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双河洞的事,天知,地知,姬九思、梁惜月知,她知。
昨晚儿回来,她甚至没告诉罗采幽,她去了哪儿。
黄寡妇也不太可能,她只是看见姬九思和梁惜月往村外走,并没有追上去跟踪她们。
那周念秦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显是带着答案问问题,等等,周念秦好像不止一次提过双河洞,昨晚他还问她是不是又去洞里看秦秋韵。
不尽村里唯一能进双河洞且活着走出来的人是她,周念秦不大可能跟着她进去。
简单的事情貌似变得更复杂了,像一团扯不清的毛线,烦人心又伤脑筋。
梁惜月的关注点和她们不一样,“第一次是翻我们的包,第二次是翻我们的房间,第三次......指不定翻什么呢。”
这话正正说到任如初心坎了。
任如初握住梁惜月的手表示认同,“我感觉她们不是冲着你们来,而是冲着我,但我不知道我拥有什么宝贝值得她们来偷。”
姬九思从头开始分析,“第一次,早上六点,黄寡妇看见我们从周念秦家出来,指认是我们偷了周念秦的定情信物,然后查了我们的包。”
“第二次,半夜十二点,黄寡妇看见我们去她家叫二傻子出去玩,还给他吃无条叶,然后查了我们的房间。”
“两次,周念秦都在场,还都是最晚来。”
“有人说,黄寡妇喜欢周念秦,周念秦不喜欢黄寡妇,但周念秦又跟二傻子玩。”
任如初插话道,“对了,周念秦来我家通常是打扫卫生、收拾衣柜,做饭都是我做。”
这不就是变相的搜家?梁惜月又问,“秦秋韵有给你留下什么吗?除了钱。”
“她留给我的,只有钱。”
“那她给周念秦留下什么?”
“在我印象中,什么都没有。”
姬九思明白了,问题就出在周念秦什么也没得到上。
“黄寡妇只是被人利用,真正想翻你家的人是周念秦。”
任如初说,“其实,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周念秦从来没问过我,我也不敢往那边想。”
“他是没动嘴皮问,他是用实际行动让你困扰,想要知道一个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不用听他说,只需看他做什么,”姬九思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秦秋韵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她很正常,所以她和我一样,被他们视为异类,”任如初继续说,“如果一定要说她哪里特别的话,她特别能赚钱,是村里唯一一个自立门户的女人。”
“也正因为她赚钱赚得比男人多,惹得村里男人犯了红眼病,到处造谣她,说她的钱不干净,还有人说她是靠邪门歪道赚钱,更搞笑的是,有些造谣她的男人大晚上偷摸上门来求她,求她教他们怎么赚钱,他们都以为她是得了什么能造钱的宝贝,才能一夜之间变出那么多钱。”
梁惜月问,“她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和没那么有钱的周念秦在一起?她图什么?”
任如初摇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姬九思说,“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凶手,我们必须要抢在周念秦前面找到凶手,不然他迟早给我们扣上凶手的帽子。”
“怎么找?”任如初想不到可以从哪儿入手,她跟二傻子完全不熟。
“活人会说谎,但死人不会,二傻子的尸体会告诉我们答案。”
二傻子的尸体正搁在不尽井的井底。
可惜的是,任如初她们来迟了。
井底哪还有什么尸体,空空如也,连井壁上原本沾的呕吐物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二傻子留下的痕迹全被清除了。
任如初纳闷,“怎么会打扫得这么干净?”
姬九思说,“除了凶手,还能是谁?”
梁惜月拉着两人的手臂,“你们快看,那是谁家着火了。”
三人齐齐望着不远处,黑灰色浓烟搅得湛蓝的天浑浊了。
浓烟所处方位在村头,任如初惊呼,“糟了,是黄寡妇家!”
黄寡妇瘫在地上,瞧着熊熊火焰吞噬二傻子的尸体,却什么也不能做。
最诡异的是,她的身后站了许多人,竟没有一个人抬水来熄火。
倒也不是那些人冷漠,而是水实在不够,人们连生存都成了问题,更别提拿珍贵的水救一个污染水源的尸体。
他们做不到这么无私。
原来人烧焦和烤肉串的味道差不多,姬九思打算从今天起再也不吃烧烤。
梁惜月惋惜道,“线索断了。”
姬九思却说,“别急,你看黄寡妇,二傻子的尸体没了,她居然不哭不闹,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任如初看着黄寡妇坐了起来,脑袋不停地朝后转,“她在找人。”
“找谁?”梁惜月顺着黄寡妇的视线去看,黄寡妇的眼睛最终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是她们的怀疑对象,周念秦。
周念秦身穿黑色防水衣,带着黑色橡胶手套,面无表情地站在人堆后,显得十分突兀。
任如初不得不走过去问问他,“你穿成这样是要干嘛?”
