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面见谢会长

次日清晨,天光未大亮,仅东方天际透出些许鱼肚白,西厢院内的老槐树便被晨风扰得枝叶簌簌作响

叶秀秀是被院角灰雀的叫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一骨碌就从铺着软棉褥子的床上爬了起来,连那床绣着嫩黄小雏菊的被子都顾不上叠好,光着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哒哒哒”地就跑到了窗边 —— 小脑袋里还惦记着“谢采”答应的糖葫芦,连梦里都仿佛飘着那裹了亮晶晶糖霜和香喷喷白芝麻的酸甜味儿。

“哎哟我的小祖宗!慢着点跑!这青砖地还没叫日头晒暖呢,小心寒气从脚心钻进去!” 林嬷嬷正端着一铜盆温水走进来,见状连忙放下盆子,从床榻边拿起一双粉色兔兔鞋,蹲下身,粗糙却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秀秀微凉的脚踝,帮她穿鞋,指尖不经意碰到她柔软的脚背,带着嗔怪的慈爱,“刚开春,地气还寒,冻着脚可要遭罪。”

叶秀秀调皮地吐了吐舌尖,一双小手扒着冰凉的窗棂,努力踮起脚往外张望,眼眸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清晨的露珠:“嬷嬷,你快帮秀秀看看,外头有没有卖糖葫芦的担子过来呀?昨天谢叔叔亲口说的,今天要给我买最大最红的那一串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用小手摸了摸垂在颈间的月牙石挂坠,那石头贴着她的皮肤,传递着一丝令人安心的温凉,是她夜里被噩梦惊醒时,总要紧紧攥在手里的“护身符”。

林嬷嬷拿起梳子,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轻柔地帮她梳理睡得有些蓬乱的刘海:“急什么?这才刚天亮,小贩们还没出摊呢。来,先让嬷嬷给你梳个漂亮的双丫髻,然后我们去喝暖暖的红枣小米粥,厨房今天特意多放了你爱吃的蜜枣,甜着呢!”

可叶秀秀的心早已飞到了院外。她囫囵喝完那碗香甜软糯的粥,便迫不及待地搬了自己的小竹凳,坐到院门门槛里边,两只小手托着腮,下巴颏儿抵在膝盖上,眼巴巴地望着通往主堡方向的那条青石巷子。

晨光熹微,将她小小的影子在石板上拉得细长,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直到日头升高,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巷口终于传来了期盼已久的“叮铃叮铃”的铜铃声——是卖糖葫芦的来了!

“秀秀小姐!您的糖葫芦来喽!” 小贩放下担子,笑呵呵地从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最顶上,取下一串格外硕大、果子饱满红亮的,小心递到叶秀秀面前。那糖葫芦的个头几乎快赶上秀秀的小胳膊长了,红艳艳的山楂外面裹着厚厚一层透明脆甜的糖壳,上面密密地撒着炒香的白芝麻,在朝阳下闪着诱人的光泽,“这可是‘谢会长’天没亮就特意吩咐小老儿给您留好的,嘱咐说让小姐您慢慢享用,若是吃完了还想着,尽管让林嬷嬷去主堡厨房取,管够!”

叶秀秀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糖葫芦,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迫不及待地“啊呜”咬下一大颗。糖霜在口中清脆地裂开,化作甜蜜的暖流,芝麻的焦香混合着山楂恰到好处的酸意,瞬间驱散了清晨残存的那一丝凉气。她另一只手举着那只活灵活现的兔子糖画,开心得在原地蹦跳了几下,转身就要往院里跑,就撞见海瀚拎着水桶回来,桶沿还滴着水,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大哥哥!你快看呀!” 叶秀秀献宝似的将糖葫芦和糖画高高举起,凑到海瀚面前,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连鼻尖都兴奋得微微泛红,“这是谢叔叔给我买的!你看这糖葫芦,比上次集市上的还大!”

海瀚放下水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蹭到她额前的碎发,带着清晨的凉意:“是很大,不过可不能一次吃完,小心牙疼。” 他说着,目光落在叶秀秀颈间的月牙石上 —— 那枚石头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白光,比昨天更亮了些,石面上的纹路似乎也清晰了几分,像是藏着细碎的星光。海瀚心中一动,想起谢采在静室里的叮嘱(“多留意秀秀颈间的石头,若有异动立刻禀报”),不动声色地问道:“秀秀,昨天谢叔叔跟你说什么悄悄话了?还不让我知道。”

叶秀秀眼神闪烁了一下,小手下意识地攥紧糖葫芦,糖霜沾在指尖,黏糊糊的:“没什么呀!就是谢叔叔说,等过几天,带我去看灰雀。” 她没敢说破 “谢叔叔是替身” 的秘密 —— 昨天“谢采”临走前特意跟她说 “不准告诉别人,不然谢叔叔的病会好得慢”,

海瀚见她不肯多说,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弯腰用袖口替她擦掉指尖黏着的糖渍:“快进屋里去吃吧,起风了,糖壳儿容易被吹化,黏糊糊的沾一手。” 心里却已暗自记下:这小丫头肯定有事瞒着,看她那神色,谢会长那边或许真有特别的安排,得找机会去静室回禀一声。

