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恕喝多了像个漂亮的玩偶，呆呆地站在玄关傻笑，庄司丞走过去，亲了亲他，把他牵到自己的房间里。
“要洗澡吗？喝成这样还能洗吗？”庄司丞捏捏他的手问。
“洗，我自己可以，”栾恕迷瞪着看他，“去给我拿衣服牙刷。”
庄司丞把东西拿过去的时候，栾恕已经洗好脸，接过衣服和牙刷反手就关门。
“不需要我帮忙吗？”庄司丞按着门问。
栾恕摇摇头，慢吞吞地说：“不用，你别帮忙，你一帮忙我今晚就没法睡了。”
庄司丞失笑：“好，那你别关门，万一摔倒我能听到。”
栾恕抱着衣服看着他，过了一会点了点头：“哦。”
庄司丞自己都喝了不少，躺在床上想，不能看他，看多了会控制不住。
想要拥有。心和身体都想，每一个毛孔、每一块骨骼、每一缕肌肤都在叫嚣，震耳欲聋。
浴室里传来水声，庄司丞听着莫名安心，竟然就躺着睡着了。
栾恕晕乎乎地洗漱，尽量用最少的步骤把自己洗干净，半闭着眼睛看置物台上的沐浴露，随便按了几下就往身上搓，是罗勒和雪松的味道，清新的味道让他清醒了一点，又用温热的水仔仔细细地冲。
庄司丞给他拿的是全新的纯棉内裤和丝质睡衣，柔软贴身，还有一点松木的香味。栾恕洗完出来，发现庄司丞已经横躺着睡着。
栾恕手掌贴上他的脸，手指划过他的眉骨，庄司丞才迷糊转醒。
“去换了衣服睡吧，明早再洗也可以。”栾恕柔声说。
庄司丞用手按住了栾恕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感受他手在自己脸上的温度，说道：“你一来，我整个人都很安心，就这样睡着了。我去洗澡你先睡，就睡我房里吧，去客房的话我会照顾不到你。”
栾恕调笑：“都睡成这样了还照顾我呢。”
庄司丞握着他的手说：“万一你吐了我还能知道，你睡别处我不安心。”
栾恕看他这个样子，整颗心酸软一片，轻声说：“好，那你洗的时候也不要关门，有什么就叫我。”
“嗯。”庄司丞起身，拿上衣服往浴室去。
栾恕躺在庄司丞的床上，他选的床品都极度柔软亲肤，躺上去像被柔软的云层包裹着，还有淡淡的雪松味道，浴室里有隐约的水声，栾恕整个人都很放松，不一会就睡着了。
庄司丞出来的时候，栾恕已经熟睡，只露出半张脸，他睡相很好，安安稳稳地占着半边床。庄司丞掀开被子，栾恕单纯的睡脸就在眼前，他把被窝睡得暖暖的，庄司丞躺下去的那一刻，关于幸福这两个字就已经有了具象化的场景。
庄司丞侧过脸在栾恕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贴着他乖乖躺好，一会就沉沉睡去。
原本酒后睡眠都浅的两个人，靠在一起沉眠一夜。
一直睡到第二天，栾恕醒来，睁眼看到旁边的庄司丞，回想了一下自己是在庄司丞家过的夜。庄司丞似是有感应，也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把把栾恕捞着抱进怀里，两人又这么一直睡到中午。
栾恕再次醒来的时候跟庄司丞头靠着头，睁眼就是清晰的庄司丞睡颜，栾恕用手拨了一下庄司丞小扇子般的睫毛，庄司丞就醒了，睁眼看到他，又搂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身上揽。
庄司丞的怀抱很温暖，栾恕被他抱着，有种相爱了很久的错觉，像熟悉的一起走过漫长岁月的伴侣。
会舍不得起来。
栾恕贪恋这样舒适的怀抱，他一直不谈恋爱，因为看过圈子里太多的分分合合，又见过太多别有用心的明示暗示，失望透顶，并不知道被这样珍而重之地抱着是如此感受。
栾恕头靠在庄司丞的肩窝，能闻到庄司丞睡衣上沾染的沐浴露的香味，跟被子是一个味道，让人想到冬天的密林，有些冷的木质味道。庄司丞很暖，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感受到他的热度。
栾恕抬起头，笑着对庄司丞说：“该起床了。”
“再让我多梦一会。”庄司丞不松手，又把他抱得更紧一点。
栾恕无奈地笑了，掰他的脑袋：“庄司丞，不要任性，中午了。”
“你饿了？”庄司丞问。
“还好。”
“那就再抱一会儿。”庄司丞的手扣在他的腰上。
栾恕低笑，又把脑袋靠回庄司丞的肩窝：“任性。”
庄司丞的呼吸在他耳边平稳起伏，栾恕的耳朵痒痒的，低头蹭了一下，庄司丞又伸手揉他的头发说：“头发好软，像小猫咪一样。”
栾恕喜欢这样的拥抱，无关**，只是被抱着，就能够治愈孤单的苦楚，他放任庄司丞的任性。
庄司丞又抱了很久，才不舍地说：“再这么抱下去，这辈子我都没办法自己睡觉了。”
栾恕轻声笑他：“说什么胡话呢。”
“不是胡话，你走了之后，我一整晚一整晚地睡不着。”庄司丞说。
“现在也是吗？”栾恕问。
“现在好一些，睡前想到你，就能睡得很好，还有你给录的音频。”庄司丞垂眼看着他说。
栾恕抬头在他唇角轻轻印了个吻，庄司丞又回吻他，吻得很温柔，不带任何**，栾恕却觉得自己被爱了很久。