“没人敢下井处理二傻子,只有我做呗。”周念秦苦笑道。
“是你在清理不尽井?”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新的发现?”
周念秦一脸茫然,“没注意,当时我一心想着把井弄干净,结果弄干净了,井水还是不出来,这可怎么办?我不想三年前的事又来一次。”
梁惜月忍不住问,“三年前怎么了?”
周念秦先是看了看任如初的表情,见任如初没有制止他,再缓缓开口,“三年前不尽井断过一次水,断了足足半个月吧,刚开始人们喝水缸里存的水,存水喝完了,就吃含水量高的菜,菜啃完了,喝动物的血,动物没了,就......喝人血,先喝老弱病残,再是中年人,最后他们把主意打到村长头上,村长实在没办法,才翻老书找办法。”
“老书上说,双河洞里住着一个神,专门保佑不尽村的村民,不尽井是神水也是神的旨意,神不高兴就会使井枯,而让神高兴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送女人,还必须是死的女人。”
说到关键之处,周念秦却停了下来,望向任如初。
任如初嘲讽地笑了一下,接着周念秦的话头往下说,“没错,送进去的人是秦秋韵,还是我亲手抬进去的,因为那些胆小鬼不敢进双河洞。”
“你是想说,这次和上次一样?也要女人来献祭?”
周念秦点点头,“多半是这样。”
这么蹩脚的故事也只有不尽村的人才信,梁惜月又问,“那二傻子的尸体怎么回事?”
“是自燃。”
好巧,她们一来,尸体就没了。
“你赶快带着她们离开这里吧,现在大家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周念秦的话看似为她们着想,实则却把井枯的罪名安在她们脑袋上。
任如初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他们始终觉得是她们的到来触怒了洞神......我解释了很多次,他们听不进去,你也知道,他们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吧。”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仍在火上,任如初带着姬九思和梁惜月回家了。
任如初刚推开大门,罗采幽从客厅里蹦了出来,无视姬九思和梁惜月,急忙拉着她往她的卧室走。
“罗长青看见她们去双河洞了。”
“那又怎样?”
火烧眉毛了还不着急,罗采幽急得跳脚,“意思就是她们昨天去采了无条叶,害了二傻子。”
“我也去了呀,我跟她们一起回来的。”
“你也去了?你没跟别人说吧?”
“我上哪儿去跟人说?中午醒来就一堆事。”
“那就好,那就好。”
“我拿我的生命做担保,二傻子绝不是她们杀的。”
“呸呸呸,别乱说,你跟她们才认识几天?”
“你能不能别先入为主,她们是外地人,不是坏人。”
“周念秦掉东西的事还没解决呢,她们嫌疑大得很。”
“你那么关心周念秦干嘛?我的事,你怎么不上上心?”
“这几天周念秦为了你的事跑上跑下,他怎么可能那样对你?你真的想多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任如初不想再解释,将罗采幽请出她家,转身进了姬九思和梁惜月的房间。
姬九思和梁惜月正坐在床上对望苦笑。
任如初打了个响指,姬九思和梁惜月一齐转过身。
“有人看见你们进洞了,是罗采幽的弟弟,叫罗长青。”
姬九思问,“他和周念秦关系如何?”
“感情好得像亲兄弟,罗长青超级听周念秦的话。”
梁惜月说,“难怪周念秦知道我们进洞。”
“这消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村里人......”任如初欲言又止,估计今晚又是一场恶仗。
二傻子没了,还剩下一个黄寡妇,她看起来不太聪明,套她的话准没错。
姬九思提议,“我们去找黄寡妇吧,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会说吗?”任如初有些犹豫。
“会!因为凶手做得很过分,连二傻子的尸体都不留给她。”
任如初答应了,“那我们晚点再去,现在她家人多眼杂,说不定凶手就隐匿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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