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荫下停留片刻,云锦书看到一辆马车从一侧驶来,上前肃问,“是和亲王的马车?”
车夫停了一下,飞快地打量来人的着装,跳下马车,二话不说先行礼问安,“奴才叩见贵人。”
“是皇后娘娘。”双玉提醒。
车夫面色顿时愈发恭敬,“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云锦书掀开帘子,见和亲王人还没到,便自顾自地登了上去,“愣着干嘛,还不上来!”
“这?”双玉迟疑,眼见皇后娘娘神情不妙,连忙登上马车,车夫发怔,“皇后娘娘,您这是……”
“皇上不放心五阿哥,命本宫微服探看,本宫心中忧急,等不住马车了,就用这辆,你同门子的人说一声,让和亲王后面坐马车去五阿哥府。”
车夫被唬住,王爷的确也要去五阿哥府,只是没想到皇上还派了皇后娘娘前去,既然皇后娘娘发了这话,还是皇上的旨意,他万不敢慢待,“是,奴才遵旨……”
他去同门子上的人说了一声,飞快坐上车辕,驾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内,双玉一颗心咚咚直跳,几次欲说话都被皇后娘娘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娘娘怎么知道和亲王要去看五阿哥?又是怎么知道这院子门口处九爷马车?
这,可太巧了。
和亲王到门口的时候,得知自家的马车被皇后用了,诧异不已,“皇后娘娘也要去五阿哥府?怎的不用自己的马车?”
门子上的人道:“娘娘说着急去五阿哥府,正好见您府上的马车在门看,便提前用了,王爷府上的人还留话说,皇后娘娘命王爷后面来。”
和亲王发急,这叫什么事儿,“上驷院的车马不去用,怎么非要用我得,莫不是就是为了为难我……”
事情紧急,他顾不得许多,立刻吩咐身边人去调车马。
——
九州清晏,前来送信的紫苑心急如焚,她回到天地一家春的时候,不见娘娘和双玉不说,还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书信。
信封上不见字迹,她不敢打开,只听得其余宫女们说娘娘穿着骑装去了马场,她留了个心眼,先派人去马场打听了一番,听见回来的人说皇后娘娘并未前去,便亲自去了庆妃娘娘们那里打听皇后娘娘的行踪,不想还是未见到。
她赶忙拿着信前去禀报皇上。
乾隆听说这状况,顿时怒气上涌,飞快拿过书信,信上几个稚拙的大字跃然纸上,“皇上新封的宫女年岁早已逾二十五,为显皇恩,本宫已将其放出宫外。”
乾隆怔然一瞬,莫名其妙!
等等……新封的宫女指的是……她??然后她用皇后的身份,将“宫女”给放出宫去了??
所以,意思就是她跑了?!
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信上的意思,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疯了,疯了!这个疯婆娘!简直荒谬!她这是在戏耍朕,在无视朕的威严,来人,来人!”
他忍不住咆哮起来,“李玉!”
紫苑瑟瑟发抖,李玉忙不迭的进来,“皇上,奴才在!”
“速速派人去各处搜……”不行,不能大肆搜人,否则一旦走漏风声,他必要成为笑话。
当初秘密将皇后中江南送回宫中,便有诸多大臣风言风语,这要是再大张旗鼓搜人,不出第二日,他就要成为群臣议论的对象!
他眉间愠怒不散,她能跑去哪里?
除了躲起来,他不信她仅凭自己就能跑出去。
……不过,有那个系统,说不准还真能跑出园子。就像上回出宫一样。
门外一太监进来,恭敬道:“皇上,太后娘娘到。”
乾隆立刻收敛了面上的愠色,起身,低声吩咐李玉道:“速速去上驷院及各门子处打听皇后今日可有出行,若有,打探清楚去了哪里,若无,命阿里衮搜查,不可惊动他人。”
“是,奴才遵旨。”李玉心呼皇后娘娘真是可怕,忙接了命令匆匆离去。
乾隆上前迎接太后,见宫女提着食盒,笑道:“额娘,您叫人给儿子传个话便是了,这样热的天,何苦跑到这儿来。”
太后打量了眼皇帝的神色,道:“我也是发闷,若是打搅了皇帝……”
“额娘说的哪里话……”乾隆含笑,扶着太后坐下,“额娘今儿又给儿子准备了什么吃的?”
“解暑的银耳百合羹。”太后拿出,递了过去,乾隆接过尝了一口,不住点头。
太后看着他吃完,道:“国事赶忙,你也要留意身子。哀家去看看皇后。”
乾隆不动声色道:“大热天的,她哪里就能劳动额娘亲自跑一趟,着实不孝,再让她修养几日,儿子亲自带着她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听见他这么说,怕他给皇后排头吃,道:“让她好好养着吧。”
“是。”乾隆应下,见太后离去后,将桌上皇后的那张字条给揉了个稀巴烂。
这个混账东西,简直要翻天了!
