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姐

回家之后,沈帆将陈晋骞的卡放在抽屉夹层里。

看着抽屉上的锁孔,沈帆心中的温暖和寒冷交织在一起,这让她对与陈晋骞在一起的生活越发向往,于是,想辞职的心情就变得极为迫切。

她须得以一个清爽的姿态,平等地站在他面前。

“听说你最近在金龙区的赌场出千?”

VIP包间里,坐着黄慕魏林五四大家族的预备继承人:黄之风、慕海华、魏理、林垚,以及白手起家的陈锦涵。说话的是林垚,沈舟的丈夫。

时隔一年,他们两人就从不受宠逆袭成林家唯一继承人,家里的生意有超过三分之一都由他打理。

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同样的年纪,有些人可以挥霍无度,有些人只能苟且偷生。

“林总,这话可不敢乱说,我身为‘魏来赌城’的荷官,去别的地方出千,岂不是砸赌场招牌。”

沈帆笑盈盈地说着这些虚与委蛇的话,实际上背后发凉。她以为赌博的事没有人知道的,怎么就被林垚逮住了呢?尤其是他们之间那若有似无的关系,使得她处境变得局促。

好在林垚不傻,不会在这样重要的社交场合挑明与沈帆之间没必要的“亲戚”关系。

“这没有外人,赌场里那些小九九,我们还不知道吗,但是出来玩嘛,就是图个开心不是吗?”这话是冲着魏理说的。

看来沈帆是否在外面出千他们并不在意,毕竟今天在场的人之间目前看来是没有商业竞争的,于是他们更在意的便是魏理的态度。

“那是自然,今天各位莅临我这是给我捧场,这样,我代表魏来赌场先赠送大家一些筹码,以表诚意!”

还是魏理脑子转得快,没再把各位的注意力往沈帆身上引,而是顺坡下驴,先哄着这几位少爷小姐开心。

“就等你这句话呢!”林垚算是奸计得逞,拿了魏理赠送的五摞子筹码,摩拳擦掌,准备大杀四方。

其他几位相视一笑,也将筹码摆好等待沈帆发牌。

就在他们二人说话之时,沈帆注意到牌桌上唯一一个女性——陈锦涵。

其他几位公子哥儿是这里的常客,陈锦涵却从未来过这里,然而她丝毫不怯场,反倒一颦一笑之间,透着王者的气度。

这样的清流不免引得沈帆多看她几眼,又不禁感叹,她要是有陈锦涵这样的家室,也不必在这里苟且,想得到的人,恐怕也是唾手可得。

当然,这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帆按照规则给牌桌上的五人发牌,并时不时观察魏理右手尾戒。

这是他们两个小时前约定好的暗号。

沈帆这些日子做了些什么,魏理再清楚不过了,尤其是与赌场有关的那些。

他知道沈帆想辞职,却碍于天价赔款而无法达成。他刚好愿意成人之美,便与她提了个条件:“只要你愿意与我配合,让他们四个钱包输空,我就免去你一半的违约金。”

原本沈帆是不愿意的。

如果只有她自己控制牌局还好说,所有节奏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好与坏都可以随时调整;若是与魏理配合,就要时刻关注他的暗示还不能被别人发现,操作上是否有难度先不论,单独说沈帆本人的心理压力都难以言喻。

不过一半的违约金的诱惑也不小,最终沈帆还是硬着头皮接受了。

好在一切顺利,整场下来,没有人揪出她出千的事情。

“今天真是谢谢你,帮了我很多。”

沈帆心里明镜儿似的,若不是魏理帮她,就凭她根本不可能瞒得过那些人精。

“并不是我帮了你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魏理说的是实话,其实今天这牌局上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赌场为了盈利要出千,只要沈帆和魏理做得不那么明显,谁也不会说什么。

这其中的小九九只有沈帆不清楚,她还以为魏理是不好意思承认,莫名自作多情了一把。

答应沈帆的事魏理还是办到了,结束之后果真免了她一半的违约金,这样一来,她离脱离苦海便越来越近。

下班的时候,沈帆的脚步轻盈许多,却在转角的地方遇到了方才牌局上的人。

定睛一看,是陈锦涵。

“你叫沈帆?”

