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颂暮在候场的时候听到外面观众席一阵欢呼，按耐不住想去看看热闹，没等长颂黎喊住他上场之前热身，趁着他哥给他拿水的功夫从旁边通道探出头去。
同出乎陈杪商意料一样，长颂暮在看见大屏幕上出现他小商姐的脸的时候，差点没吓得腿软坐在地上。长颂暮立刻转头往回跑想找哥哥，从通道回去的一小截路，一再回头确认屏幕上的脸真的是陈杪商。
“你怎么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长颂黎皱着眉，给自己瞪着眼睛跑得飞快的弟弟递纸巾，“擦擦，满头的汗。”
“哥，哥，哥！”长颂暮顾不上纸巾，抓着长颂黎的手使劲摇，“我刚刚在外面大屏上看见小商姐了！”
长颂黎倒吸一口凉气：“谁？”
“小商姐！宋剂哥他们都在！”长颂暮手舞足蹈地比划刚刚看见的情形，连带着陈杪商展示小花的姿势都学了□□成。
没等他和长颂黎说两句话，组织上场的学生就来催人：“比赛马上开始了，长颂暮同学请跟我来。”
“哥……”长颂暮站在长颂黎面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对长侫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记得相当牢，替阁主解决麻烦是长家人最重要的事之一。几个月相处，虽然不知道陈杪商来到人间究竟是要做什么，就平时来看，她不想接触过多的人、不想被人过分关注这件事是长家两兄弟记得最清楚的。
长颂黎在累得恨不得立刻躺下就睡的时候，都记得要替陈杪商和陌生人交流。
长颂暮担心的表情过于明显，以至于旁边的志愿者看见都上前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对这场新生战是不是有什么顾虑：“长颂暮同学，我们新生战后勤准备的非常充分，会有专门的人保障你们的人身安全，还配备有非常专业的治疗团队，你要相信我们……”
“我相信我相信……”长颂暮胡乱点头，连连应答，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临时跑路。
“你先去吧，我来联系宋剂哥。”长颂黎站起身抱了一下弟弟，“好好比别分神，小商姐在观众席看着呢。”
对自己哥哥无条件的信任感让长颂暮放心不少，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出发通道走去。
长颂黎挥挥手，目送弟弟离开后，立刻给宋剂发信息。
—“宋剂哥，你们被大屏拍到会有麻烦吗？”
宋剂看着顾盏冬“镇压”陈杪商和姜竹珑，坐在边上劝也不劝，就摆弄刚刚找陈杪商讨来的小花，差点没注意到长颂黎的信息。
—“没事。”
—“小暮上场前有点担心，没事就好。”
宋剂碰了碰陈杪商的手背，把信息给她看。陈杪商盯着虚拟屏沉默了两秒，抬眼和宋剂互相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朋友都要上场打架了还在关心自己是不是被拍到，说一点感觉没有肯定是不可能的。就算刚刚觉醒对人类情感懵懵懂懂，作为自然神本身也没有七情六欲可言，可陈杪商毕竟有十八年当人的经验，浓烈的善意不至于感受不到。
宋剂看着脸上出现一丝复杂情绪的陈杪商，选择自己给长颂黎回一句“放心”。
“欢迎回来同学们！下面将进行我们的第二场新生战！本场对战的选手，一位是来自勾陈分院的李轻石，一位是来自白虎分院的长颂暮！”
歇息了十分钟的观众席再度热闹起来，随着主持人的介绍，不少人站起身往下看，想瞧瞧这一场又出现哪些惊人的新生。
“好帅！”
“今年新生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陈杪商闻声抬头，瞧见站在场下背对着自己探头探脑像在找什么的长颂暮。本来应当是一个很帅气的出场，如同上一场白点石和于落一样目不斜视地看向自己的对手，长颂暮一出来就仰着头在观众席上到处看，将视线范围内所有地方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陈杪商几人的身影。
“背后。”
陈杪商属实有些看不下去场下的呆头鹅，传音给长颂暮。第一次听到传音，长颂暮猛地一回头，一下在茫茫人堆里找到了陈杪商，激动得跳起来挥舞手臂。
“比赛，认真点。”
陈杪商紧急止住长颂暮马上要喊出口的名字，想转移走跟随着长颂暮视线追过来的眼神，试图让松了一口气的小孩回到自己的比赛里去。
长颂暮自然是听话的，又或许有些太听话了。陈杪商让他比赛认真点，这不就是让他好好表现吗！长颂暮一瞬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热身，甚至有些挑衅地看向对面对手。