就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女人!
小半个时辰后,李玉满头大汗地赶回来,禀告道:“皇上,打听到了,娘娘没有去上驷院,而是在东门处遇到了和亲王的车马,之后便乘着马车去了五阿哥府上。”
乾隆松了口气,拧眉道:“和亲王人呢?难道就没有察觉异样?”
“守门的侍卫说,皇后娘娘说皇上命娘娘去探看五阿哥,王府的车夫便驾车带着娘娘离开了,还说和亲王到的时候发现马车不见,只能去上驷院调了一辆匆匆离去,想来是着急办差所以未及察觉。”
乾隆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还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若是他真的将她处置一番,系统会如何?
他升起几分跃跃欲试,但又担心惹恼了她背后的系统,系统会降下惩罚。
罢了。
为了万里江山他忍了,只要她不生恶念,不染指他的权力,随她发疯吧。
不过她这番举动还是令他气恼不已,他二话不说提笔写了一封密旨,将她训斥了一通,再如何她也是皇后,她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更该考虑为她费心担忧的太后!
“去把这封密旨传给皇后,让皇后看了旨意后,速速……不,五日会回来!”
李玉连忙应下,汗都不敢擦,拿了旨意,命人传旨去了。
这真是,这真是……开了眼了!
皇后娘娘言行之不可测,远甚过往。
如今圣意更是不可测,皇上竟能忍得了皇后如此作为,竟也轻拿轻放了!
他简直跟做梦一样!
日暮,正是夕阳逐渐落下的时候。
暑气稍减,日头的光夜不那么强烈的时候,云锦书赶到了五阿哥府上。
她与愉妃寒暄一二句后便去看了永琪,永琪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眉间有病态缠绵其间,见她来忙要行礼,她连忙将人拦住了。
“好好躺着,不要动。”
“儿臣如何能劳动额娘亲自前来……”
“莫说这些,太医开的药喝了吗?”
“喝了,还请额娘不要担忧。”
云锦书颔首,让他好好养着,与愉妃出了永琪的屋,两人说了会儿话。
愉妃眼中满是疲倦,再次道了谢,道:“多谢皇后娘娘前来看永琪。”
“应当的。”云锦书轻声回应了一句,“这几日你也辛苦,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愉妃勉强笑了笑,道:“娘娘匆匆而来,除了看永琪外,可还有其余要紧事?”
“看永琪就是最要紧的事,一会子和亲王也会来,我是乘了他的马车先来的,他若是到了,你命人给我传个话。”
“是。”愉妃应下。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和亲王便急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传旨的人,一个侍卫,一个太监。
和亲王问了皇后的行踪,径直去看永琪,对二人道:“你们既有要事禀皇后,那便速速去!不要耽搁了皇上的旨意。”
二人连忙称是,太监在王府下人的导引下去了后院。
彼时,云锦书正阖目小憩,听双玉说太监来传圣旨,当即坐起,“这么快?”
双玉面色惨白,“娘娘,皇上,皇上只怕动怒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请罪吧。”
“先让王传喜进来宣旨。”
双玉满面愁容,“是。”
王传喜得了准,理了理衣服,连忙捧着圣旨踏进了屋中,“奴才给娘娘请安。”
“起来,天热,辛苦了。”她说了句客气话,直入主题,“皇上说了什么,叫你来传旨,宣吧。”
王传喜才说完不敢,又听见这话,他都不知道怎么答,皇后娘娘这么横……是真不怕皇上知道吗?难道不怕皇上再将她废了?
“娘娘,皇上给您的是密旨。”
“密旨?”云锦书愣了一下,勾了勾唇,挑眉看着眼前的王传喜,“你说皇上会说什么?”
王传喜连忙道:“奴才不忘揣测圣意。”
“拿来吧。”
“是。”王传喜忙恭敬递上,看娘娘这毫无惧色的样子,难道是有什么依仗,李总管不是说皇上发了好大的火吗。
他飞快地看了眼打开密旨的皇后娘娘,只见皇后娘娘眉头猛地一蹙,很快越皱越深,看完后又重新看了一遍,直到反反复复好几遍,才放下了圣旨。
看来皇上是真的发怒了。
只是皇后娘娘面上一片平静,又不像被皇上训斥的样子。
真是怪了。
他正胡思乱想着,只听皇后娘娘道:“你稍等片刻。”
“是。”他忙恭敬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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