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和本地其他的高中不太一样,其他高中高二才文理分班,我们高中第一学期就分了文理班。
那时候我极度厌恶地理,杨遂极度厌恶化学。
所以分班考试之前,拿了意愿表,她填了文科,我留在理科。那个时候,我和她都很是喜悦,我不用见口音极重的地理老师,她不用见口音也重的化学老师。
其实我一直觉得化学老师的口音怪可爱的,尤其打趣人的时候,让人觉得这小老头真真是妙。但杨遂在这一点上同我意见相左,用她的话来说,这叫恨屋及乌。
实在是一种可爱的形容。
小老头总喜欢讲题的时候,拓展一些知识点,或者把题目难度拔高一个层次,然后笑眯眯地阎王大点兵,“这就有一个小问题,我们叫位同学来瞅瞅。”
关键是,他这个套路不固定,上一个人好不容易答出来,他又把题目中的条件改一下,然后再度笑眯眯地说:“接下来,就又多出来一个有趣的小问题,我们再找位同学瞅瞅。”
这个时候我如临大敌,杨遂也如临大敌。
因为杨遂不会的题目,我说不定还会。要是这个题目我不会,杨遂肯定也不会。
化学遥遥领先的那位酷似混血女郎的亲友蒋舒,高一上学期和我隔了两大组,求助不到。剩下周围的一圈,大家的水平也就半斤八两。
说起蒋舒,我真是没见过小老头这么喜爱一位学生。高二有次作业,我抄得满满当当交上去了,小老头给我打了个B。
而蒋舒,天杀的,她一个字没写交上去了,小老头用红笔给她打了一个大大的A 。
时隔多年,提起这件事儿我还是难以释怀,虽然我是抄的,但蒋舒她可是一个字没写啊。
当时和杨遂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杨遂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又用十分宽慰的语气道:“那可是蒋舒哎。我们俩化学成绩加一块都没她高。”
“你现在不学化学了,成绩不算不算!”
杨遂就看着我拱着她闹,等我安静下来一点,很认真地托起我的下巴,看着我。
她的眸色不像闪闪那样,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而是很纯正的黑,一言不发的时候望进去,会让人莫名静下心来。
可多数时候她都是笑着看我的,笑起来的眼睛里,像是有无数颗小星星,就像现在这样。
杨遂托着我的脸,认真道:“我不觉得你比蒋舒差多少,但你以后真的不能抄作业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语气变了变,轻轻道:“我会考理科的那三门,还指望你教教我呢。”
那一瞬间,仿佛有无数只小勾子,轻轻勾了勾我的心,于是耳朵麻了,心热了,往上看去又是那双我爱的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同你形容,之前我看小说的时候,里面描写主角的眼眸里星河流淌。我对这种说法难以理解,正常的人眼睛,哪个还能放光呢?
但我遇到了杨遂。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笑着和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真的有无数颗星星。好像整个宇宙里,只剩下我,和她那双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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