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羽毛抚过的吻,快的转瞬即逝。
小哥儿转过头眸光澄澈,电影带给他的情绪尚未消散,依旧处于兴奋状态,他抬手摸了摸被亲吻的位置,睫毛忽地抖动。
“大程,我的脸软不软,好亲吗?”
程巷一被呛了下,控制不住咳嗽,柳逢春见他难受,腾出手给他拍后背,叹息。
“你看你,就这点出息,咱俩都结婚了,你就只偷摸着亲,图啥呢,还能把自个呛着。”
程巷一:……
来真的你又不会,强硬点怕你抽我,还不得先暗戳戳试探让你习惯。
“咋了,你那是什么眼神。”
柳逢春对上程巷一幽怨的眼神噗嗤笑了,这人可真有意思。
中秋假期这几日,柳逢春把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几点看电视,几点写作业,午睡多长时间,花几个小时复习功课,均严格执行。
市一中每学期两场考试,期中和期末,还有一个多月才能迎来的期中考试,柳逢春现在就准备上了。
班里有些人看不起他是县里来的,他得给自己争口气,考不了第一,也要狠狠将鼻孔长在眼睛上的人压在身后出口恶气。
程巷一对他学习双手双脚支持,他没上过几年学,羡慕有文化的人,真让他坐在班里一动不动,他又坐不住,听见老师在上面将天书,就忍不住翻白眼睡觉。
曾经舅舅刚混出名堂那几年,高考还没恢复,也就没送他去上学,后来还是他觉着没学问实在不行,跑到学校发奋图强去认字儿。
等他觉着自己学的差不多了,该认识的字儿都会写了,就不去学校,孟续管不住他,就随他去了。
十月一七天假期,柳逢春抱着从老师那里借来的资料在家里看,其中有本数学题,里头题目偏难,他也不在乎,闷头钻研,一看就是半天。
程巷一怕打扰他学习,把二楼朝阳的一间房改成书房,专门留着给柳逢春学习用。
转眼期中考试这天,柳逢春穿着厚外套,背着书包整装待发,程巷一养猪场逐步稳定下来,可以正常工作,他也闲下来了。
他买的那个饭店正在重新装潢,进去最后阶段,舅舅找的人放心,每天就抽时间看看进度就成。
钟大姐看他们下来,把厨房里准备好的早饭摆好。
柳逢春夹着水煎包,吃的腮帮子鼓鼓,碗里蛋汤上飘着香菜,配着水煎包吃刚好暖身子。
程巷一开车送他去学校,到路口拐弯直走就是饭店,他来的巧,工人们刚到,看到雇主过来,热情打招呼。
这边,柳逢春回到位子上低头看考试科目,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响起道声音。
“待会就考试,这会子装模作样给谁看,考不好就考不好呗,又没人嫌弃你。”
来的人是班里除了他唯一一个小哥儿,红痣生在眉心中央,像故事里悲天悯人的菩萨,面皮白净,圆润胖乎,是老人常说的有福之相。
这人在班里很受男生喜欢,还经常有人给他带好吃的。柳逢春跟他没交集,万分不解他阴阳怪气什么劲儿。
“你是在说我吗?”
那人冲他翻白眼,没应声,扭头走了,这下可把柳逢春气炸了。
他摔的书本啪啪响,扬声:“有病就去治,发什么神经。”
那个小哥儿还没说话,倒是喜欢他的男生受不住了,这个野蛮的人怎么敢如此说话,在他这个年纪,心上人在面前受委屈不敢出头,那就是孬种。
男生手攥成拳头往桌上砸,发出巨响:“你说谁有病,别以为你是小哥儿我就不敢揍你,快跟秦复道歉。”
秦复,也就是刚刚那个小哥儿看到有人给他撑腰,慌忙站在男生身后。
柳逢春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过头看脑袋支棱到门框上的男生,和站在男生身后满脸不服气的秦复。
果断拿了门口的笤帚掂了掂,确定够结实,撸起袖子上前。
“谁答应说的就是谁,秦复秦复,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你爹,这么护着他,怎么,想给他舔腚。”
“你,你……”
男生从来没听过这么糙的话,耳尖子通红,结巴半天也没说出话。
秦复更是脸色刷白,他喜欢有人围着他转,有人给他出头,这种享受到旁人得不到的待遇,让他心里觉着痛快。
这会子被人戳破他的心思,像阴暗面被剖出展示在众人面前,他看柳逢春越来越厌烦,要是能让这个人消失就好了。
“干什么呢,考试了,要打架滚出去打。”
老师夹着试卷站在门口,眉毛夹的死紧。柳逢春把笤帚放回去,回到讲台边的位子上乖乖坐好。
老师点点头,锐利目光看着那两个人:“你们俩想干啥,造反呐!”