那女人纤长雪白的手指间夹了一根细烟,双手环胸倚在墙边,看沈帆的眼神像是审视,又像是欣赏。

一时间,沈帆觉得自己过去受到的那些或是鄙夷,或是爱慕的眼神都是一种“何德何能”,眼前的陈锦涵才是真正的风姿绰约。

她幻想着,她最喜欢的那一袭红裙若是穿在陈锦涵身上,将是如何优雅又艳丽。

“是。”

在陈锦涵面前,沈帆显得有些怯懦。

不愧是排行榜前三名之一的“陈”氏的初代,茕茕孑立于刀山火海,闯出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正因为有这样的励志故事,她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场让周围的人望而却步,她就像一枝开放在山间的野玫瑰,热情似火地绽放,又将倾慕之人弄得遍体鳞伤。

就连今天心知肚明的“老千”牌局,她竟然都可以无一败局。

前面那些轶事沈帆虽未曾听闻,但陈锦涵在牌桌上的表现也足够令她耿耿于怀,恐怕,陈锦涵早已看出了她的手法,但魏理说:“不必介意,不管我们做得多精妙,都赢不了她。”

听说,她此生唯一一次输就是嫁给了慕海华。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时候,她和慕海华正爱得火热。像她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就更不可能忍受一段爱里有三个人。

只是沈帆并不知道这些。

陈锦涵拿出一个很薄的铁盒,弹开盒盖递给沈帆。沈帆看到里面装的就是陈锦涵正在抽的那种细烟,连忙摆手。

这样贵的烟,她可抽不起。

“慕海华经常来你们这吗?”

她吸吐一口烟雾,给一句话描绘了一个飘渺的形状。

“那要看跟谁比了,若是跟大厅里那些赌徒比,他算是不怎么来的客人,一周也就一两次而已。”沈帆如实作答。

面对陈锦涵,她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

“他平时来,都是你给他开局?”这次,她只是擎着夹着烟的手指,任由烟雾在风中扭动。

“对。”

这是赌场的规矩。

尤其是慕海华这种身份尊贵的客户,他们手中的筹码从不兑现,因此他们每次增加手中筹码对赌场来说都是实实在在的收入。

这样的客户就可以拥有自己专属的VIP包房,自然也会有专属的服务人员,更不要说掌握他们“财政大权”的荷官。用专属荷官对客户也是一种保护。

尽管今天在这间VIP包厢里还有排行更靠前的黄之风,但因为是慕海华的场子,所以依旧是由沈帆出马。

“他给过你钱?”

“是。”

“还了吗?”

“还了。”

“怎么还的?”

沈帆将那天的事讲给陈锦涵听,讲完,陈锦涵的烟也刚好抽完。

她把烟蒂扔在地上,又踩了一脚,看得出来她此时是愠怒的。

“慕海华不是你能接得住的人,陈晋骞更适合你。”说完,陈锦涵转身离开,坐上巷尾一辆商务车。

听到陈锦涵提到“陈晋骞”,沈帆心中一惊,她是怎么知道陈晋骞的,难道在调查她?

甚至,回家的路上沈帆都觉得草木皆兵,总感觉有人跟踪。紧接着,她接到一条短信: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但你必须在慕海华的世界里消失。

不用问,这一定是陈锦涵给她下的最后通牒。

只是沈帆觉得,陈锦涵并不用这样,单凭她的美貌,慕海华断不会离开她与自己私通。

想到这里,沈帆毅然决然地回复:好。

离开慕海华又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还有钱赚,没准能直接赚够违约金,何乐而不为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与陈晋骞商议,毕竟他步入社会更早,也比她聪慧许多,定能看出些端倪。

于是,那天他们去跳舞,休息间隙借着舞曲和欢呼声的掩饰,她才敢问:“你认识陈锦涵吗?”

这名字本就显赫,她不敢大声说,可是这里太吵了。

“谁?你大点声!”

陈晋骞大声喊着,活像个傻子,引得沈帆大笑。

等笑够了,她才凑到陈晋骞耳边,说:“你认识陈锦涵吗?”

“哦……”陈晋骞了然,又点头道:“认识啊,她是我姐,怎么了?”

姐?

沈帆又问了一遍,听陈晋骞依旧那样说,她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仔细想来,“陈锦涵”和“陈晋骞”两个名字读音上的确非常相似,倒也像是姐弟俩的名字。再琢磨琢磨两人的面容,都是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的标志长相,也都是走在大街上会引人回眸的模样。

这么一看,人家俩人没准还真是姐弟俩。

环顾四周,沈帆觉得人多眼杂不好说话,便拉着陈晋骞提前离开了歌舞厅,边走边说。

“陈锦涵是你姐的话,你怎么会在松桥区上班,又怎么会到金龙区的歌舞厅来跳舞?”

其他都能说的通,唯独这件事,沈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你怎么……”从舞厅出来,陈晋骞终于听清楚沈帆说的是什么,眉头微蹙瞧着她,说:“你平时说话挺标准的,怎么念我姐的名字还带口音了呢?”

她没想到,陈晋骞的关注点竟然在读音上,只是她也纳闷,她明明没读错。

两人面面相觑须臾,沈帆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那恐怕是误会了,我说的那个人,她就叫‘陈锦涵’!”

边说着,还在陈晋骞手心里写了那个名字。

陈晋骞盯着手心看了许久,才猜测道:“哦……那她应该是改名字了。”

本想再与陈晋骞争论,却觉得多说无益,没准他压根儿就是在诓她,便摆摆手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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