她现在仍旧虚弱,飞行速度连从前的一半都没有。

远离天堂大门后,米迦勒终于发现了莉莉丝潜行留下的痕迹,突然,一个身影悠然出现。漆黑长发,墨色眼睛,右眼眼角有一颗血色泪痣。

久远的记忆浮现在米迦勒脑海,那是晨曦之星堕天之时:

“路西斐尔,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再破坏天堂的秩序,我不会手下留情!”

路西斐尔没有回应,眼中尽是愤怒、失望、决意。米迦勒也下定了决心,黄金长□□出,刺入了好友的胸膛,鲜血涌现,宛如绽开的红色莲花。

悲伤和绝望从晨星天使眼中浮现,血泪从他右眼滑落,又渗入皮肤凝成了一颗红色泪痣。米迦勒心中一颤,收回了枪尖,但只能看着路西法从高天坠落。

“米迦勒,别再追她了。”路西法的声音响起,将他从回忆中拽出。

米迦勒手中黄金长剑出现,回答:“路西法,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所有人,捉住路西法,将他带回天堂问罪。”

路西法眼中显现血红色,霎时天地突变,黑暗笼罩下来,冷风大作。但是风声却没有到来,威压之下亚空间内一片死寂,宛如暴风眼处。米迦勒手中的圣剑染上火红的烈焰,飞上前去。

路西法眼中再没了迷茫,米迦勒眼中再没了犹豫,两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属于势不两立的两个阵营,并做好了觉悟为之付出。

黑白六翼与它们的主人全力大战,掀起阵阵狂风,剑与剑碰撞时穿云裂石,响雷滚滚。加百列与其他守卫天使在旁看着,但插不上手。路西法没有使出全力,因为他的目的只是拖延米迦勒,为莉莉丝争取时间。

这场来势汹汹的风暴酝酿了一天一夜,路西法卷起狂风,化作阴影随风散去了。亚空间破碎,黑暗散去,阳光照入。米迦勒看着远方,加百列飞到了他身边。

“要追吗,米迦勒?”

“不用,追不上了。”米迦勒道,随即,天使们启程返回了天堂。

但这并不意味着此事就此终结,米迦勒在天堂、凡界、地狱颁布了悬赏:谁能活捉恶魔莉莉丝,将成为天堂最好的朋友,得到他本人的最优款待。

成为大天使长、炽天使米迦勒的头号通缉犯,莉莉丝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名声大噪,凡界许多生灵都猜测起这位恶魔的来历。而在地狱,被天堂通缉意味着莉莉丝是一个战功赫赫的恶魔,她再次刷新了众魔的认知。

路西法也知道了莉莉丝被米迦勒悬赏通缉的事,米迦勒并非是记仇的人,他猜测米迦勒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莉莉丝偷走了他的黄金长枪,没记错的话,那是自米迦勒出生就陪伴在侧的武器,非常宝贝。

彼时路西法潜入天堂大门后,因为莉莉丝身上带着他赏赐的许多东西,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晕在花坛中的莉莉丝。她醒来后便若无其事地偷吃偷喝,甚至偷天使的衣物。他还以为,她今后想在天堂做一只老鼠了。

不一会儿她就离开,偷偷接近米迦勒。他理解她的意思,她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米迦勒身边肯定没有天使搜查,但那依旧很危险。他觉得,当时他甚至当事人莉莉丝还紧张。

好在米迦勒压根没想到莉莉丝还有胆躲在他身边,所以没有警惕。但是,莉莉丝触碰那把黄金长枪时就被米迦勒发觉了,幸好路西法帮忙困住了米迦勒。

路西法觉得,某种层面上莉莉丝真的可以说是胆大妄为了,总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好在,她没把自己搭进去。

只是眼下,他还没收到莉莉丝回到地狱的消息。他也去过莉莉丝的城堡询问她的伙伴,那头蛇也表示莉莉丝没有回城堡。他让蛇见到莉莉丝时,让她来找他。他想,她应该是躲到某个角落养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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