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热，离开空调人就仿佛要化了。余婉芝这几天也不出去跳舞了，每天在家里研究菜谱，换着花样投喂外孙。
今儿个做得是牛奶芋头和黄瓜小奶糕，芋头里加了椰奶和西米，冰得凉凉的拿出来正好解暑。黄瓜小奶糕是夏天点名要的，去年吃过一回，惦记到现在。
跟他妈打完视频转头问余婉芝还说不说两句，余婉芝正给奶糕撒椰蓉，头也不回：“不说不说了。”
夏天挂了视频，凑到余婉芝身边，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外婆，我爱死你了。”
余婉芝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另外拿了个保鲜盒，让他给焦阳送去。
夏天嚼得腮帮子鼓起来：“他不爱吃甜的。”
“你都没送，怎么知道他不爱吃。”余婉芝装好：“快去。”
那天过来夏天就没再见过焦阳。一来有点尴尬，虽然不是真的，但让人说出来，误会他和焦阳还怪别扭的。说白了，还是虚。毕竟他也是同性恋这事还没人知道。
二来天热，他实在懒得动弹。
余婉芝催了他两句，夏天犹犹豫豫，最后点开微信，问了句：“阳哥，你在不在？”
那边一直没回，倒也不是有意的。
焦阳手机摔了，下午出去修，天擦黑了才回。
夜里虽然不晒了，但温度还是高，焦阳车借给席江了，热得有点发燥，步子迈得很大，只想快点回去冲个澡。
小地方一到夜里黑得厉害，路灯老远儿才有一盏，昏昏暗暗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是以听见那声“阳哥”后没能立刻看着人在哪儿。
直到一束手电光照过来，他才瞧见墙根儿蹲着的夏天。
“你在这干什么？”
“等你。”
焦阳看他片刻：“还不起来？”
夏天咧嘴“嘶”了一声：“腿麻了。”
何止腿麻，他蹲那地方离垃圾桶不远，蚊虫多。到光亮处一瞧，露在外头的皮肤简直没一处能看的。
焦阳眉头蹙着：“不知道打电话？”
“我给你发微信了，你没回我。”夏天小心道：“阳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为什么生你气。”焦阳让人进房间，空调打开，转身去箱子里翻出仅剩的一小瓶驱蚊水，没像上次那样帮他，而是丢过去，让他自己喷。
“因为……”夏天不知道该怎么说。
焦阳出去倒了两杯水，给夏天那杯里放了蜂蜜和柠檬：“我手机坏了，重新买了一个，还没来得及登微信。”
夏天问：“手机怎么会坏了？”
“话这么多。”焦阳没答，问他：“找我干什么？”
“外婆让我给你送东西来着。”
见他空着手，焦阳又问：“东西呢？”
夏天笑得有点腼腆：“让我吃了。”
那些吃的都不经放，这么热的天不快点吃完就浪费了。夏天道：“我明天再给你送。”
“不用。”焦阳点进下载好的软件，输入密码：“我明天要出去。”
“阳哥……”夏天抠着驱蚊水的瓶盖，踌躇半晌，一直到焦阳将目光的手机屏幕上抬起来，他才说：“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
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锁屏提示音，夏天低着头，看着视线里突然出现的运动鞋，尚没组织好语言，头顶便罩下只手，按着他的脑袋将那头自然卷揉得乱七八糟。
“你也歧视不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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