必定要给小商姐争个面子，长颂暮心里暗暗给自己鼓劲。
“这位长颂暮同学，和上一场白点石、于落一样，同样选择了两个分院！”吉利飞速调出长颂暮的资料展示在大屏上。“白虎和勾陈，看来走的是近战流……茀塞中层！又是一个茀塞中层！这一届的新生真是给人莫大的惊喜啊！”
两院双修，白虎和勾陈，新生修为茀塞中，姓长，长得帅……
几个要素叠在一起，引得观众席上议论声、尖叫声和加油声似乎比上一场还要热烈。
哨声响，比赛正式开始。
“茀塞中层对战茀塞下层，长颂暮的优势很明显。”吉利飞速地切换画面，配上实时监测的身体数据，展示着两个选手维度数值。
长颂暮听见哨声的那一刻，整个人在灵力的托举下极速地冲向对手，灵力从右肩亮起一路弥漫至右拳，五指攥起紧握成拳，水蓝色的雾气将拳头包裹，直直冲向对手面门。
李轻石迎面而上，左臂呈防御状横在胸前，打算和长颂暮来一个硬碰硬。长颂暮也不试探，一拳径直轰在李轻石的左前臂上，带着灵力企图直接撕开对手。
李轻石没想到眼前人的力量如此强悍。自己快要踏上茀塞中层，原本引以为傲的身体素质完全扛不住对方一拳，借着被击飞的动势，疾步向后推开，脸上的讶然没藏住，被摄像机捕捉到投射在大屏上。
“一招就击飞了？这个长颂暮也太强了吧？”
“这个李轻石怎么排到第二场的，挡不住对手一击？这是新生战？太菜了！”
“按理说差一层也不会差这么多吧……”
长颂暮也没想到自己一拳就把人轰飞了，心里犯嘀咕：不是吧？真的这么弱？还是我又强了？现在肯定不会被冗雀追着打吧……
心里活动相当精彩，长颂暮的身体却一点停顿也没有，一脚踏地身体腾空而起，整个人的重心向前倾，在空中连踏几步，逼近李轻石。右拳再次挥出被李轻石堪堪躲过，长颂暮上身向一侧后转，带动腿上提横扫而过。
没等李轻石作出反应，长颂暮的下一击已经攻到眼前。已经清楚长颂暮力量的李轻石不再试图拦下这一踢，凭借着身体反应迅速躲开，再次飞出数米之外。
“长颂暮的阶层不只是茀塞中层！他快要上层了！”吉利正在紧盯着转播屏里两个你追我赶的身影，智能助手将长颂暮的灵力数据调到吉利眼前。“这不是一场差一层的对战，是茀塞下对战茀塞上！”
“李轻石艰难地对抗着长颂暮，他似乎要撑不住了。”
李轻石也没想到进入勾陈分院的自己居然会被人追着打，一点反攻的机会都没找到。长颂暮的攻速不断提升，一副急切想迅速完赛的架势让李轻石有些绝望。
上一场两人还算是打得有来有回，到了自己，不仅和对手实力差距大，对方还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若不是想快速打完，他甚至觉得长颂暮慢慢来他的处境会比现在更惨。
在上场之前，李轻石一直以为自己是万里挑一的天才淩鸷者。从能感受灵气开始，自己的成长速度让周边所有人都羡慕，十八岁就快要冲到茀塞中层，从来没有对手。谁能想到一来棨煞，就碰上这种变态天才。
失去信心的李轻石很快就被长颂暮一脚踹出，撞在围挡上摔落。第二场新生对战以谁都没想到的速断迅速结束，观众席上长久的沉默让想跑到陈杪商面前庆祝的长颂暮都慢下脚步，迟疑地看向解说台。
“第二场对战结束……”吉利似乎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耳麦里后台的调控正在和他说着什么，“让我们恭喜本场比赛的获胜方，来自白虎、勾陈分院的长颂暮！”
“天哪，这是近几年最快结束的新生战吧？同一届新生一来就差距这么大。”
“好帅啊，这也太强了！”
“完完全全碾压嘛！”
该下场的长颂暮恋恋不舍地望着陈杪商方向，不好再过去一次，只能遗憾离场。已经有不少人等在出入口的上方想要和他换个人ID，长颂暮习以为常，双手合十冲众人点点头就从通道尽头消失不见。
中场的十分钟，观众席的人越来越多，仿佛整个学校这时候闲着没事的人都聚在这一个馆里，陈杪商一眼望去，看见不少上午见到的老师。莘秾桑感受到几个比大部分灵力波动更高的存在，他和身边的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顺着陈杪商眼神的方向，在场馆入口站着几个穿披风的人。
“学校的老师？”姜竹珑在心里传音。
“不像。”陈杪商又扫了一眼那群人，似乎看见个眼熟的身影，看上去和下午那个聒噪的家伙很像，“崇吾的。”
“来选苗子？”
“可能吧。”
大家对此毫不在意，聊了两句就将话题转到别的去。不过是几个凡人，对他们来说连乐子都算不上，还不如看接下去长颂黎的比赛。
等到中场休息结束，第三场的选手来到场内，观众席上四面八方的议论声逐渐放大，站在场下的人无疑成为话题的中心。
“长颂暮？他不是上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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