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慢腾腾地从姬九思和梁惜月住的房间走出来,手上拿的是无条叶,“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二傻子的尸体旁就有这叶子,姬九思估计,这就是他的死因之一。
但,她们压根不认识这叶子。
梁惜月十分不解,便问任如初,“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无条叶,一种有毒的叶子,这儿的人都拿它来毒老鼠。”任如初百思不得其解,无条叶怎么恰巧出现在她们的房间里。
姬九思和梁惜月显然不认识无条叶,更不知道这叶子有毒,她们绝对不可能拿这东西害人。
是谁放进去陷害她们?那人的目的是什么?
紧接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从那房间走出来。
是罗采幽。
任如初双眼放大,她怎么也料不到罗采幽竟然帮着村长他们搜她的家。
罗采幽跑到她跟前,想拉她到另一边说话,她没动,一脸的不耐烦。
罗采幽只好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是我搜的,她们把东西藏在了枕套里。”
任如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罗采幽跟姬九思和梁惜月有仇吗?她为什么要帮着那些男人来找她们的茬?
“你真的很过分,我最讨厌别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来搜我家,朋友也不行。”任如初的后槽牙快咬碎了。
罗采幽委屈巴巴地说,“如果不是我,他们会把你的家翻得更乱,而且,我是被......”
被无视的村长很不爽,他一个大活人站在那儿跟死了没什么区别,无人在意,“哎哎哎,你们俩嚼什么舌根,我在说正事呢,别开小差。”
任如初转过身,指着姬九思和梁惜月,“我可以为她们作证,她们昨晚没有出过这里,我们一直呆在一起。”
黄寡妇又开始闹腾了,哭天喊地,“她们都是一伙的,任如初的话不能信啊......”
周念秦姗姗来迟,习惯性地伸手想将手搭在任如初肩上,梁惜月眼疾手快,一把拉过任如初,任如初站到了她和姬九思中间,周念秦碰到任如初的可能直接降为零。
周念秦尴尬地收回手,摸摸鼻子,“我相信任如初不会说谎。”
村长却为难得很,“念秦,我相信你,可......”
“让如初先说说她的理由吧。”周念秦一说话,其余人安静下来。
平时,也是如此。
哪里吵架,哪里就有周念秦,可只要周念秦一放话,吵架的人就会立刻停下来听他说话,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气质,人人皆默认他会接村长的班。
任如初最不爽周念秦这一点,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他说一个字比她说一万句话还管用,她讨厌这些人明晃晃的区别对待。
但现在她不得不借周念秦之势说话,“首先,二傻子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左右死亡,而昨晚我一直与她们待在一起。”
“其次,她们不知道二傻子是谁,更不知道无条叶是什么,她们没有非杀他不可的理由。”
周念秦点头,“我刚才也看了二傻子的尸体,你预估的死亡时间没错,可你昨晚是一直与她们待在一起,还是先待在一起,后回的自己房间?”
任如初想都没想,直接答,“后者。”
姬九思察觉到周念秦在下套,他在引诱任如初走进他精心设下的陷阱。
“你什么时候回的自己房间?”
任如初思考了一会儿才说,“大概十一点。”
“意思是从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你和她们没有待在同一房间。”
任如初解释,“可以这么说,但是我昨晚失眠了,凌晨两点才躺下睡觉,这儿隔音不太好,她们干什么我都听得见,我离开房间后,她们没再出过门。”
周念秦的语气变了,“如果是凶手,我想应该也不会正大光明地从前门出去吧,你没听到她们的动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她们可以从窗户、后门翻出去,不是吗?”
任如初反应过来,周念秦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他先是假装理解,获得她的信任,再是套话,从她的嘴里挖出对姬九思和梁惜月不利的证据。
她怎么今天才发现他这么卑鄙?他图什么?
周念秦问姬九思,“有第三人证明你们一直待在房间吗?”
姬九思沉默不语,大晚上要是有第三人在她们房间那才有问题,可如果说没有,等同于主动将把柄给了周念秦。
周念秦拿过村长手中的叶子,问梁惜月,“你知道它一般长在哪里吗?”