秦复和男生灰溜溜回到位子上,怨毒的目光越过大半个班戳在柳逢春后背。
试卷发下去,教室安静下来,老师坐在最上面看班,见柳逢春写的飞快,不由得探头去看。
柳逢春看题目感觉还成,下笔如有神,刷刷刷写的飞快,半节没过,就开始翻页写下面的题目。
安静的教室里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翻页的动静格外大,许多人抬头看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
秦复也跟着看,瞅了一圈啥也没看到,继续埋头苦写。
他虽然是个小哥儿,成绩却不错,稳稳排在班级前三,不时还能拿到第一,老师对这个学生很优待。
只是最近却有了变化,这学期开学坐在最前面的柳逢春会拿着书或练习本请教,态度很恭敬,时间长了,老师在路上碰到还会跟他聊几句。
秦复认为柳逢春夺了他的风头,在班里脾气大的一点就炸,对着老师却表现出那副样子,表里不一没得恶心人。
若不是班里没人爱跟他玩,秦复早就使小动作了。
见多了他那副模样,秦复纯当他是很么都不会,赶着上前去跟老师打好关系,不至于考试成绩出来面子上太难看。
这次期中测试,他一定要好好考,让所有人知道,就算柳逢春跟老师关系再好,也不过是县里来的土老冒,是比不过自己的。
想着,秦复鼻腔哼出口气,得意洋洋给试卷翻了面,动静大的整个班听的清楚。
老师抬头看了眼情况,扫视一圈看都老老实实写试卷,最混不吝的那几个抓耳挠腮也没想着抄,心里满意。
考完试学校老师要集中起来批改试卷,索性给学生放一天假,柳逢春没事干,趴在客厅玩拼图。
钟大姐心疼他学习辛苦,每天变着花儿做好吃的,柳逢春脸颊上终于添了些肉,有了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精气神。
程巷一捏着几不可见的脸颊肉,决定给钟大姐加工资。
钟大姐笑得合不拢嘴,举着手指头保证,一定好好做吃的,争取让柳先生再长高点儿。
柳逢春脑子活泛,拼图本就不大,几个小时就给拼完了,他把拼图拿到书房摆着,拿着收音机听水浒传。
临近中午,程巷一还没回来,柳逢春跑去厨房跟钟大姐说中午不在家吃,他去找大程。钟大姐切菜的刀未停。
“好嘞,那这些菜就放冰箱留着晚上再用。”
“嗯。”
柳逢春知道程巷一的饭店在哪里,走路过去将近一个小时,路上有许多卖好吃的店,他可以边走边吃。
打算好了,柳逢春跑去卧室,弯腰趴在床沿上,在床底下掏出深处的红木盒子,打开盒子里头装了许多小东西,他的小布袋就在箱子里。
小布袋里除了他小爷留给他没花完的钱,程巷一又塞了不少钱到他小金库里,都是票子,具体多少他也没数过。
两人刚领证那会儿,柳逢春还偷偷藏着掖着,虽然程巷一给他零花钱让他用,可他还是怕程巷一惦记他的仨瓜俩枣,每回拿钱都避着人。
某次晚上他趁着程巷一洗澡,想数数自己还剩多少钱,撅着屁股摸箱子,箱子放的太靠里,他费了老大功夫。
拉出箱子柳逢春松了口气,下一秒抬头就看到程巷一站在身后看他,吓得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知道看了多久,反正当时程巷一没说什么,打趣他胆子小,柳逢春打哈哈,支使他去接杯热水。
第二回柳逢春拿钱的时候,就发现布袋子手感不对,沉甸甸的,拉开一看,好多钱,他的小心脏跟着扑通扑通跳。
找到程巷一激动的蹦哒进他怀里:“哇唔,大程,哥,我亲哥,你对我真好。”
程巷一拍他后腰:“花,跟了我可不能让你受苦,不够找哥要。”
柳逢春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张开嘴嗷嗷在他脸上留了个整齐的牙印,程巷一都被气乐了。
在后面程巷一手头有钱了就往他小布袋里塞几张,他一直在花着,只不过感觉小金库里的钱还是越来越多。
拿了五块钱巨款放进口袋里,拍了拍兜,确认放好了,柳逢春换上运动鞋出门。
太阳明媚,空气微凉,是个出门的好日子。
柳逢春怕买的东西多不好拿,把包也挎上,走了二十来分钟,到了最热闹的地方,恰逢饭点,做吃食的小摊贩周围停了许多人,还有摆摊的,卖各种小玩意。
有几个卖衣服的小摊贩坐在椅子上,面前大布上放着大堆衣服,有几个大娘蹲在旁边拎着衣服挑选。
柳逢春更想找吃的,四下看了圈,就数那家卖炸鸡肉条的人最多了,小摊子里外围了不少人,还有放学来买零嘴吃的小孩。
腌过的鸡肉条大小均匀,裹着挂着面糊炸的滋滋冒油,调料往上一撒,香味直冲脑门。
他快步冲过去,跟还未付钱的人挤在一块儿:“给我来一份,多放辣椒。”
老板手上动作利索,脸上笑呵呵:“都别挤,排队,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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