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上官浅一夜好眠,醒来便从下人们嘴里得知五更左右,羽宫新娘云为衫疑似为无锋,被打入地牢审问的消息。
“那角公子呢?还未归吗?”上官浅轻声问向为她梳发整妆的侍女。
“听说角公子昨夜都在长老院守着,等到徵公子将云姑娘从后山带回前山后,直接命人将云为衫姑娘关进了地牢。”侍女如实答复,“角公子卯时初才回来的,现下在房间。”
“怎么了吗?”看着侍女一脸欲言又止,上官浅柔声问道。
“上官姑娘,云为衫姑娘真的是无锋吗?”侍女一脸紧张困惑,忍不住向上官浅问道。换做其他人,她才不敢问呢。
妄议主子在角徵二宫是要被狠狠责罚的,情节严重的则会被赐一杯徵公子的毒酒,更严重的则会被拉去当药人!虽说徵公子都是自己以身试毒的,但不妨碍下人们对徵公子的敬畏之心。
可见上官浅美丽心慈,善解人意的形象已深入角宫下人们的心中。
“我也不知,不过角公子以宫门为重,所行之事定有他的道理。云姑娘若不是无锋,公子定会放她出来的。就像我一样。”上官浅语气坚定道,一脸对宫尚角的信任之情,而后眉眼间露出一抹担忧之色,“角公子忙碌了一夜,今日我得准备些滋补又易消化的膳食。”
“姑娘您对角公子真好!我们都在说这些日子因有上官姑娘在身边照顾,角公子看起来都更精神了呢。”侍女俏皮调侃道。
“别打趣我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上官浅佯装羞涩地转过身,娇羞的小儿女姿态在转眼间化为乌有,颔首垂眸间含情水瞳转为深沉,轻抚着杜鹃已微微张开的最外层花瓣,暗自思忖:“所以,云为衫,这次你会把我供出来吗?”
宫尚角拧眉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粥食和糕点,虽只有简单几样,但仍看的出来花费了不少心思和精力。心里隐隐担忧她才刚痊愈的身子。
宫远徵扫了这一桌早膳,山药鸡丝粥,清炒时蔬,桂花藕片,还有一盘微黄色的糕点。
“这是什么?”宫远徵语带好奇,执箸夹起一块糕点端详道,“色泽微黄,闻着有股淡淡的米香”,宫远徵咬了一口,入口细腻柔滑,香软绵密,清甜不腻口,越嚼越香!
“八珍糕。”上官浅一边盛粥,一边温柔回应,“以茯苓,山药,薏米仁,芡实,白术,白扁豆,莲子,人参为主料,烘炒后碾磨成粉,配以大米,糯米等辅料而成。”
都是调理脾胃,益气健中的常见药材。
上官浅将盛好粥的白玉瓷碗递给宫尚角。
“上官姑娘有心了。”宫尚角抬手接过,温声道。心头一暖,昨夜的压抑和疲惫在此刻得到舒缓。
“我上官家乃医药世家,能在膳食上为公子尽一份心是我所望。”上官浅含笑看向宫尚角。
眼神对视间,彷佛有什么在他们之间流淌......
一旁的宫远徵轻轻哼了一声,强行把自己到嘴边的那句“好茶”给吞了回去。毕竟这一桌吃食的确有心,光听这糕点的方子就知道费了不少心思,更何况还要做到色香味俱全,清甜不腻口。
宫远徵忍不住又夹了一块,暗道:上官浅厨艺确实不错。
待上官浅走后,宫远徵立马将憋了半天的话吐了出来,“哥,你就这么让上官浅去见云为衫?”
“嗯。”宫尚角不疾不徐地给宫远徵倒了一杯茶。
“为何?”宫远徵一脸不解,看向他哥,让两个无锋会面?
宫尚角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唤来金复:“跟上。”
“是,公子。”金复领命,行礼退下。
金复知道他家公子的意思:把上官浅姑娘的一举一动都记录下来。
“等下便知道了。”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宫尚角淡然道。
只是墨池深处隐有期望:上官浅,希望你不是。
看着金复渐远的背影,宫远徵看着他哥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脸,自己也是一脸复杂。
宫尚角的思绪回到地牢审问云为衫时:
“中了远徵弟弟的暗器,你还能完好无损,看来,宫子羽把他的百草萃给你了。”语带嘲讽:“他可真爱你呀。”宁愿自己冒险。
云为衫沉默,想起了宫子羽对她赤诚而毫无保留的爱。
宫尚角面容冷厉,眼神犀利地直盯着云为衫:“告诉我,你是无锋之人吗?”
云为衫依旧沉默,想起了在无锋训练室的日子,还有她的妹妹,云雀。
宫尚角勾唇嘲讽一笑,“不回答也没关系,在远徵弟弟的毒酒下,你会说的。”
云为衫抬头,想起宫子羽刚才在后山跟她说的计划,“我是......”
宫尚角嘴角的笑僵住了,显然,他没有料到云为衫会如此轻易地承认,但未等宫尚角反应过来,
云为衫又道,“上官浅也是。”对不住了,上官浅。
一只手倏然掐住云为衫纤细的脖颈,力道之大仿佛下一刻就要让她命丧当下。手指逐渐收紧,看着云为衫逐渐涨红的脸,语气冷厉,“你以为我会信你的一面之词?”
只是一道突然涌来的刀气打断了他。
虽然有点吃惊,却也在宫尚角的意料之中。
松开手,目光冷冷地看向来人——宫子羽。
云为衫在一旁剧烈咳嗽,“阿云!”宫子羽护在云为衫身前,担忧地转头看向云为衫。
见云为衫摇头后,宫子羽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开口道:“宫尚角,我知道你不相信阿云的话......“
对上宫尚角冰冷犀利的目光,宫子羽没有退缩,而是坚定不移地道:”但我也知道你也在怀疑上官浅,只是没有证据。“
宫尚角面上不显,但内心的确有些震惊于宫子羽看穿了他对上官浅的怀疑。虽说刚才大殿之上宫子羽的表现就让他吃了一惊,但也没到重视的程度。看来,是他一直低估了这个往日只会吃花酒的羽宫公子了。
”尚角哥哥,不如我们试探一把。若上官浅也是无锋,我要你和我做一场大戏。若上官浅不是,云为衫任你处置。”虽是这么说,但宫子羽确信上官浅就是无锋,他相信阿云!
......
看着宫子羽离去的背影,宫尚角在原地静静地站了许久,而后终于挪动脚步。
走进之前关押上官浅所在的牢房,想起了当时他与她的对峙,耳边回荡她的话:“......孤山派遗孤......进入宫门,只求自保。”
“你说的都是实话?”
“实......话......”
宫尚角同意了,他没有理由不同意的,不是吗?
作为宫门的宫尚角,他应该同意的!
虽名为“试探”,实则是一场验证上官浅是否为无锋的豪赌。筹码是上官浅和云为衫,赌徒看似只在宫尚角和宫子羽之间。
然而只有宫尚角自己知道,“是”或“否”,这亦是一场宫尚角与宫门宫尚角之间的豪赌。
只要是实话,她上官浅就是他宫尚角的夫人,是他角宫的女主人。
只要她说的是实话......
只要她......不是无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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