“我怎么会知道?”梁惜月感到莫名其妙。
“双河洞,”周念秦观察到梁惜月的嘴巴闭了起来,继续说,“你们昨晚是从哪里回来?”
无条叶只生长在双河洞的夹缝中,一般人找不到它,而最近去过双河洞的人除了她,就是姬九思和梁惜月。
梁惜月刚要开口解释,任如初站到她前面,对上周念秦审视的眼神,“你几个意思?”
周念秦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在按例询问,你想多了。”
见任如初的拳头快弹到周念秦的脸颊,姬九思反客为主,问起黄寡妇来,“昨晚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跟谁出去的?你又在哪里?有谁能证明?”
“我不知道,反正昨晚我一个人在家,没人能证明。”黄寡妇的脸拉得老长。
姬九思的心底有了答案,“一般来说,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死亡,应该最先排查他身边人,因为陌生人很难对他有这么大的恶意。”
“刚才我也听见别人说,二傻子是离不开你的,他去哪儿,你都要陪着他,那他怎么会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去?就算是有人叫他出去,那人应该与你认识且关系很好吧,不然你怎么放心?”
底下有人开始议论了。
“是啊,黄寡妇天天跟二傻子待在一块,除了周念秦,都没人愿意跟二傻子玩。”
“我觉得她说得还有点道理,她们为什么要找二傻子玩?总不可能喜欢他吧?谁会喜欢一个傻子?”
黄寡妇的手指快戳到姬九思的鼻子了,“是你,是你们叫他出去的。”
“哦?那你说说是什么时间。”
“半夜十二点。”
姬九思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半夜十二点跑去你家叫你的儿子出来玩,还给他吃那有毒的叶子?”
“对!”
“他傻吗?他为什么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而且你们好像都知道这叶子有毒吧,难道你没告诉过他,不能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我看你不像是不负责的母亲啊,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黄寡妇情绪失控,舞着爪子,朝姬九思扑了上来,姬九思稳稳地站在那儿,一点儿没动。
周念秦拦住了黄寡妇,并叫人把她抬下去。
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你好像有点过分了吧?她才失去儿子,没有逻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姬九思将周念秦对任如初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我只是在按例询问,你想多了。”
一旁的村长听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呐?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到底谁是凶手?”
姬九思望着周念秦,周念秦整理好被黄寡妇抓得皱巴的衣服才说,“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村长懵了,“啊?凭这叶子还不能抓她们?”
周念秦点头,“这儿的叶子或许是她们采来的......”
姬九思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打断他的话,“不对,这叶子不是我们的,你难道忘了昨晚你可是检查过我们的背包,我们身上带的所有东西,你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当然,我相信这东西也不是任如初的,你说对吗?”
周念秦的眼角在不经意间抽搐了一下,“对,这儿的叶子跟她们没关系。”
村长说,“那?”
周念秦无奈地笑了,“又该给你们说对不起了。”
“道歉吧。”姬九思拉着梁惜月站到周念秦的前面,准备接受他的道歉。
周念秦迅速弯腰道歉,态度诚恳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对不起,又误会你们了。”
梁惜月说,“我们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到此为止吧。”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院子恢复了宁静,客厅只剩下任如初、姬九思和梁惜月。
梁惜月继续问姬九思,“你中途是不是回来过?”
“没有啊。”姬九思十分意外。
“真的?”梁惜月的语气充满着不确定,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梦中产生幻觉。
任如初替姬九思作证,“我们一起出去,一起回来,她不可能有分身。”
“那是谁进了我们的房间?”
姬九思抓住重点,“有人进来过?”
“对啊,我以为是你,我就没睁眼。”
“应该是那个时候放的东西,”任如初又问,“她们闯进来的时候,是只搜了这一个房间吗?”
梁惜月说,“对,那些人本来还想搜你的房间,但被罗采幽拦下了。”
“她们具体怎么搜的?”
“就是先搜的背包,再搜角落,最后搜的床,那些人在前边搜,罗采幽在后边整理。”
任如初有点后悔,不该没搞清楚状况就对罗采幽乱发脾气。
这时,姬九思在复盘周念秦提过的问题,那里面全藏着他的小心思。
“周念秦好像知道我们去了双河洞,他怎么知道的?”
姬九思的话点醒了任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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