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执刃大殿。
雪、花二位长老端坐殿堂上首,羽月和角徵两方殿堂中央互相对峙,你来我往。
被宫子羽颠倒黑白,一心袒护无锋细作的诡辩和月长老的试言草配方气的说不出话来的宫远徵,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咧开一抹邪笑,一扫刚才的憋屈。
桀骜少年看向宫子羽,冷冰冰地道:“子羽哥哥,你最好还是早点把云为衫交出来,不然她很难活过明日!”
又挑了挑眉,手抖了抖还攥在手中的试言草药方,挑衅地看向月长老,意有所指道:“哦,对了,就算知道了暗器上淬了什么毒,想配齐暗器上的解药,也要伤筋动骨一番!”有一味药材,唯有他徵宫才有!
看着对面站着的宫子羽和月长老故作不知,镇定自若的样子,笑得愈发邪气,又是迎头一击,“不信,可以试试!”
坐于上首的两位长老听后,面面相觑,皆是不解,雪长老开口询问,“远徵,何出此言啊?”
宫远徵记忆回到白天在徵宫里:
“那日听徵公子说起出云重莲,小女实在好奇这古书上这能令武者功力大增,让患病之人起死回生的珍贵之物是何模样......”随着上官浅一声声茶言茶语的刺激下,宫远徵再一次掉进了她的陷阱,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看着上官浅噙在嘴边的那个笑,在宫远徵眼中就是**裸的挑衅,似在嘲笑他不敢!只能暗自压下心头的恼怒,将反悔的话咽下,面上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傲娇道,“行,本宫主今天就让你开开眼。”
“看一眼应该没问题吧,反正在我眼皮子底下。”宫远徵自我劝慰:“上次只是我没防备而已,没错,就是这样!”
但......不小心摔倒了!
没错,上官浅又一次差点摔倒了!
不过他这次可没伸手扶她,而是立马戒备性地退后一步,冷冷地看着她自己站稳,手下意识地摸上自己挂在腰间的暗器囊袋。
确认还在,暗自松了口气。
待上官浅离开后,宫远徵再也忍不住了,快速解开腰间的暗器囊袋,戴上他的金丝手套,把暗器拿出来一一仔细端详检查。
无异样。
难道错怪她了?
宫远徵暗自嘀咕,虽不解这次上官浅的摔倒是故意而为还是纯粹的意外,但他还是谨慎地选择给宝贝暗器淬了刚研制成的毒!
宫尚角同样不解地看向远徵弟弟,宫远徵看出他哥的疑惑,但当下并不是跟他哥详谈白日上官浅又摔倒这件事的时机,回了他哥一个坚定的眼神,只解释道:“哥,长老,因为我今天刚在暗器上重新淬了一种新毒,只是还未来得及向长老院汇报。没想到这么巧,今晚就给无锋细作用上了。”宫远徵噙在嘴角的邪笑愈发深了,一脸挑衅地转头面向宫子羽,“幸好重新淬了毒呢!”暗自默道:哼,这次没想到还因上官浅找回优势了。
宫子羽黑瞳紧缩了一瞬,谁人不知宫远徵的毒啊......
强压下心中焦虑,面色淡然,略过宫远徵话中的挑衅意味,语气平静:“我不知道远徵弟弟在说什么。”
宫远徵冷嗤一声,爱信不信。转头挑眉对上月长老,同羽宫沆瀣一气对付他和他哥的人,不值得他尊重!
手抖了抖所谓的试言草药方,语气冷漠:“虽说长老院里保存的毒药配方和新淬的毒药大同小异,但月长老也精通药理,应该知道的吧。”
药材的搭配,差之毫厘,是毒,也是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宫尚角皱眉,诧异于远徵弟弟对月长老的态度异于他平时的教导,失了对长老们的敬重之意。没立即制止远徵,顺着弟弟的手看了看那张还飘有淡淡墨香的纸笺,余光扫向一旁同样若有所思的宫子羽。宫尚角拧眉,后似察觉到了什么,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凌厉的目光突然射向大殿之上的月长老,雪长老和花长老。
血丝逐渐攀上幽邃眼眸,声音裹挟着怒意,是强抑下的嘶哑:“来人,今夜封锁长老院,若有人靠近......” 语气里少了些往日对长老们的敬重之意,一字一顿,态度坚决:“原!地!斩!杀!”
“宫尚角,你这是疯了......”宫子羽惊诧宫尚角的命令,想厉声制止,但看着宫尚角赤红的眼和冷厉的容色,剩下的话又消失在舌尖。
宫尚角的威压太强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宫尚角此刻压抑着的愤怒,似熊熊烈焰,仿佛下一刻便要吞噬周遭一切。
众人噤若寒蝉,大殿之上气氛愈发凝重。
雪长老皱眉,感受到了宫尚角言辞间的坚决,这还是尚角第一次略过他们这些长老直接下达命令,还是开口打破了一殿的沉重。“尚角,你这是何意?”显然不解也不认同宫尚角刚下的命令。
一旁的花长老也拧眉看向宫尚角,等着宫尚角的解释。
“防止保存在长老院内的研究成果被盗而已,特别是远徵弟弟的毒谱和药方。”宫尚角眼神扫过一旁的月长老,而后目光沉沉地盯着雪长老。
看出了宫尚角眼底的震怒和压抑,目光瞥到宫远徵手上的那张纸,花长老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旁边沉默的雪长老和站在下首佯装平静的月长老,读出了宫尚角这句话的份量,终是点头同意道:“就按尚角说的做。”目光复杂地移向宫子羽,暗叹了口气,“今日争论的核心是云为衫,执刃,你可知云为衫在哪?”
......
宫远徵奉长老命带着六个黄玉侍前往后山带回云为衫,宫子羽随同。月长老和宫尚角二人前往长老院,前者自领家规惩罚,后者则是亲自守在长老院直至远徵弟弟将云为衫抓回。
听到动静前来查看情况的宫紫商在沿廊焦急地来回踱步。看着宫远徵领着黄玉侍和宫子羽前往后山的背影,只能暗自为宫子羽和云为衫祈祷。
毕竟,宫尚角可不是谁都能惹得起的。更何况是盛怒之下的宫尚角!
待所有人走后,执刃殿上只剩下花长老和雪长老。
花长老转身面向雪长老,神色凛然,对他大殿上言辞间若有似无偏袒子羽一事已了然于心,语重心长道:“无锋细作事关重大,宫门再经不起打击。少主一事我们已有偏颇,这次,莫再辜负尚角了。”
宫尚角,是这一代宫门最强者。本是宫门少主的最佳人选!若非缺席继承,也早已是众望所归的宫门执刃!
迎上花长老深邃肃然的目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雪长老轻叹,是他心软了。他如何不知如今坐在执刃之位上的宫子羽,尚不能担起执刃之责。真正有资格当执刃的,是宫尚角。
刚开始是因为缺席继承,遵循家规认同子羽。后在为其刺青时得知子羽有过目不忘之能,且子羽性格仁善,未必不是执刃的适合人选,他只是还需要时日历练。宫门内有他们这些老家伙在,宫门外有尚角,子羽成为名正言顺的执刃只是时日问题。却忽略了眼下的时局......
多年来对子羽的偏护已成习惯,所以刚才在大殿上才会......
想起刚刚大殿上尚角看他的眼神,雪长老不由生出几丝悔意, 心头一沉:是他错了。
宫门,离不开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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