叶秀秀点点头,却没立刻进屋。她举着糖葫芦,跑到院角的槐树下,蹲下身,把糖葫芦举到灰雀面前:“小灰雀,你要不要尝尝?可甜了!” 可灰雀只是歪着脑袋看她,扑棱着翅膀往后退了退,没敢靠近。叶秀秀也不气馁,把糖葫芦放在石桌上,又拿起兔子糖画,伸出小舌头珍惜地舔了一下——那纯粹的甜味让她幸福地眯起了眼睛,心里甜丝丝地想:等谢叔叔病好了,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糖葫芦。

而此时的主堡偏院,姬别情刚洗漱完,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袍 —— 玄色长袍的领口要系得规整,腰间的仿品月牙石要挂在左侧,这些都是他跟谢采学的 “细节”,怕被长老们看出破绽。刚系好腰带,就见陈徽匆匆走来,手里拿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纸角还带着风的褶皱。

“沙城那边刚用信鸽传回消息,”陈徽将纸条递上,压低声音,“那黑市商人同意用暖玉髓交换百年老参,但他坚持要亲自来鬼山城完成交易,并且指名要面见‘谢会长’。”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惕和疑虑,“属下总觉得,他此举非同寻常,恐怕背后另有文章。”

姬别情接过纸条,展开细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墨迹深浅不一,显是仓促写就。他的目光在“面见谢会长”几个字上停留片刻,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特意要见我?是想试探我的虚实?” 毕竟谢采“重伤不起”的消息早已传开,这黑市商人偏偏此时要求见面,很难不让人怀疑是受了黑狼王或幽冥教的指使,前来探听虚实。

“十有**是如此。”陈徽点头,语气肯定,“不过属下已做了安排,将交接地点定在城外三十里处的荒废山神庙。那里地势偏僻,四周是连绵沙丘,视野开阔,不易设伏。我已秘密调派了两队影卫提前埋伏在四周,一旦对方有所异动,立刻就能形成合围,确保万无一失。”

姬别情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冰凉的仿制月牙石,玉石传来的冷意让他保持清醒:“就依此计行事。对了,吩咐给秀秀送糖葫芦的人,没出什么岔子吧?” 他想起昨日与那小丫头拉钩时的郑重模样,可别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功亏一篑。

“会长放心,一切顺利。”陈徽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小贩’是我们安插的人,机灵可靠,绝不会多言。方才属下路过西厢附近,还瞧见秀秀小姐举着糖葫芦在槐树下逗鸟呢,笑声像银铃似的,隔老远都能听见,开心得很。”

姬别情闻言,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他抬眼望向西厢院的大致方向——晨光下,那片屋宇的轮廓柔和,仿佛还能隐约听到风中传来叶秀银铃般的笑声。他想起昨日午后,叶秀秀伸出小指头,一脸认真地与他拉钩约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的情景,嘴角不禁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开心就好。吩咐厨房,再精心做些桂花糕,要林嬷嬷亲手调馅儿烤制的那一种,秀秀嘴刁,认得那个味道,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陈徽躬身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他刚转身欲走,又被姬别情叫住。

“且慢。”姬别情想起昨夜谢采提及的“月魂草”之事,神色凝重了几分,“再加派两名得力可靠、擅长追踪隐匿的好手,去风蚀谷外围暗中巡查一番。不必靠近谷中心,只需留意是否有陌生人的新鲜足迹、车辙印记,或是……带有幽冥教标记的任何物品痕迹。” 他没有解释原因,陈徽也心领神会地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遵命”,便快步离去。

姬别情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西厢院的方向,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这场如履薄冰的扮演,固然压力重重,但能看到那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容,能让病榻上的挚友稍感宽慰,或许也能让风蚀谷中那具水晶棺旁的漫长等待,多一分值得的意义。

然而,他此刻并未察觉,在远离鬼山城的盐矿谷方向,黑狼王正站在他那顶宽大奢华的狼头帐篷前,手中把玩着一枚幽冥教使者刚刚送来的青铜铃铛法器。

那是一枚青铜铃铛,铃身上刻着诡异的纹路,摇一下,就能让月牙石产生异动。

黑狼王眼神阴鸷地望着鬼山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谢采,任你奸猾似鬼,等你拿到暖玉髓,解了燃眉之急,放松警惕之时,便是月魂引易主之日!待我得到月魂草,你那点可笑的痴心妄想,不过是我登上权力之巅的垫脚石!”

帐篷外阴影里,几名身着幽冥教服饰的教徒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如鬼魅:“尊主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我们的人已混入商队,只要‘谢采’在破庙现身,保管叫他插翅难飞。”

黑狼王满意地颔首,指尖用力摩挲着冰凉的青铜铃铛:“很好。记住,暖玉髓要拿到,月魂引的秘密更要逼问出来——这场戏,是时候该收场了。”

初升的朝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在盐矿谷冰冷的沙丘上,却并未带来多少暖意,反而为这场悄然逼近的风暴,镀上了一层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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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秀秀七岁半
连载中复幽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