栾恕觉得，跟庄司丞睡觉不是件坏事，自己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
两人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起床，栾恕洗漱的时候，庄司丞就去给他做饭。栾恕出来的时候，看到庄司丞床头柜有一板吃了几粒的药片，拿起来一看，又想起他说的整晚睡不着，心里隐隐泛起酸楚。
栾恕把药片放回原处，去餐厅看他在做什么吃的。
庄司丞看到他来，便说：“马上就好了，怕你饿狠了，煎牛排最快手。”
栾恕过去看，庄司丞往牛排上浇融化的黄油，最后包上锡纸让汁水回流。等待牛排回温的时间里，庄司丞又凑过来吻他，栾恕想起床头那板药，手勾在庄司丞脑后，温柔地回应他的吻。
吻得难舍难分，栾恕气息不稳地伏在庄司丞肩头，嘴唇被他吻得通红，脸颊又在烧。
庄司丞搂着他的腰，亲昵地说：“不走了好不好。”
栾恕亲吻他的唇角，说：“不行，今天外婆生日，晚上有聚餐。”
“那我到时送你去。”庄司丞不舍。
“我得提前回一趟家，我给外婆买了礼物得回去拿。”
“好吧。”庄司丞垂下眼眸，打开锡纸把牛排装盘，“一会我送你回去。”
庄司丞的牛排煎得很有水平，外层的美拉德反应让牛肉的外层焦香，切开的时候汁水溢出，露出里面粉色鲜嫩的部分，只撒黑胡椒和盐就足够美味。
栾恕惊呆：“庄司丞，你煎牛排的技术这么好的吗？”
“你喜欢我随时可以给你做。”大白天的不喝酒，庄司丞给他倒了杯柠檬水。
“你最近什么安排？”庄司丞问。
“不知道，”栾恕切了块牛排，“今晚看看，我爸妈一直说要度假，但是他们定的时间都很突然。”
庄司丞点点头没说话，只是一直看他。
栾恕也有些不舍，走的时候在车里温柔地吻庄司丞，庄司丞说要经常见面，栾恕差点就想邀请他参加今晚的聚餐，转念一想也还不是时候，于是作罢。
回到自己家里，翻出给外婆买的翡翠镯子，翡翠镯子成色极好，拿在手上温润细腻，像极了庄司丞的爱意。
栾恕觉得自己有些沉迷。
聚餐的时候，外婆见了他，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栾恕给外婆戴上镯子，老人家开心得眼里的泪都在颤。
反反复复都是一句话，你赶紧成个家，有个人互相照顾，一个人太孤单了。
栾恕以前一直不觉得孤单，最近跟庄司丞分开的时候，他才体会到这种滋味。
比如现在，还没分开几个小时，他就开始想他。
想他今晚吃什么，现在在做什么，晚上能睡好吗？
好像患了一种叫庄司丞的病。
聚餐的时候，曾沁桥关切地问：“最近跟小庄还有联系吗？”
栾恕当然不能说我昨晚还跟他睡一起了，只能点点头说有。
“有空可以叫他来家里吃饭，你爸一直念叨着要找他下棋。”曾沁桥说。
栾厉辛在一旁说：“那不是你说的吗？怎么就变成我了。”
栾恕有点不太明白状况。
曾沁桥又低声跟他说：“我跟你爸说了，你爸就应激了一上午，下午对着个棋盘就想通了，觉得还是你开心就好。”
“哦。”栾恕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那等他有空的。”
栾恕在这种家庭聚会，通常就是个人形立牌和麻木的签名机器，各个亲戚都会拿上不知哪里来的东西让他签名和合影，栾恕一整晚要么是应付孩子，要么就在合照，等回到家里已经是疲惫不堪。
今年的最后一天，栾恕中午还在梦里，就被曾沁桥一个电话打过来叫醒，告诉他一个小时候司机过来接他，全家人去马代度假，让他拿好护照，收拾行李。
栾恕已经习惯了他爸妈这种旋风式出游，坐在床上一脸困顿，起来洗漱收拾了几件夏装扔箱子里，司机就到了。
坐在车上，想着要不要给庄司丞说一下，又突然觉得自己很矫情，自己现在跟他不清不楚的合伙人关系，干嘛去度假还要报备，于是别别扭扭地发了个自拍在朋友圈，文案：度假去。
刚发完，发现庄司丞给他发了个信息：哥哥今天要不要来陪我跨年/可怜
他看着那条信息还没来得及回复，庄司丞就把那句话撤回了，过了好一会都没再发消息过来。
到了机场，栾恕才想起来庄司丞是不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圈了，想起他那个委屈的小表情，虽然栾恕觉得都是装的，可是每次都能在自己心里狠狠地踹上一脚。
司机正在帮他们卸行李，栾恕咳了一声说：“不用拿我的了。”又跑去跟他爸妈说了几句，祝他们旅行愉快，打算跟着司机的车回市区。
曾沁桥一脸不解地问：“怎么突然变卦了嘛？”
栾恕头偏向一边，看着天边那朵奇怪的云，脸颊微微发红说：“我有点想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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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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